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不得不答应
曹嬷嬷之所以震怒，是因为在裴大夫人的眼里，开明帝亲封的县主居然如此不值钱。
作为开明帝的奶娘，她当然有资格，有底气质问裴大夫人。
于是，裴萤辉就眼睁睁看着她这位一向高高在上的嫡母急忙站起来向曹嬷嬷解释。
“不是的，我只是……”
“裴大夫人，往常奴婢念在您是县主嫡母的份儿上，从不置喙裴家的事。可看人不能看对方说了什么，得看她们做了什么！依奴婢看来，您和裴府其他人完全没有把县主当成一回事呀！”
面对曹嬷嬷的步步紧逼，裴大夫人也是出了好一身冷汗。
她还拿裴萤辉当成以前那个在她手底下挣扎的小小庶女，不然也不敢这样习惯性地脱口而出了。
曹嬷嬷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她，直接丢下一句“接下来，奴婢会好好观察贵府的”，可把裴大夫人吓得不轻。
曹嬷嬷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背后站着的开明帝。
“好了好了，嬷嬷快别生气了。”直到快结束，裴萤辉才懒洋洋的出来打圆场。
“母亲不过是这么对待我随意惯了，想来再过段时间就能改过来了。你说对吗，母亲？”
裴大夫人还能怎么说？
当着曹嬷嬷的面，她自然只能点头。
曹嬷嬷剜了她一眼，才走过去假装严厉地大声呵斥孙岁星，又让人来把地面打扫干净，重新切盘果子来。
屋里只剩下裴萤辉和裴大夫人。
“母亲快别站着了，咱们母女何须如此客气，快坐下呀。”
等裴大夫人坐下，裴萤辉眼尖地发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可别说，宫斗达人曹嬷嬷的气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扛得住的。
“其实我明白母亲的意思，不过母亲难道不觉得，以我现在的身份再去宁远侯爵府有些太丢面儿了吗？”
裴萤辉慢吞吞地抛出诱饵：“曹嬷嬷刚才的话可没说错，要现在的我去妾室，打的可不是我的脸，而是陛下的脸呀！”
“我只是和大理寺卿家的姑娘起了几句口角，父亲就被刘大人折腾坏了。那要是换了陛下，也不知父亲还能不能保住官位，咱们裴家还能不能在京城里生存下去呢。”她轻叹一声。
裴大夫人用手撑着脑袋，太阳穴一鼓一鼓的胀痛。
裴萤辉的声音再好听，现在听在她的耳朵里也跟催命符似的。
四周无人，她索性直言：“但你也别忘了，你虽未出阁却已失了身！”
“这消息要是放出去，只怕你就算是县主也得不了好吧！”
裴萤辉叹气，这世道对女人就是一道巨大的枷锁呀。
男人可以有通房，可以去青楼寻欢作乐，可以有好多位红颜知己，为何女人不行？
哪怕没有这个县主的身份，在裴萤辉的眼里，景光及也只是小宝他爹罢了，要不是为了宝贝儿子，她早一脚踹了他。
和他共度一夜，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癞皮狗舔了一晚上！
怪恶心的！
“若母亲还是以以前的态度来与我商议，我觉得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荣安县主绝不可能做人妾室。”裴萤辉咬重了“妾室”二字。
“至于您说的被外人知道了消息……若是二姐姐和三姐姐不怕被我拖累的话，我倒也无所谓。”
“毕竟身份摆在这里，其他人顶多是在我背后传传小话，当着我的面量她们敢说一句话不成？”
几句流言，对她来说不痛不痒的。
只能说，惠仙姐姐的大腿她抱得实在太成功了！
裴大夫人的牙齿都快被咬碎了。
贱、人！居然拿她的琰娘和玉娘来威胁她！？
如今她两个女儿的婚事都未定下，确实不宜出岔子。
于是裴大夫人硬生生吞下这口气，“是不是只要得到足够的好处，这事儿就能商量？”
裴大夫人到底不是傻子。
裴萤辉都明示暗示这么多回了，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孙岁星鬼鬼祟祟在外面探头，那一脸的机灵样看得裴萤辉差点眼前一黑。
这到底是她的贴身丫鬟，还是小偷啊？
瞪了孙岁星一眼，小家伙吐了下舌头，飞快地把重新切好的果盘端了进来，放下就跑了。
显然曹嬷嬷在外头吩咐过她了，不然这喜好八卦的小家伙怎么可能不留下来蹭听。
用银叉子叉起一块香瓜，裴萤辉递给对面的裴大夫人，“母亲果然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宁远侯爵府，她当然是要去的。
但是裴大夫人不知道啊，那她不得拿来置换点儿利益？
裴大夫人接过银叉子，碧绿的香瓜还在冒着丝丝凉气，放进嘴里咬一口，汹涌的汁水立刻顺着她的喉咙一路往下，留下满嘴的甜如蜜。
这可不是外头随便能买到的普通香瓜，色香味俱全，连她都少有机会能尝到，裴萤辉这里居然随意地拿出来待客？
裴大夫人放下银叉子，眼睫一掀，抬起眼睛看着裴萤辉道：“所以，你是想惠及姚姨娘。”
她甚至不是疑问，而是非常笃定的句子。
裴萤辉也咬了一口香喷喷的香瓜，笑着反问：“那不然呢？”
“我知道裴府人人都看不起我们母女，觉得她背叛了母亲您，有您的态度在，假的也成了真的，谁还会去探究当年我姨娘的真心？”
刺了裴大夫人一句后，她又道：“不过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姨娘都生了我和封哥儿了，翻旧账还有什么意思呢。”
裴大夫人心中嗤笑，好话坏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呗。
但她已经猜到了裴萤辉的意图。
“你想让姚姨娘当平妻？”裴大夫人冷笑一声，“这绝不可能。”
“你去外头转一圈，正经人家谁不是一妻数妾，就算是再荒唐的黎青侯也是在原配死后才将爱妾扶正，我不会答应的。”
裴萤辉用叉子在裴大夫人眼前晃了晃，“不，你不得不答应。”
“一来，县主的姨娘本就和普通的妾室不一样。”
“二来，我是不介意将我和宁远侯世子的事情宣扬出去的，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母亲和三位姐姐该如何自处了。”
“三来，我姨娘不上，难道老太太就没有存着把春姨娘扶上去的心思了？您可别忘了，春姨娘名义上是奴婢，实则是老太太的远房侄女，她的儿子身上可流着老太太一脉的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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