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抉择
心生期待的裴萤辉将目光集中到了裴琰辉的身上。
只见她这位好二姐还是那样呆呆的样子,好似一直没有回过神来,不管裴大夫人怎么喊她,怎么拉扯她,都毫无反应。
但裴萤辉知道,这只是一时的。
很快她的好二姐就会主动出击了,就是不知道场面会闹到多大呢。
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进去了好一会儿的贾管家出来了。
不过,他是跟在驸马窦怀恩的身后走出来的。
裴萤辉起身,朝窦怀恩屈了下膝,后者也朝她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
裴萤辉幸灾乐祸地拉着孙岁星退到一边,好了,好戏要上演了。
窦怀恩俯视着抱作一团的裴大夫人三人,质问贾管家:“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把她们送去大牢了么,怎么人还在这里?”
贾管家请罪道:“都是小人的不是,小人这就安排人。”
景光及见窦怀恩一出来,二话不说就要动手,连忙上前行礼搭话:“见过驸马爷。”
窦怀恩比景光及高出半个头,加上他站在更高的廊下,冷眼俯视他的眼神让景光及心里分外不好受。
以往他见到这位窦驸马时,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说不上热络,但至少还能说上几句话。
可现在驸马竟然连搭理他一下都懒了。
“什么事,说吧。”
“驸马,此事依我之见,都是裴家的二女儿嫉妒荣安县主,这才将我夫人拉上了贼船。您看,我夫人虽然做了错事,但她也不知情,是否可以从轻发落?”
“不知情?”窦怀恩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你的夫人并不知道长公主会因为两种香味混合而引发旧疾,这些都是你那个待字闺中的二姨子自己得到的消息?”
他话中讽刺的味道太浓,景光及动了下腮帮子,“……是。”
还真是个无情又现实的人呢,窦怀恩大步走到裴大夫人面前,将景光及刚才的话当着三个女人的面复述了一遍。
“裴大夫人,你觉得你这大女婿说的话是真的吗?”
“若是你亲口说出来,或许……还能救下一个女儿也未可知呢。”
有救了,裴绛辉心神一动,连忙去拉裴大夫人的袖子,“娘……救救女儿吧!”
她好不容易才嫁进的宁远侯爵府,还生下了嫡长子,往后她就是侯爵府的老封君,说一不二,美好的未来近在眼前。
和妹妹琰娘比起来,还是她的价值更大一些,更能给裴家长脸,对吧!
裴大夫人搂着二女儿裴琰辉的手略微松开了些,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热泪顺着脸上的纹路滚落下来,重重砸在裴琰辉的脸颊上。
砸得她心生冷意。
“琰娘……琰娘……是娘对不起你……”
小女儿裴玉辉被严守良毁了清白,只能下嫁给破落户严家,已经损害了她在裴家的威信。
如果谋害长乐长公主的事情再传出去,别说是保护几个女儿了,就连她自己怕是都要面临被休弃的局面,届时她怎么办?她的女儿们又该怎么办?
如今,唯有弃车保帅。
舍了一个没有生路的二女儿,救下她自己和身为宁愿侯爵府世子夫人的大女儿,这样她在未来或许还能谋划一二。
想到这里,裴大夫人已经打定了主意。
她更紧地抱住了裴琰辉,对着窦怀恩哭诉起来:“驸马爷,琰娘她知道错了,她不该为了谋害县主而拉着绛娘下水。她虽然做错了事,但她年纪还小,求您和长公主饶恕她这一回吧!”
孙岁星挠挠耳朵,“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
裴萤辉说:“反正在我这位母亲的眼里,她的三个女儿不管做错了什么,都能用一句‘年纪小’遮掩过去。”
她不屑地撇嘴,“她怎么不想想,就算是裴玉辉都比我年纪大呢,还想让我包容裴玉辉?”
孙岁星咋舌:“脸皮可真厚呀。”
大约窦怀恩也是这么想的,明明是很严肃的场合,他居然笑出了声。只是那声音听着凉飕飕的,摆明了不怀好意。
“裴二姑娘,连你母亲都这么说了,那你不如说说看,你是从何处知道长公主旧疾的?”
嘴里在问着裴琰辉,窦怀恩的眼神却一直在瑟缩的裴绛辉身上打转。
裴绛辉心中一紧,这件事情……她没有和琰娘提起过,万一琰娘说了真话,那她怎么办?
“驸马爷,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
裴绛辉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很安静的裴琰辉突然开了口。
“我有一物要献给长乐长公主。”
此话刚说完,在场所有人或明或暗的眼神都集中到了裴琰辉一个人的身上。
裴大夫人着急地想阻止她,“琰娘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敢胡说八道呀,你不要命了吗?”
裴琰辉一把推开裴大夫人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浑身散乱的衣裳。
“我有一物要献于长公主和驸马。”她又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咬得分外清晰,“驸马有兴趣知道吗?”
闻言,窦怀恩略有些意外。
“你都要死了,居然不向我求饶,反而要献东西?有趣,真是有趣。”他拍手而笑,表情阴狠,“把东西拿出来吧,如果只是在拖延时间,别怪本驸马立刻送你去死!”
闻言,在旁边看好戏的裴萤辉遮住了自己下半张脸,终于到这场重头戏了。
二姐姐,你可千万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呀!
裴琰辉深吸一口气,转头去找自己的丫鬟,从她怀里掏出来一只小匣子。
这匣子不过巴掌大小,料子倒是用的上好的黑檀木,上头还有经年的老手艺人雕刻的百子千孙图,图案虽小却栩栩如生,十分讨喜。
虽然猜不出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可光是看到这匣子上雕刻的图案,窦怀恩就预感到了什么。
他挺起腰板,浑身如松树般站得笔直。
头顶上的太阳投下暖融融的光线,他背光而立,整张脸都掩藏在阴暗之中。
“这,就是你所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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