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龙舟赛
皇后发怒了。
严公公看了皇帝一眼，亲自带人去查消息的来源。
日头升高，河面上的龙舟已经准备就绪。
十条龙舟并排在河面上，气势磅礴。
龙舟上的选手全是京城有名的青年才俊，而且只有未婚才能登上龙舟。
民间笑谈，每年的龙舟赛，都是高官勋贵们选女婿的好地方。
一群生机勃勃且英气勃发的未婚男子，谁看了不心动呢？
赵为迳来得晚了，碰见严公公急匆匆往外走，神色焦急，好奇问了林西一句：“宫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没有啊。”林西今日并未接到宫里递出来的消息。
赵为迳先去见过皇帝和皇后，然后站到高台上给杨玄祁鼓气。
太子也上龙舟了，站在最中间的龙舟上，斗志昂扬。
他身后的选手全是太子府率卫中最出色的青年，姜文朝也在，就坐在龙舟最前头。
看台上，姑娘们沉浸在一众英武男子的魅力中不可自拔。
但男子们却在小声讨论瑶光郡主病危一事。
消息不知从哪传出来的，但绝不会空穴来风。
赵为迳本来不想听的，可是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飘进了他耳朵里。
他走下高台，坐进了宋家的棚子中。
“见过诚郡王。”宋家年轻一辈全在这里，还有几个可爱的孩子。
见到赵为迳主动进来，他们纷纷起身行礼。
“免礼，刚才他们说的怎么回事？哪来的消息？”
大家把目光投向宋祎。
宋二郎忙解释说：“在下也不知哪来的消息，今日到安国公府时，确实听管家说郡主身体不适，但外头说郡主病危，并非我传出去的。”
赵为迳不信，才多久没见，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就病危了？
“大公主怎么说？”
宋家大姑娘的目光艰难地从赵为迳脸上挪开，抢先回答：“大公主说，昨日见瑶光郡主吐血了。”
赵为迳脸色一变，“果真？”
“诚郡王可以去问问大公主，她在皇后那边。”
赵为迳放在膝盖的手握成拳，摇头说：“罢了，消息是否准确，很快就会知道的。”
皇后和皇上不可能不派人去查证。
鼓点越来越密，随着旗手一声令下，十条龙舟快速窜出。
岸边的欢呼呐喊声盖过了讨论声，赵为迳起身离开，已经无心看龙舟赛，离开了河边。
林西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主子的神情，低声问：“主子，属下去问问？”
“去哪问？”
“安国公府啊，咱们两家关系这么亲近，问一下没什么的。”
“不用了，你等在这里，听听严公公如何复命的。”
“那您呢？”
林西觉得，他家主子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低落来形容了。
一个醉酒的大汉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走来，被金吾卫用力推开，跌倒在地。
他指着金吾卫骂骂捏捏，一口浓痰吐出来，落在了赵为迳脚边。
只差一点，那口痰就要沾上赵为迳的鞋面。
金吾卫校尉见状，拔刀朝那醉汉走去，却被赵为迳伸手拦下。
“林西，把人丢水里去。”赵为迳吩咐了一句。
林西撸起袖子，抓起地上的醉汉就拖着往河边走去。
那人大喊大叫，被林西卸了下巴，然后“扑通”一声，砸进河水中。
河边沿岸观看龙舟赛的百姓也围了许多，见到有人落水不少人尖叫起来。
金吾卫与在现场维持秩序的衙役只当没看见。
诚郡王要丢下水的人，他们可没胆量去捞上来。
那醉汉会浮水，不过刚爬上来就被林西一脚踹下去，喝了一肚子水。
等见他软绵绵地沉下水，林西才大发慈悲地放他上来。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是冲撞了圣上，你有几条狗命够砍？”
林西呸了一句，丢下颤抖的醉汉回到赵为迳身边。
赵为迳的目光落在远处的一个人身上。眼中疑惑一闪而过。
“主子，您在看什么？”
“于波的儿子什么时候和太子府的人走得这么近了？”
“您还不知道吧，太子帮于廷安进了国子监，就他那点墨水，凭本事一辈子也别想进，想必就是这样才和太子府走得近了。”
“安容锦若是成不了太子妃，你说于家该如何选择？”
“选什么？”林西没听懂。
赵为迳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爆出安容锦病危的消息，恐怕朝中会有一段时期的动荡了。
赵为迳没在意龙舟赛最后谁得胜，有太子在，想必也没人敢赢他。
大公主偎依在皇后身旁，感受到皇后的心不在焉，抓住她的手说：“母后，您别担心。”
皇后朝她挤出一道笑容，觉得这孩子的心性并不坏。
大公主犹豫着说：“母后，我觉得是安姐姐新请的那个郎中有问题。”
“哦？怎么说？”
“那人来历不明，说会给安姐姐治眼睛，安姐姐特别信任他，每天吃药泡药水，把自己泡成了个绿人。”
安皇后不能理解什么叫“绿人”，不过听着就不太好的样子。
她皱起眉头，问：“国公府就没人阻止她胡闹？”
说起这个，大公主有大把的话要吐槽。
她说：“安国公不在府上，府里安姐姐最大，谁都要听她的，没人敢违背她的意愿。”
她在安国公府住了这些日子，总算明白何为一家之主。
皇后坐不住了，见河面上太子的龙舟率先冲破了终点线，对身旁之人说：“皇上，臣妾想去安国公府看看容锦。”
皇帝神色一动，点头道：“也好，朕与你一同去看看她。”
这个时候，安容锦如果病危，那太子妃之位必定有变数，那他的计划也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后此时此刻是感动的，看皇上的眼神都格外温柔缱绻。
帝后二人先行离开，在场的官员和官眷们，与安国公府关系好的，纷纷跟上。
百姓们避让在旁，瞧见圣驾往安国公府方向去，更加坐实了瑶光郡主病重的消息。
“郡主无福，可怜了安国公一代英杰，最后要落到丧妻丧女的下场。”
“听静安寺的方丈大师说，安国公身上煞气太重，会影响到亲人的。”
“也不知瑶光郡主是否能挺过这一劫。”
“我看难。”
“走，我们也去安国公府外等消息。”
一时间，看台上人影稀疏。
已经没人在意龙舟赛了，一群挥汗如雨的青年冲到终点后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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