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勉强答应
宋妍过来好像就是为了发泄一下情绪, 实际上要不要听宋晓的建议也没说。
“走了，去医院饭堂吃饭。”宋妍拉起发愣的宋晓。
人没劝明白，倒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真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到了晚上，宋妍也没回单位去，非要和宋晓挤一张床睡觉。自从有记忆以来，除非特殊情况，宋妍从来没提过要和宋晓睡一起, 突然这么黏糊, 可把宋晓给腻歪坏了。就连白秀华也觉得不太习惯，趁宋妍进去洗澡的时候悄悄问宋晓, “妍妍是怎么了？”
看吧, 人就是不能太反常。
“没啥，半个月没见想我了呗。”
这种话说出去, 连狗都不信。白秀华知道姑娘大了总会有心事不想告诉长辈, 庆幸的是家里三个姑娘年纪差不多, 不跟家里长辈说，起码还知道和家里姐妹说。
“你们不说, 我也懒得问你们。晚上天气凉, 你多拿条薄被出来。对了，今天去上班的情况怎么样？”
宋晓傻笑，“很好啊，我分到服装打版部了，跟着晏阿姨学习。”
白秀华惊讶了一瞬，也为她工作这么顺利而高兴, “确实是不错, 你和雨湘玩得好, 不过她妈妈关照你是好意，你自己也要争气，可不能因为关系好就工作偷懒。”
“诶呀，我知道了。”她爸妈真的是三句话离不开工作。
等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宋晓觉得自己和宋妍的姐妹情稀碎也不是没有缘由。
睡前挨得近低声地说悄悄话，歌舞团最近的小道消息都被过了一遍，看起来姐妹俩关系好的不得了。聊着聊着，宋晓还很精神，而宋妍不仅悄悄睡着了，还把宋晓给挤得只能侧着贴墙睡。到了凌晨，宋晓是被凉醒的，发现两张被子，一张被宋妍压在身下，一张盖在她身上，扯了半天才扯出来。还要时不时地把宋妍甩过来的胳膊、腿给推开。
上次去京城也是睡的一张床，可能是那时候床比较大，没发现她睡觉毛病这么多。
第二天宋晓顶着个鸡窝头起来，冷不丁地把白秀华给吓一跳。
她都准备出门了，宋妍才慢悠悠地起来，惊讶道：“起这么早去上班？怪不得看起来没精神。”
宋晓幽怨地瞪了她一眼，想扑上去和她打一架算了，“你今晚不留在家里了吧？”
“回去住宿舍，和你睡一张床不得劲。你晚上是不是抢我被子了？”
什么叫倒打一耙？！宋晓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忍她一次，没有下次了！”
出去上了公交车又开始脑袋靠着车窗睡觉。
不过意识还知道在中途醒过来看一看，果然，过了百货大楼下一站醒来，就看到晏桥在她旁边坐着。
他早早就出来在百货大楼旁边的公交站牌等着，来一趟就上去看看。好在昨天和今天都没有跟他妈和他妹撞上，不然就太尴尬了。
一上车就看到在昨天同样位置坐着的姑娘，脑袋一晃一晃的，光是看着就发愁，真怕车子猛刹车，可能会撞疼。
和坐在她旁边的人换了个位置，刚看了一会儿，没多久就看她揉了揉眼睛醒来看向他这边。
“晚上睡不着可以跳一会儿绳，做些运动会睡得好一点。”晏桥顺手帮她把散下来的碎发给别到耳后去，很快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动作有些突兀，就把放在膝盖上的饭盒打开递过去，“今天有玉米饺卖，给你买了一份，现在吃一点还是去到单位再吃？”
“去单位再吃。”
“好。”晏桥从善如流地把饭盒给盖上，发现她不敢看自己这边而是偏着脑袋看窗外，也就不再把视线落在她这边，“那你再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再喊你。”
于是宋晓就又靠着车窗睡了过
去。主要是因为实在太困了。
看她像个不倒翁一样左一下右一下的，晏桥都想伸出手把她给固定住。不过车上这么多人，怕被人说三道四，很多人就算是谈了对象在外面也很少亲近。
话说昨天下了车就忘了问她，今天可不能再让她跑了。
于是，下车的时候晏桥紧紧跟在她身后，一前一后地走了一小段路，就拉住她的手臂，“晓晓。”
声音低沉，语气缱绻。
宋晓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这个轻微的声音在她心里却有不停的回音，一下又一下地与她的心跳声保持同样的音调。
宋晓不敢回头去和他对视，甚至想撒腿就跑。但是手臂被牢牢抓着，就只能停留在原地站着。
“前天问你的问题，还没有回答我。要不要和我谈对象？想了两天想好了吗？”
“我……”
晏桥打断她的话，“你可得仔细认真想清楚了再好好回我。”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像是在威胁她？
“我要是没想好呢？”
“……现在有时间现在就想，想清楚了再去上班也来得及。”
不是像是在威胁，宋晓确定他现在就是在威胁她。
“好吧，那我就答应吧。”十分勉强的语气。
宋晓抿着嘴偷笑。
晏桥愣了下，很快心底涌起一阵狂喜，但是在大路上时不时地有人经过，他就算再高兴也要控制住自己想把人揽怀里的冲动。
“好姑娘说话要算话。”晏桥还是没忍住揉了揉她脑袋，把饭盒递给她，“好了，可以去上班了，等星期天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宋晓接过饭盒，转过身去仰头看他，突然笑了起来，“那我去上班啦，晏桥明天见。”
