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病重真相
父母都震惊地看向她这边, 宋晓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心慌了一会儿，很快镇静下来, 干笑着解释道：“诶呀, 别人的想法我怎么知道呢？现在不都提倡自由恋爱嘛, 人家都二十岁了, 这个年纪找对象也很正常对吧。再说了，我条件不差啊，以后你们给的嫁妆多不说, 单说我这个人, 长得不错吧, 会做饭会做衣服, 他想追求我那不是理所应当的？”
宋长河：这些话听着很熟悉, 好像在哪儿听过？
车上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家三口连着并肩坐一排。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等到了青阳市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们还得养精蓄锐先在车上好好休息。只不过白秀华现在没法静下心来闭目养伸，总担心着老人家会有什么不测。
他们家情况特殊, 除了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两家, 还有李家和阮家, 这些都是父母俩人曾经的亲人, 还有几个哥哥姐姐在中间作维系，关系是断不了了的。他们逐渐长大，老人家们也会逐渐老去。虽说生老病死是常态, 但是等到了自己身上, 就难以接受这种常态了。
坐了七个多小时的火车, 出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青阳市的车站比较又小又破旧，到这一站下车的人也不多。外边的天都黑了，出站口两盏电灯灯光微弱。一阵凉风吹过来，宋晓打了个冷颤，赶紧把包里的外套拿了出来给披上。
巡视了一圈，火车站附近都没什么人，还好中午买饭的时候还多买了包子，傍晚的时候吃了包子还不饿，不然的话，要是下了车看到这个荒芜场面肯定是欲哭无泪了。
说来她初一那年的寒假跟着爸妈来过外婆家，那个时候的条件比现在近两、三年还差，但是那个时候的青阳市的火车站还不至于比现在落魄，相反，那时候从青阳市上车下车的人很多。
“以前青阳市有石油可以开采，交通位置也好，不过自从东西铁路、南北铁路的交集点定成了隔壁的坪洲市，这里的发展就停滞了。所以说啊，这个发展啊，还得把交通给搞上来。”宋长河感慨道，见过青阳市的繁华，也看着它没落，可不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白秀华没这个闲情感慨世事无常，催促他道：“找找看有没有车子进市区的，没有的话咱们就得走回去了。”
正事要紧，宋长河也就跑出去找车子去了。但是没找到，就算有遇到开车的，人家也是不顺路经过市区。没办法，就只能靠两条腿走回去了。
走大半个小时的路不算什么大事，如果青阳市的晚上没有这么冷就好了。
终于进到了市中心，好歹也在这里待过一小段时间，一下子就熟悉了起来。大街上两旁的老店还是和前几年的一样，只不过挂在门上的牌匾已经变得破旧。
宋晓走在前面，不用指路，走到一个国营的糕点店旁，直接从店旁边的小巷子拐进去。前路没有灯光，她差点就被凸起来的青石板给绊倒。
七拐八拐的，走到了外婆家大门前。
外婆家是一个小小的院子，以前这里是一个大院子，后来外公几个兄弟分家，就砌起了墙分成了几家。
里面静悄悄的，这个气氛更让人觉得压抑难受。
上前去敲了敲门，没人应，宋晓就改成了拍门，“外公外婆，有人在家吗？”
“来了来了，是晓晓吗？”这是她外公的声音。
“是，外公快给我们开门。”
开门了，外公高兴地看着宋晓道：“晓晓都长成大姑娘了。快进来。”
白秀华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家里老太太的情况，还没跨进大门就拉着老爷子的手问：“爸，我妈的情况怎么样了？人没什么大问题吧？去医院看过了没有？
”
宋晓这边的角度看过去，发现她外公好像是在心虚？
老爷子没回答白秀华的问题，招呼着他们夫妻两个进来，“事情说来话长，先进去再说。”
进了家门，又开始问他们饿不饿，累不累，厨房里还有热水，还准备去煮面条给他们吃。不过被白秀华拦住了，她冲进去老两口的卧室一看，没看见她妈在里面，登时就紧张起来了，“我妈是不是送去医院了？是在市医院那儿吧？那边谁在啊？情况严不严重啊到底？”
白秀华这儿着急得都快哭了。老头子也知道瞒不住了，干脆就讲出了真相，“你妈她没事，现在在你二姨家里住着呢。”
风尘仆仆赶来探望的一家三口都愣住了，没事？电话里不是说了摔着了，情况不太好吗？
“诶呀，你妈和你二姨给锡行找了个姑娘，想让他处处看，但是锡行那儿没说通，还自己谈了个对象。你妈不满意，今早和他吵了一架，气着了。”老爷子都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今早被老婆子逼着给两个女儿打电话卖惨，就是想让两个女儿回来和她一起劝小儿子。现在好了，大女儿都带着丈夫孩子回来了，还是赶着路回来，他现在说话都心虚。
白秀华脸都黑了下来，气道：“这种话也能乱说？！”虽然说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最好的事，但是任谁被这么摆一道都免不了生气，而且她医院工作那么多，宋长河也不是什么闲职，小女儿还是在换工作的关键时间点。谁知道担心了一路就是为了这么个事情。
一股气都快压不住了，白秀华半点没给她爸留面子，“我看你们是好日子过了几年就飘了，现在一门心思都是只想着管东管西，别人都是盼着儿女好，就你们嫌麻烦不够多。”
