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负责嘎嘎
“姑娘，您怎么了？”如月疑惑地问。
她以为裴萤辉是因为这一场击鞠而激动呢，心中难免有些无语，不过是场再普通不过的比赛罢了。
但如月很好地掩藏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没有暴露出来。
不过她的话提醒了裴萤辉，只是看了场比赛而已，她连迟惠仙的面都没见到呢。
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来，她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个冲出来的姑娘可真有本事呀。”
话音刚落，代替断了腿的亲弟加入黑队的迟惠仙就抡起球仗灵巧一触，圆滚滚的马球迫不及待地钻进了球门里。
场边鼓声激愤，观众中一片叫好声。
黑队再下一分！
“姑娘？”如月不知道迟惠仙是女扮男装的，此时难免有些惊讶，“一个女人和一群男人一起打马球？”
“这有什么，难道女人就不配打马球，也不配和男人一起打吗？”裴萤辉随口道。
如月抿了抿唇，她听出来裴萤辉和自己的看法不同，身为丫鬟，她没有必要和主子在这上面争个高低。
这场临时的加赛很快就在迟惠仙的灵巧变阵和奋勇争先下夺得了胜利，而且还是压倒性的胜利，红队这回真的蔫了。
裴萤辉立刻站起来，拉着如月离开了看台。
如月傻眼了，“姑娘，咱们这是去哪儿？”
裴萤辉当然不会告诉她真正的理由，而是露出一副女儿家见到钦佩之人的激动样子，说：“我要去见见那位迟姑娘！”
“啊？”
饶是如月满脸都写满了疑惑，也无法阻止裴萤辉轻快奔跑的脚步。
绕过看台来到击鞠场西侧的空地，这里搭着许多帐篷，算是整个击鞠场的后勤部门，包含了更衣间、厨房、食堂和大夫诊治的地方。
和人打架结果被断了腿的迟云祥自然也在这里。
裴萤辉知道迟惠仙最重视她的家人，既然赢了比赛，她肯定会来看望迟云祥的。
果不其然。
只是稍微等了片刻，裴萤辉和如月就看见被黑队队员簇拥着走来的迟惠仙。
大概是出了恶气，赢了比赛的缘故，黑队众人的脸上都挂着得意的笑，尤其以打头的迟惠仙笑得最为痛快。
“我就说，击鞠和打架是一个道理，只有打赢了，打得他们知道痛了，才能树立自己的威名呢！”
“迟大哥说得对！”
“这下我看他们还敢不敢说我们队是踩了狗屎运才赢下比赛的了！”
被一群半大小子恭维上天的迟惠仙率先看见了裴萤辉，虽然她用面纱遮住了半张脸，但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勾魂摄魄，足以让人见之忘神。
就连同为女子的迟惠仙看了，都呆住了几息，更不必说她身边那群实打实的小伙子们了。
等回过神来，他们立刻窸窸窣窣的开始说悄悄话。
“哟，莫非这小娘子是你们谁的相好，看见咱们赢了就来找人庆祝啦？”
“就是就是，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呢，你们可别这么吝啬不肯说实话啊！速速招来！”
“不是我哈，我可不认识这个小娘子！”
“也不是我的，我要有这么好的福气，怎么可能忍得住？早和你们这群狗东西炫耀了好吧！”
“那是不是你，二虎？胖子？老李？”
人人都摇头否认了，迟惠仙双手抱胸事不关己地站在旁边，正在单纯欣赏美人的时候，发现对方居然直直朝着……她走了过来。
迟惠仙有一瞬间的迟疑。
“呃，小娘子是要找谁？”
裴萤辉歪了下头，看着迟惠仙轻笑，“我是来找你的。”
迟惠仙愣住，反手指了下自己的鼻子，“我？”
其他大小伙子也愣住了，啥玩意儿，来找迟大哥的？
众人看看笑盈盈的裴萤辉，再看看傻不拉几呆住了的迟惠仙，顿时咋舌。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这小娘子没看上这么阳刚帅气的他们，反而被迟大哥给迷住了？
不是，迟大哥这么矮也招人喜欢啊？那他们这些人高马大的怎么就没有爱慕者呢？
老天爷不长眼啊！
大概是想错了方向，迟惠仙回过神来先把表情古怪的其他人打发走了，就算她要拒绝爱慕者，也得给人家留点面子，不能让人偷听了去吧。
带着裴萤辉走到僻静的角落，如月在不远处放风，迟惠仙挠挠头，心想怎么才能体面又不伤人地拒绝这位小娘子呢？
说真的，这张脸这么漂亮，多看两眼她都要不忍心拒绝了……
“那个什么，如果你只是因为一场击鞠的比赛就喜欢上我的话，我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了哈……”她扭扭捏捏地说。
见到未来的迟贵妃居然在她面前畏手畏脚的，裴萤辉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先别急着说。我来找你是因为——你也是女子，是吧？”
迟惠仙的杏仁眼睁大了几分，更显明亮纯粹。
望着这双清澈的眸子，裴萤辉实在不明白，上辈子的迟贵妃是怎么走到最后那般众叛亲离的地步，甚至连她最重视的家人都抛弃了她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如今的她抱大腿嘛。
除了最后的失败，迟贵妃无论是在后宫还是在前朝，统统都是嘎嘎乱杀。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她负责嘎嘎，迟贵妃负责乱杀呢？
作为忠诚的狗腿子，她会把她知道的事情提前预警给迟贵妃。以这位的本事，她不相信这样还会失败！
迟惠仙差点儿爆出一句粗口，飞快四处张望，确定没人看见后小声问裴萤辉：“你、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认识我？”
因为被叫破了女儿身，疑惑的迟惠仙和裴萤辉贴得极近，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呼出来的气息。
嗯，她身上还挺香的，是梨花香吗？下回她也想试试这个味道……不对！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一股热意从脖子一直红到了她的耳朵尖，裴萤辉含笑伸手触碰了一下她的耳垂，“虽然也有男子会打耳洞，但这种情况比较少。你的耳洞明显不是新打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这是其一。
“你没有喉结，声音清亮而不嘶哑。”这是第二。
“五官看起来粗糙，实则是化妆掩饰过的。”这是第三。
当然了，这些都是理由罢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前世的迟惠仙太出名，甚至只是听到她弟弟的名字，就让裴萤辉猜出了她的身份。
拿着答案找细节，总是更容易一些的。
闻言，迟惠仙眼睛一亮，松了一大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但是你真的好厉害，至少我这样出门的时候，很少被人认出来诶。”
“我这这不算什么，迟姑娘你才厉害呢，就连我的丫鬟听了我的话都不相信你是女儿家，足以看出来你的装扮有多成功呢。”
见裴萤辉笑得眉眼弯弯，迟惠仙忍不住又悄悄看了她两眼，这姑娘可真好看呀……
她心里又忍不住想，以前技术还不到家的时候，不是没有人认出过她的女儿身，但他们都鄙夷她一个女人居然痴心妄想装作男人在外行走，一点儿都不懂礼义廉耻。
就连她的家人……也不是没有劝过她放弃这古怪的爱好，乖乖待在家里当一个知书达理的闺阁女儿。
今日却有人对她说：你好厉害！
这让迟惠仙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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