停留在原地的晏桥突然也跟着笑了，改口还挺快。
今天也不急着去坐车，而且在这边等了一会儿，果然，下一趟车下来的人里就有他妈和他妹。
“哥！你是会遁地术吗？突然从家里来了我们厂。”晏雨湘看到晏桥时满脸不可置信，她今天差点起不来上班，还念叨着羡慕她哥休假在家不用上班可以睡懒觉。
“改天你早起半小时，你也会遁地术。”
晏雨湘无语，她只是没睡醒，不是睡傻了，“你大早上过来这边做什么，找朋友吗？”
“嗯，差不多吧。”晏桥笑道。
看到自己儿子春风得意的样儿，晏阿姨就知道肯定是他和宋晓的关系有了进展。不过也看不惯他把雨湘蒙得团团转，没好气道：“差不多得了，瞧你高兴这傻样。不过在外边你得注意点影响啊，要是晓晓那儿被人说闲话看我不让你爸收拾你。”
“嗯嗯行，您上班去吧啊。”晏桥挥了挥手，看见回去的车远远过来了，就没再多说，快跑几步过去了。
晏雨湘还是一脸懵，“为什么晓晓会被说闲话？”
晏阿姨无奈地叹气，小的这个真是让人发愁。
宋晓到的时候，小钱已经先到了。三道门和所有的门窗也都打开了通风，此刻他正拿抹布擦桌子。
看到宋晓进来他还有些惊讶，“早啊。”
“早。你来得也太早了。”
小钱憨笑，“还行，我家在附近的村子里，走路过来就十分钟，来早一点先收拾一下，待会我师傅过来好早点开始工作。”
宋晓不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小钱说的这些话也太谦虚了，来得早顺手把门窗开了不说，还顺便收拾了一遍屋子，勤快的人总会比较得人喜欢。
眼瞧着他在干活，宋晓也从旁边拿出来抹布，倒了点水壶里的水，也给桌椅擦擦灰尘。也没费多少时间。
忙完后，宋晓就打开晏桥
给的饭盒，发现他给买的饺子量够多，她吃了三分之二就差不多饱了，后面的慢慢地吃着。
小卢和小简也前后脚来了，一进门就看到宋晓在吃饺子，屋子里也有一股香味。看了看自己手里从饭堂买的包子，突然就不是那么香了。
“嗨。”
“嗨。”
一开始的熟悉之旅总是夹带着那么一丝丝尴尬和局促。
不过她也不着急快速和其他人打成一片，毕竟工作都确定下来了，不是什么特殊情况都不会更换工作，岗位也很少会有变动，时间还长，可以慢慢互相熟悉认识。
小卢和小简是同一个师傅带的，还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家，就经常一起结伴同行。现在突然多了个宋晓，隐隐有感觉这个平静的状态被打破了。
没多久，三位师傅也陆续进来了。
从今天开始，宋晓就要先熟悉各种布料的特点。打版部有一个专门的大本子，里面详细介绍了各种布料，还附带了一小块布料给触摸感受。
这些都要花不少时间先熟悉，所以晏阿姨也没有给她再布置别的任务。
因为是一个人先学习，倒让她松了一口气。今早过来看到晏阿姨总感觉不好意思，说不得以后就是她婆婆了……这么一细想，说话做事开始束手束脚。
中午的时候晏阿姨让她去跟另外三个学徒一起去吃饭，“你们年轻人聊得来，就一起多交流，老是跟着我们这些婶子怪无聊的。”
宋晓倒没觉得无聊，但是小简已经冲她招手叫她一起了。也就没再坚持，拿着两个饭盒跟了上去。
因为早上还剩有玉米饺，中午就打了一两饭。今天有鱼肉和炒玉米粒，看起来也很不错。
她们来得早，座位都是随便挑的，找了个偏里面一些的坐下。
她这一打开饭盒，小简就笑道：“一看这个玉米饺就知道是长安路那家国营饭店买的，对吧？”
宋晓惊讶道：“你真厉害，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别的不好说，就那家国营饭店的饭菜我肯定熟，他家大厨是我亲舅。”小简还挺得意。
有个做大厨的亲舅，可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小卢对小简的话已经习以为常，想来已经早就知道了这个情况。
同龄人确实是更加有话题聊，光是互相了解下彼此的情况就能说上好多。
“宋晓，你家里是住在市区的吧，每天都吃国营饭店，你家条件真好。”
听着是寻常的询问，但是也能听出来是在隐隐打探她家里的情况。宋晓抬眼看了下带着笑容的小简，“还行吧，我是家里最小的，爸妈和哥哥姐姐都有工作，不用上交工资就能多花些。”
“哦，怪不得呢。”小简依旧笑嘻嘻的，“看你和乔师傅好像很熟，你们是亲戚？”
“不是，晏阿姨是我好朋友的妈妈，认识挺久了。”宋晓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不止呢，还是她新鲜出炉的对象的妈妈。
“真好，我看乔师傅对你很用心，一来就手把手带着教。”
宋晓愣了一下，这话里好像有点别的意思。坐小卢旁边的小简轻嗤一声，很细微，但是也被她捕捉到了。于是她就又懂了。
在这之前她还以为大家都一样的，一来就跟着师傅从头开始学习呢。
这话不好回，想来小简可能是对卢师傅有些意见，只不过是借着羡慕她说了出来，有小卢在，肯定也会传到卢师傅那儿。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只是羡慕她，还是想抱怨卢师傅没这么用心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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