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归省诸事忙且乱
一个月后，省城章家。
“财娃，喜不喜欢新学校呀？”李萱萱一边帮儿子整理着书包，一边柔声问道。
“喜欢！学校比镇上大多了，还有好多小朋友！”章念祖，小名财娃，兴奋地挥舞着小手，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看着儿子开心的模样，李萱萱也跟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为了让财娃尽快适应省城的学习和生活，她和章倪特意提前一个月就搬了过来。
“妈，我也要去学校！我也要跟哥哥一起！”一旁的丫丫，看见哥哥背着书包，也闹着要去。
看着还不到三岁的女儿，李萱萱犯了难。丫丫年纪太小，送去幼儿园肯定不行，可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又实在不放心。
“要不，我去跟学校老师说说，看能不能让丫丫先跟着旁听？”章倪看出了妻子的为难，提议道。
李萱萱眼前一亮，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到了学校，李萱萱找到财娃的辅导员说明了情况。辅导员了解情况后，也被李萱萱的爱女之心所感动，破例同意让丫丫先跟着旁听，等年纪到了再正式办理入学。
就这样，丫丫如愿以偿地跟着哥哥和妈妈一起来到了教室。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和一张张稚嫩的面孔，丫丫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兴奋地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李萱萱把丫丫抱到腿上，轻声叮嘱道：“丫丫乖，就在妈妈这里坐着，不要乱跑哦。”
丫丫乖巧地点点头，从李萱萱的包里拿出画本和画笔，有模有样地在本子上涂鸦起来。李萱萱看着女儿专注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目光转向讲台，认真听课。
教授讲课风趣幽默，课堂气氛活跃，就连丫丫都被吸引住了，时不时地抬起头，好奇地望着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教授。
困了，丫丫就趴在李萱萱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李萱萱轻轻拍着女儿，生怕吵醒了她。
下午下课后，李萱萱牵着财娃，抱着睡眼惺忪的丫丫走出校门，就看见章倪站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年轻女人……
“哥，嫂子！”章好睇远远地看见章倪和李萱萱，开心地挥着手，快步走了过来。
“好睇，你怎么来了？”李萱萱有些意外，章好睇自从嫁给赵大能后，就很少来省城了。
“我这不是听说你们搬来省城了，就想着过来看看你们，顺便也带大能来省城逛逛。”章好睇说着，拉过身边一直沉默寡言的赵大能，笑着说道，“这是我丈夫，赵大能，你们上次见面的时候，天太黑，他也没好意思仔细瞧你们。”
赵大能憨厚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对章倪和李萱萱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李萱萱笑着回应，目光却落在了章好睇身后的年轻女人身上。女人穿着一件时髦的红色连衣裙，烫着波浪卷发，画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显得妩媚动人。
“这位是？”李萱萱疑惑地看向章好睇。
“哦，这是我店里的员工，叫吴悦，这次跟我一起来省城进货。”章好睇解释道。
吴悦落落大方地朝李萱萱伸出手，笑着说道：“嫂子好，我经常听好睇姐提起你，说你是个特别厉害的女人，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萱萱和她握了握手，笑着寒暄了几句，便和章倪一起带着章好睇等人回到了他们租住的小院。
安顿好章好睇和赵大能后，章好睇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吴悦出门逛街去了。
“哥，嫂子，我和小悦先去逛街了，你们在家好好休息，晚上我再带小悦回来吃饭。”章好睇说完，便拉着吴悦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最近生意怎么样？”李萱萱一边给财娃剥橘子，一边随口问道。
“不太好。”章倪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皱起，“自从吴悦在县城开了家服装店，生意就受了不少影响。”
“吴悦也开服装店了？”李萱萱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章好睇之前说的话，吴悦这次来省城是进货的，看来她这次是来进新款服装了。
“是啊，她眼光好，进的衣服都挺时髦的，很受年轻姑娘们的喜欢。”章倪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那你就不会想想办法啊？”李萱萱有些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人家开店，你就干看着啊？”
“我能想什么办法？”章倪苦笑一声，“我又不懂服装。”
“不懂就学啊！”李萱萱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活到老，学到老！你整天就知道守着那几件衣服，也不想想怎么改进，难怪生意越来越差。”
“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办？”章倪知道妻子说得有道理，便虚心请教。
李萱萱放下手中的橘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的想法。从店铺装修风格，到服装款式搭配，再到营销策略，李萱萱都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听得章倪一愣一愣的。
“怎么样？我说的这些，你都记住了吗？”李萱萱一口气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得意地问道。
章倪还沉浸在李萱萱刚刚的“演讲”中，听到她的问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既然记住了，那就赶紧去店里试试，别在这里碍眼了！”李萱萱说着，毫不客气地把章倪推出了门。
“哎，我的橘子……”章倪话还没说完，房门已经被李萱萱“砰”的一声关上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朝店里走去，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他知道，妻子虽然嘴上嫌弃他，但心里还是关心他的。
“老板，这件衣服怎么搭配好看？”一位年轻姑娘指着货架上的一件红色连衣裙问道。
章倪看着那件衣服，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李萱萱刚刚说的话：“红色热情奔放，适合搭配白色或者黑色的衣服，可以是简单的T恤，也可以是设计感十足的衬衫……”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货架前，开始指挥店员按照李萱萱的思路重新摆放和搭配衣服……章倪按照李萱萱的建议，将店里的服装重新进行了搭配和摆放。果然，原本看起来有些杂乱的店铺，顿时变得井井有条，甚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时尚感。来来往往的顾客都被吸引住了，进店的人也越来越多。
李萱萱下午买完菜，还没进店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章倪爽朗的笑声和顾客的询问声。她满意地笑了笑，看来这木头脑袋开窍了，孺子可教也！
她走进店里，却发现气氛有些奇怪。章倪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悦。而章好睇和赵大能正局促不安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低着头，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怎么来了？”李萱萱放下菜篮子，明知故问道。