“我们怎么就添乱了，你妈她还不是为了锡行好，以前做什么不都是为了你们好？你看看你和秀珠，一年到头见不到一次就不说了，现在锡行谈对象，他找的对象不好咱们做父母的还不能有意见了？”老爷子说话都没什么底气，眼睛都不敢和白秀华对上。
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吵下去，宋晓推了推旁边的亲爸，小声道：“爸，你快去阻止他们啊。大晚上的，待会把隔壁几家人都给吵过来了。”一墙之隔，这边吵得大声一点，隔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家里的事情关起门来解决，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宋长河叹了一声气，也推了推她，“我去劝我老婆，你去劝劝你外公，有什么事情咱们进屋里说。”见宋晓还不行动，就助推了一把。
“外公，今天也晚了，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咱们进屋里说去。”宋晓扶着外公的手臂就往客厅里带，还朝后给她爸使了个眼色：你赶紧搞定你老婆啊。
换位思考一下，宋晓觉得她要是她妈，肯定也是被气得想骂人。不过仔细想想，这确实是她外婆能做出来的事情。
老太太就喜欢管这管那，只要在她眼皮子底下的，都想要管一管。但是管得多了，谁能受得了啊？所以她妈很少回家也是没道理，还有她小姨，经常就是外出巡演，根本不往她跟前凑，就连小舅也是住在单位的宿舍里。
隐约记得小时候有过一段时间，她外婆和五姐的外婆都住在她家里照顾他们几个，家里就没怎么清净过，还好阮家的外婆不是个掐尖要强的，要不然肯定会闹得更厉害。她外婆本意是没什么坏心思，但是就是因为她本身不抱着坏心思，所以做了说为你好但是实际是给你添麻烦的事情后，她觉得自己委屈没有错，你还不知道怎么说她，想骂又不知道怎么骂才好。
她外婆对她妈的两次婚姻都不太满意，但是比起她爸，外婆还是更喜欢李家那位叔叔，可能是爱屋及乌，外婆就比较喜欢她三哥和四姐。孩子对大人的偏心是很敏感的，宋晓从小就对外婆亲近不起来，所以这些年哪怕是自己留在家里
过暑假，也不愿意来外婆家玩。不过来外婆家能看到小姨，这才是最期待的。
“锡行找的对象是哪里的？妈和二姨找的对象又是哪里的？怎么就她们介绍的好，锡行自己看上的就不好了？”白秀华现在说话都带着气，宋长河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凑到耳后边低声说：“和爸好好说，别气。”
但是现在怒气上头的白秀华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瞪了他一眼，宋长河就不敢再继续劝了，搬了张小凳子和宋晓坐到一旁去，以免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你妈嫌弃锡行看上的那个姑娘没爸妈，跟着伯父伯母长大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个我劝也劝了，她就是觉得她看中的姑娘好，人家高中毕业的，爸妈还都是干部，劝不动。”老爷子自己都觉得脑袋大了，最近没少因为这个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糟心。
又是因为家境家境，白秀华觉得自己妈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拎不清。当年就想给她找个当地的干部子弟，所以她和前夫结婚也因为她坎坷曲折了不少。后来前夫走了，她和宋长河相亲成了，她又不满意人家是二婚还带着娃的。自家什么条件，别人是什么条件，什么样的锅就该配什么样的盖，高攀上去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不仅是她，就连小妹都是因为当年被棒打鸳鸯，这么多年都没结婚。现在小弟好不容易要谈对象了，又来横插一脚，真的太气人。剩下个还在西北的大哥就不说，当年大嫂家那出事就要让他们离婚，要不是大哥坚决跟着一起过去，肯定就散了。
也不知道他们兄弟姐妹四个的姻缘是和她有什么仇什么怨，非得都给搞垮了才满意。
亏得她一接到电话就叫宋长河去请假，急忙忙地带着丈夫孩子回来看她。没想到还是因为这些事情。换做别的，比如说是老人家想她了才这么诓人，她都不至于这么生气。
“我看她啊，就是没这个命非要操这个心，瞎折腾。就作吧，等把锡行也给逼得不回家了她就高兴了。我也不说什么了，明早我就去给秀珠打电话叫她别回了，白跑一趟耽误事情。我们也买明天早上的车票回去，医院部队一堆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没空留下来听你们扯皮。”
白秀华从带来的包里翻出来一个用得都看不清图案的旧钱包，点了十张大团结，面无表情道：“平时每个月也给你们寄钱，但是我们确实也是工作忙没什么空回来，钱给你们就拿着买点好，什么事情都用不着你们来操心，管好自己就行了。”
老爷子不想接，被白秀华直接给塞手里。估计也是知道这件事闹得糟心，觉得不好意思，看见宋晓乖巧地坐在一旁，就把钱往她这里塞，“我们都不缺钱花，这些钱就留给晓晓拿着。”
宋晓不敢接，直接走开了，“外公，爸妈，我去拎热水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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