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谈恋爱不如学习（54）
文泽和司弋正要出院子找柳拂絮时，艾国强哑着大烟嗓道：“雪娃在上头。”
司弋随即反应过来，看向屋顶，很快就找到了通往屋顶的石梯，走上去，一眼就看见了躺在一片空地中央的柳拂絮。
柳拂絮听到司弋的脚步声，不过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动。
司弋走到柳拂絮的身边，也躺下，学着柳拂絮一起把手枕在脑后。
文泽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屋顶，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跟上去。
夜晚的冷风吹过，让柳拂絮想起，当初跟司弋确定关系时，一起追公交车的晚上。一晃眼，已经四个月过去了。
柳拂絮很难表达对司弋的情感，完全走出阴影的司弋温柔得不像话，没有了当初的蛮横霸道，任何行为都处在一个小心翼翼的范围，似乎想要把毕生的柔情，都放在自己身上。可是两人之间，横跨着一条艾雪的生命。
如果没有柳拂絮来到这个世界，艾雪的悲剧就不会被改变，悲哀一直延续。然而现在柳拂絮改变了剧情走向，世界一直向着好的方向走去，而之前的伤害，却又似乎被掩盖起来。那么，艾雪受的伤害，最终是否得到救赎。
虽然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后，艾雪会重新过上一个幸福平淡的生活。柳拂絮始终没办法，对曾经的事情释怀。
“你永远不会原谅我，对吗？”司弋轻轻道，他无法探察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感，他舍不得身边的人，但是自己不得不离开她。一想到这个结果，司弋心脏不自主抽疼。
“我不能原谅。”我也没有资格替艾雪原谅。
“这样也好，”司弋反而苦乐一番，“既然你不会喜欢我，讨厌我也是一种记住。我最担心的是，自己彻底消失在你的记忆力。那样，即使我做什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文泽说，你绝对不会和我在一起，”司弋笑道，“我听到之后很生气，但是没有反驳，这是事实。”
“可是，还是忍不住跟文泽一起过来，因为我怕，以后可能就再也不能见面。”司弋无可奈何地笑着。
“想想有时候认为你很冷漠，带我走出来，却又不带我接着走下去。”司弋喃喃道，“自你那天说完梦境后，我就一直在做恶梦，梦见你把一罐安眠药都吃下去，又梦见你被苍白的布盖着。”
“对不起，让你有了这么悲惨的梦。”司弋道。
星星还在闪着，为它们的璀璨而欢呼，至于底下的人喜怒悲哀，它们并不在乎。
“明天我们去一个地方吧。”柳拂絮道。
司弋没有问是哪里，他只是笑着说：“好。”
院子里，文泽坐在王彩给自己的小板凳上，他一直看着屋顶的方向，他想要上去，但是理智又告诉他不能上去。
艾国强放下烟枪，咳了一口痰，道：“雪娃不适合你们。”
文泽敛下眼睑，又摆上一个得体的笑容，道：“伯父，为什么这么说？”
“雪娃从小就是个喜欢撒野的性子，”艾国强缓缓道，“常常跟着我一起上山抓兔子、抓蛇，性子泼得厉害，就算去城里的高中读书，就算有委屈，回家一趟，性子还是一样野。”
“但雪娃上了大学就完全变了，她娘从电话里听着声音就知道不对劲，问也不说，我和他娘都挺担心。这段时间好了些，但感觉雪娃还是压着自己不痛快。”
“我们都不求雪娃有太大想法，能够好好养活自己就行。我们自己有几亩地也勉强够生活，已经很好了。所以，最大的牵挂还是雪娃。”
“我们只想雪娃找个适合看对眼的人家就行，就算不找对象，她过得开心，我们也就随她。看你们的样子，应该都是大人家的孩子。大人家里规矩多，我们对雪娃都是放养，怕雪娃嫁过去后这些规矩受不住。”
“我不会让艾雪被束缚的。”文泽坚定道。
艾国强神色淡然，没有什么表示：“家里的事，你可以自己做主吗？”
文泽沉默了一会，静静道：“我会努力，让家里人接受艾雪。”
艾国强摇摇头：“我去过大人家干过活，大概能知道什么样。里面，会毁了艾雪的性子。”
文泽似被闷闷击了一棍，叹了口气，还是没有说什么。
……
第二天，柳拂絮带着文泽和司弋去了镇上的一个福利院。
虽然说是福利院，但并没有正是规范的运行制度。只有一个中年女人在管理。
这个中年女人，就是原身艾雪的物理老师艾春华。是艾家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大学生。
艾春华毕业后自己成立了一个公司，后来丈夫兼合伙人出轨自己的秘书，艾春华心灰意冷，跟丈夫离婚并把公司卖了，回到镇上当中学物理老师。
镇上有许多人外出打工，但早年因为工作制度不健全，有许多出去打工的人再也没有回来。也就留下了许多孤儿孩子，艾春华因此将自己大部分积蓄用来建设一个新的福利院。
同时，她还会从每个月的工资里分出一些来作为为福利院孩子的营养费。
艾雪初中时候因为中学离家远，来回一趟要四个小时。艾春华心疼艾雪上学太辛苦，就让艾雪在自己镇上的家住，艾雪也经常帮艾春华照顾福利院的小孩。
柳拂絮带文泽和司弋坐着亲戚的车去到镇上时，艾春华早早就在镇入口处等着，文泽和司弋做车做得晕头转向，靠着墙站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雪娃，怎么还带了两个帅气的小伙子过来，”艾春华豪爽笑道，“你们谁是艾雪男朋友啊。”
两人头冒金星，不知道怎么回答。
柳拂絮赶紧道：“两位都是我同学。他们都是城里人，来体验一下农村美好生活。”
“现在小伙子可真有心啊。”艾春华没有信柳拂絮的话，还在笑道，“雪娃就是吃软不吃硬，你们温柔一点对雪娃，雪娃就乖了。”
缓过来的司弋和文泽都配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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