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难办，不能不办

韩佑是真不知道关于演武的情况，虚心求教谈不上，了解了解罢了。

提起演武，就不得不提当初全京城第一头铁娃马如龙了。

前朝演武接连四年，马如龙无一不是拔得头筹，也因此闯出了个大康第一勇士的名头。

如果大康没灭，这家伙肯定还会代表朝廷参加演武保持不败纪录。

然而如今是大周朝，倒不是嫌弃马如龙异族的身份，毕竟人家现在是县子，主要是好说不好听，本朝演武，还用前朝的头号打手，就算技压群雄也会给人一种青黄不接本朝无勇士的感觉。

参加演武的国家，满打满算也就十二个，大多还都是从西关那边来的，基本上全是陪跑的，真正能和汉军支棱两下的也就北侧草原的游牧民族以及东海瀛岛那边。

演武主要分为三场，步战、射术、骑阵。

步战就是无马，比较粗暴，上去就干，哇哇乱叫那种。

射术又分为射与骑射，射就是固定靶，十丈，二十丈，三十丈，最远五十丈，一般到三十丈左右基本上都脱靶了，比不到五十丈，比谁射的远，射的准。

至于骑射，就是骑身上射，骑马身上射，移动靶，靶子不移动，马移动。

靶子是有数的，比谁射中的多，难度系数比较高，说通俗点就是“抢射”，看谁出手快，但是光快也没用，一人就三支箭，射空了就淘汰。

最后则是骑阵，也就是重头戏，最是令人热血沸腾也最是危险的项目。

三百骑兵拉开距离，用的木刀、木枪、木箭，都是木质兵器，和步战相同，不同的则是可以用弓，箭矢的箭头虽然是铁的，并不锋利，除非抵近怼脸射，否则很难破甲。

木质兵刃不危险，危险的是一旦落马后就容易被踩伤或者撞伤。

这就不得不再次提一下马如龙了，前朝厌恶的时候着狗日的就擅长这个，弄根木枪，比他娘的门栓都粗，上去就抡，一枪下去能抡飞好几个人，然后就让后面的小弟们骑着马撞，心之黑，手之辣，很特么阴险。

演武，满打满算其实就是四场，步战，各国百人，冲上去就干，射靶，站着射，之后是骑射，最后则是骑兵冲锋互怼。

骑阵则是三百人了，场地有限，打着打着就容易变成混战。

说句老实话，四场，汉军也就是步战没问题，往年都是从各折冲府、边军抽调勇冠三军的熊罴之士，都是战阵老杀才了，几乎没对手。

但是射箭这种比试吧，汉军就很难是游牧民族的对手了，要知道关外这些游牧民族都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对马的习性、马上作战等等，比汉军强了不止一筹。

尤其是最后一场，也就是骑兵冲锋，汉军更没什么优势可言了，首先是军马不行，没有关外的战马强壮，其次是关内骑卒相比较而言很少，将京营、各种折冲府、兵备府以及各处官军加起来，正儿八经的骑兵满打满算也就七万多人，可能还不到这个数，六万到七万吧。

骑兵极为耗费钱粮，就说南关，一个骁骑营的日常用度就顶四个大营，这都是往少了说。

当然，只算正儿八经的骑兵，要是连骑马就能干仗的府兵都算上的话，肯定不止这个数，能翻好几倍。

就说赵甲卒吧，明面上就三千多人，赵家可是天下第一世家，即便如此也只有三千多赵甲卒，不敢养太多怕朝廷猜忌是一方面，骑兵这个兵种的确费钱也是真的，除了钱粮，还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经验。

这也是为什么大皇子周骁只是靠着练骑兵就能名噪一时的缘故，练骑兵可不是整几匹马让军伍骑着就行，骑兵操练最讲究阵型和机动性，练的不好，骑兵还没练出配合，战马先练废了。

所以说汉军在骑兵作战这一块远远不如关外的游牧民族，射术大致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

马如龙能够蝉联四届演武大魔王，率领的也都是马家庄户，属于是行家干行家，本身就五五开，加上马如龙确实勇不可当，这才能够在演武四场中确保最后一场的胜利。

第一场步战演武，汉军谁都不杵，四场演武就能保证两场。

可想而知，宫中要的可不是保一争二或是保二争三，要的是大获全胜，毕竟是开朝后第一次演武。

现在鸿胪寺也有点头疼，马如龙和马家庄户肯定是不能上场了，丢不起这人，按照以往的流程，肯定是要从边军、折冲府、兵备府挑选精兵悍将的。

万里挑一没问题，问题是骑兵作战这一块需要的是配合，不是说找一群虎贲如同一盘散沙冲上去就能赢。

“从南军骁骑营调些将士入京参加演武不行吗。”

韩佑对各处折冲府、兵备府的战力不是很了解，南军，他绝对了解，毕竟并肩作战过，那出了关一个个和吃了八斤万艾可似的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猛的一批。

“兵部不许。”

邵宏摇了摇头，苦笑连连：“若是能调边军，北边关骑卒天下无双，我鸿胪寺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将北边关的骑卒猛士请回京中。”

“兵部为什么不许？”

“守关。”

“原来如此。”

韩佑恍然大悟。

要问骑卒哪里的最猛，肯定是边关，南北二关的骑卒都猛，问题是骑卒也少，上场三百人，不可能只调三百人，少说也要七八百。

七八百骑卒，看似不多，可这都是精锐，万里挑一的精锐。

真要是将这么多精锐调回来参加演武，一旦边关外敌叩关，多多少少算是让边军增加了一些守关的压力，要知道一千精锐骑卒完全可以左右一场小规模的战役了。

精锐两个字，可以理解为行家中的专业与非专业。

就说当初仪刀卫建立的时候，老韩为了给韩佑撑场子，直接将伏鱼象等老卒叫了回来。

就这些老卒，实打实的精锐，揍那些刺客还有马家庄户和揍儿女似的。

马家庄户除了被伏鱼象他们揍过之外，之前还被韩府几十号下人削过，这些下人也是精锐。

什么叫精锐，这就叫精锐，一个大营能挑出来十个八个就不错了，沙场经验、杀人手艺、相互之间的默契、血勇、战阵技巧，缺一不可，单独挑出来那么一两个，未必多能打，十来个，几十个放一起，那就是战场绞肉车了，绝非一加一等于三那么简单。

邵宏愁容满面：“还有这骑射演武，还需调宫中骑射猛士，加之骑卒，至少要召回两千猛士，两千骑兵离关，兵部哪里肯。”

“京卫连几百人都调不出来？”

毕竟事关国朝荣耀和天子颜面，本来没什么兴趣的韩佑也有点担忧了。

邵宏满面苦涩，没好意思吭声，毕竟现在统管京卫的是韩百韧。

老韩练兵是猛，可他再猛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之内就能练出精兵强将，再者说了，京卫好几万人，八个大营，韩百韧光是改掉那些基层军伍的惰性就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邵宏看了眼韩佑的脸色，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

“大统领，昨日在宫中，下官也在大殿之外，见仪刀营军伍皆是文武双全之辈，又曾出关征讨过，称之为熊罴之士也不为过，不知能否在演武之时…”

“噗嗤”一声，韩佑乐了，乐够呛。

他这一乐，给邵宏还整的不知所措了，也就不敢再提这个话题了。

“步战、射术、骑卒…”

韩佑的目光有些涣散，不知不觉间已是上了心，上了头。

邵宏长叹一声：“哎，难办呐。”

“难办。”韩佑冷笑一声：“难办就别…难办也特么得办啊。”

说完后，韩佑也叹了口气，闹心扒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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