第一百二十九章 死因
庄公公站在林淮安身后，突然开口问：“林太医，你懂花吗？”
林淮安转身，朝他行了礼。
别看庄公公是个太监，品级比林淮安还高。
“回庄总管的话，卑职只懂能入药的花，对此并不精通。”
“也对，那你看这些花有问题吗？”
林淮安谨慎地回答：“这其中红色的这盆是一品红，不太适合孕妇养，但只要不入口，又没有摆在房中，应该无碍的。”
一旁的小宫女惊呼一声，“可是……这些花是今早才从婕妤房中搬出来的啊！”
林淮安惊讶地问：“全部吗？”
“嗯，婕妤爱花，怀孕后更喜欢颜色鲜艳的话，房中总是要摆上几盆的。”
林淮安皱眉。
不应该啊，难道来看诊的太医没有提醒过她？
“那你可知婕妤都摆过哪些花？”
“奴婢不太懂花，不过花房那边都有记录的。”
庄公公立即让人去取记录来。
皇后和皇帝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尸体，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上官太医，刘婕妤到底是怎么死的？”皇后生气地问。
“刘婕妤是死于大出血，但为何会小产，卑职初步怀疑是中毒。”
皇后惊呼道：“中毒？什么毒？”
“请娘娘恕罪，卑职暂时还看不出来。”
皇后看向皇帝，蹲身行礼，“皇上，是臣妾疏忽了，臣妾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皇帝轻声说：“朕的后宫，竟然藏着一条毒蛇，实在令朕不安，皇后尽管查，查出谁是凶手，朕抄她九族！”
皇后嘴角一扯，低头应下了。
皇帝转身说：“厚葬刘婕妤。”
皇后忙问：“皇上可要提刘婕妤的位份？”
这是后宫的惯例了，让后事办得更好看些，也能让死者安息。
但皇帝冷哼反驳：“她没有保护好朕的孩子，朕没有降罪已是开恩。”
皇帝甩袖而去。
皇后扫向屋内的人，下令：“按规矩办吧，要劳烦太医院继续查证了。”
上官礼急忙应下：“卑职尽力。”
皇后走出刘婕妤的寝宫，瞥了眼守在门口的清燕。
“去将沈昭仪和姜才人请过来。”
皇后走进偏殿，晴空送来热茶。
刚才那一遭，娘娘肯定受罪了。
“娘娘，皇上责怪您了吗？”
皇后冲她摇摇头，但心里明白，皇帝不是不怪罪她，而是没有正当理由。
沈昭仪和姜才人一前一后进来了。
二人跪下行礼，皇后没让起身。
她问沈昭仪：“刘婕妤乃中毒而死，能让她日日服下毒药的，肯定只有景仁宫的人，你看凶手会是谁？”
沈昭仪大惊，哭喊道：“皇后明鉴，妾身没有啊，妾身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可你的动机最大，毕竟这景仁宫里，只有你生了皇子，你担心刘婕妤生下皇子后会威胁到五皇子的地位。”
沈昭仪倍感委屈，反驳：“娘娘这是欲加之罪，妾身入宫多年了，对哪个妹妹不是亲切有礼的？
刘婕妤自从怀孕后脾气见长，妾身都是避让着她的，更从不往她这儿送东西。”
这事情好查，叫来下人问问就是了。
皇后又把矛头对准姜卿云：“姜才人，你呢？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动机。”
“娘娘请明示。”姜才人一脸无辜纯良。
皇后冷哼：“你看不惯刘婕妤受宠，而景仁宫中，你的年纪最大，位份却最低，你嫉妒她，所以要害她流产！”
姜卿云自嘲地笑笑，“娘娘说笑了，妾身如果连这个都要嫉妒，那岂不是全后宫都是我的仇人？”
“而且，我哪有本事害死刘婕妤呢？她这边有娘娘的人，也有皇上的人，我有这本事，也就不会还是个才人了。”
“来人，去搜宫吧，将景仁宫上上下下搜一遍，任何有毒之物都不要放过。”
皇后在景仁宫一直待到天黑。
安容锦独自一人用了晚膳，听着景仁宫的进展，心里也在思考刘婕妤的死因。
她第一怀疑姜卿云，可也确实猜不透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女人手段众多，心思缜密，让人防不胜防。
夜里，林淮安出宫回到家里。
他脑海里还回想着今日见过的花，睡不着，于是连夜找到了一名花匠，仔细询问起来。
花有没有毒，并不是单看花的本身，还有叶子，根茎。
而且有些毒，对普通人无事，对孕妇可能就致命。
再者，还有两种食物混合产生的毒，真要辨别，可就太多了。
可这种毒太稀少，普通人绝对不可能知道。
安容锦直到睡下，皇后才回来。
她不好在外头走动，便让清霜去将皇后请过来。
皇后沐浴更衣，才敢靠近安容锦，免得将景仁宫的晦气带回来。
“怎么还不睡？”
“没见到姑母，心中不安。”
安容锦从枕头下取出一张纸，递到皇后面前。
“姑母，这是我无聊时回忆起来梦里的一些事情，都与后宫有关，您看完烧了，心中好有个防备。”
后宫本就是多事的地方，这几年尤其乱，皇后的威名也在一次次的人命案中减弱。
皇后只扫了一眼，脸色就阴沉下来。
她还是小看了后宫这些女人的能力。
或许厉害的不止一个，只是平时一个个都假装乖巧，就等老虎打盹露出爪牙。
“我知道了，你放心。”
“没能找到刘婕妤的死因吗？”
“太医说是中毒，但什么毒，怎么中毒的，一无所知。”
“无非就是日常吃的用的，刘婕妤的吃食有专人照看，想长期下药可能性不大。
那她穿的衣裳，常用的首饰，以及屋中的摆设呢？可有姜卿云送她的？”
“查过了，没有。”
除了皇后，别人可不敢胡乱送东西给刘婕妤，就算送，肯定也是送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早被她压箱底去了。
安容锦搓着一缕头发，细细思索。
“如果是我，肯定不会主动送东西过去，有迹可循的东西太好查了。
但如果那东西是迂回送到刘婕妤身边的呢？
比如说，姜家人在宫外特意送到刘家，再借刘家的手送进宫的东西。
再比如，是刘婕妤自己看中了，从谁手里抢来的东西，没有过明路的。”
皇后听了头疼，按下她说：“好了，这些事情明日再想，你好好休息，身体最要紧。”
可惜今日没机会跟皇上开口要仙丹。
估计短期内都不可能开得了这个口了。
皇后回到寝宫，借着烛火烧了安容锦给她的纸条。
她吩咐晴空，“明日请诚郡王入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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