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说藏话了
眼看着昂热和弗罗斯特还要继续吵下去，对这种无聊情景剧已经品鉴的足够多了的路明非终于忍不住敲了敲桌子。
“差不多得嘞。”路明非微笑着说。
他呲着牙，露出一口纯纯的大白齿。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正在吵架的昂热和弗罗斯特。
在路明非说话之前，这间房间内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到来，门外的保镖和红外线检测装置也没有任何反馈。
弗罗斯特看着突然出现在椅子上，朝着自己面带微笑的路明非，瞳孔一缩。
他的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
龙王复苏、以及在秘党旗下出现了能够杀死龙王的“超级混血种”，对这种大事件，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当权者自然不会放过一点一滴的信息。
早在来这里之前，他们就掌握了关于那位在卡塞尔学院内部受某种“不明因素”影响而提前复苏的身体存在重大残缺的青铜与火之王的信息。
根据战斗过程的情报资料，以及事后对战斗痕迹的分析，他们建立的模型显示：
路明非的战斗力下限很高，保底在“s”级朝上……但是他的上限未必就高于密党历史上的那位绝世无双的天才——梅涅克·卡塞尔。
毕竟他杀死的只是一位先天畸形、身体残缺、提前孵化的次品龙王。
从对手的品质上来看，残缺体康斯坦丁显然是不如梅利克·卡塞尔曾经杀死的那头有记载以来第一次对人类使用策略的神秘龙王的。
而且路明非的言灵似乎是那种力大砖飞类型的。
在在场的各位校董们看来，路明非能够杀死龙王很有可能是使用了某种血脉精炼技术，加以强大的言灵力量，然后在卡塞尔学院众师生的协助下才能幸运地杀死了那位战斗力已经极其低下的龙王。
简而言之，就是路明非的战绩含金量很高，但是不至于太高。
虽然不至于感慨一句“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但是分析了一番形式之后，他们心中都会生出一种路明非杀死龙王是他捡了大便宜的想法。
甚至在这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眼中，路明非的威胁还不如于拥有时间·零这种刺客型言灵、能够在无声无息中割下任何一位校董首级的校长昂热。
不就是打架猛吗？
他还有软肋呢。
又不像昂热那样孑然一身。
——只要抓住他的软肋，由不得他不乖乖听话！
这是来之前，众位校董的想法。
但是这一刻，他们才发觉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
路明非竟然能够在现代科技和外界保镖、以及瞒过现场各位校董的察觉下悄悄潜入他们的身边？
这是哪怕拥有时间·零的昂热也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在这种距离下的话，若是路明非有意……他完全可以砍下或者捏爆在座所有人的脑袋！
校董们察觉到了，这个名为路明非的年轻人已经不在他们的绝对控制下了。
他不是棋盘上进退由命的棋子，而是有着能够随意掀桌子能力的强大混血种！
对于一向认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的校董们来说，这种感觉很不好。
“昂热！这是怎么回事？”
弗罗斯特又惊又怒地看向了昂热。
“这小子是你安排的吗？你想干什么？威胁我们吗？”
他怒喝道。
会议室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其他几位校董也纷纷站起身来，紧张的盯着懒洋洋坐在椅子上的路明非，以及默默的抽着烟的昂热。
昂热无语，只是默默地看着路明非的一举一动。
他会带路明非过来，是因为他很早就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骨子里的疯狂和暴戾……
路明非的前半生始终在昂热的观察之下，他明明在那个18线城市度过了和中国所有屌丝一样、毫无光明、毫无希望的十几年。
但是就在某一天，这个男孩彻底改变了。
在路明非走进他那个文学社聚会的那一天、在陈墨瞳向路明非发出邀请的那一天，昂热通过监视器看到了路明非的瞳孔。
那是一双绚烂至极、有着极度疯狂怒火的黄金瞳！
昂热对这种眼神相当熟悉，那是他多次在龙族眼中看到的，对全世界的憎恨……和心中喷薄而出的杀意！
如果路明非只是一个普通的“S”混血种，那么昂热会在将他招进卡塞尔学院之后对他进行考察。
考察通过，路明非会被驯服为他的一把刀；
如果考核不通过，昂热会亲自出手砍下路明非的脑袋！
但是路明非的特殊身份决定了，昂热无法如此对待他。
而且在路明非和那头神秘龙王在芝加哥城动手之后，昂热看着他们的战斗，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路明非的掌控。
用什么掌控他？
这是一个已经觉醒了力量，已经拥有了毁灭人类能力的超级生物！
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虽然路明非进入卡塞尔学院之后一直表现得算是温和，但是昂热能够察觉到，他心中的情绪从一开始的好奇很快就转变成了无聊和厌倦。
就像是一个刚刚成为人类的外星物种，从开始接触人类的文化到对人类感到无聊一样，路明非的那股厌倦感越来越浓。
在青铜与火之王苏醒时、在卡塞尔学院中再次看到路明非的黄金瞳时，昂热已经意识到：
路明非的这股怒火、以及他对“某种东西”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
这股极致的愤怒，必须找个地方释放！
要么是卡塞尔，要么是……全人类！
路明非并非是哪位普通的龙王、也并非单纯站在人类一方的混血种。
说到底，他有没有把自己看成人类都是未可说之事。
他只是一个渴望着疯狂的极端人物！
所以思虑再三后，昂热做出了他的选择。
他将路明非带到了这里。
一方面，也是存在着试探路明非能力的念头……
如果路明非老老实实的被阻拦在这场会议之外的话，那么路明非就还会是他的好学生。
只是有点极端而已。
在对抗龙族的道路上，一个能够杀死龙王的路明非太重要了。
甚至对昂热来说，路明非能够帮忙杀龙王，比全人类的存亡都要重要。
在某种意义上，昂热自己就是个疯子。
他很清楚，早在一百年前的那一天，真正的昂热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是用话语和皮囊伪装自己的行尸走肉而已。
一具为了杀死龙王、灭绝龙族而不惜付出自己一切、也不惜付出别人一切的，只为复仇的行尸走肉！
。
。
。
此刻，对于弗罗斯特的质问，昂热只是默默地看着路明非，没有回答。
因为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解释，这些戒心深重的校董们都不会相信他和路明非没有勾结。
虽然他确实没有和路明非勾结……他做的事情充其量只是给鲨鱼放出信息素，将鲨鱼带到金枪鱼身边而已。
自己都没有动手，这算什么勾结？
“扎西得嘞。”
路明非露出一口白齿，意义不明地对弗罗斯特点了点头。
“扎西得嘞……什么东西？”弗罗斯特皱着眉头问昂热。“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路明非说藏话了。”昂热微笑着说。
路明非露出了开饭前的微笑。
昂热这个老东西，倒还算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的路明非心中有火，急需去去火气。
那就……先不杀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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