章好睇看到李萱萱，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站起身来，“嫂子，我和大能……我们……”
“你们什么？”章倪语气不善地打断了她的话，“不是说好就来玩一天，明天就走吗？怎么又跑到店里来了？”
章好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求助地看向李萱萱，却发现李萱萱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并没有要帮她说话的意思。
“哥，你别生气，我们就是来看看你。”章好睇小声说道，“我听小悦说省城有很多好东西，就想着……想着来进点货回去卖。”
章倪冷笑一声，“进货？你懂什么叫进货吗？你知道进什么货好卖吗？”
章好睇被章倪说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说话。
李萱萱看着这一幕，心里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章好睇一定是看到吴悦的服装店生意好，眼红也想分一杯羹。但她显然低估了做生意的难度，以为只要进点货就能赚钱。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李萱萱开口说道，“店里的事，我和你哥会处理。”
章好睇还想说什么，却被章倪一个眼神制止住了。两人灰溜溜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李萱萱叫住他们，“把你们的包打开。”
章好睇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着李萱萱。
“我让你们打开就打开！”章倪厉声说道。
章好睇不敢违抗，只好打开了自己的包。李萱萱走过去，从里面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红薯。
“这是……”李萱萱看着章好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是……这是我们家乡特产，特意带过来给你们尝尝鲜的。”章好睇结结巴巴地说道。
李萱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布袋子放回了章好睇的包里。
“走吧，先去吃饭。”李萱萱淡淡地说道。
章好睇和赵大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饭桌上，气氛还算和谐。章好睇和赵大能不停地给李萱萱夹菜，说着一些家乡的趣事，试图缓和气氛。李萱萱偶尔回应几句，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吃完饭，章倪站起身，对章好睇和赵大能说道：“走吧，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章好睇和赵大能愣了一下，“哥，不用麻烦了，我们随便找个地方住就行了。”
“走吧，都安排好了。”章倪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章好睇和赵大能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疑惑，但还是乖乖地跟着章倪走了出去。
夜幕降临，章倪把章好睇和赵大能带到一家小旅馆，开了两间房。
“哥，这……”章好睇还想说什么，却被章倪塞了一叠钱打断。
“拿着，这是路费。”章倪语气不容置疑，“明天一早就回去，别再给我添乱了！”
说完，章倪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哥……”章好睇还想追上去，却被赵大能一把拉住。
“算了，我们回去吧。”赵大能看着章倪远去的背影，低声说道，“你哥他……有自己的难处。”
章好睇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钱，眼眶渐渐红了。章好睇走后，章倪闷闷地坐在椅子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凉茶。
“跟自己妹妹，至于生这么大气吗？”李萱萱收拾着桌上的碗筷，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他们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占便宜的。”章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上次来借钱，说好一年就还，结果呢？现在估计早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次又想来学做生意，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脑子！”
李萱萱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章倪身边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我相信你的判断，好睇他们确实不适合做生意。就算店里真的缺人手，也不能用他们，亲兄弟明算账，不然最后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
章倪反握住李萱萱的手，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是你懂我。”
日子看似恢复了平静，丫丫也顺利在附近的幼儿园上了学。李萱萱每天接送孩子，偶尔去店里帮忙，日子过得充实而忙碌。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李萱萱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章倪黑着脸从外面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谁又惹你了？”李萱萱看他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还能有谁！”章倪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章好睇和赵大能，他们……”
“他们怎么了？”李萱萱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们……他们在给吴悦打工！”章倪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不仅如此，他们还在街上拉人进店，见人就说吴悦的衣服是……”
章倪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是什么？”李萱萱追问道，心中疑惑更甚。
章倪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缓缓说道：“他们说……说吴悦的衣服是从……”
“是从哪儿？”李萱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章倪看着李萱萱，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说……是从我们店里进的货！”
“他们说……是从我们店里进的货！”章倪猛地站起身，一拳砸在桌子上，木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李萱萱惊得手里的锅铲都掉在了地上，不敢置信地问道：“他们怎么敢？！”
“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章倪气得脸色发白，“我早就说过他们不靠谱，你还不信！现在好了，到处败坏我们的名声，还怎么在省城立足！”
李萱萱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但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安慰章倪道：“你别着急，我们先搞清楚状况，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不就是想抢生意嘛！”章倪烦躁地在屋里踱步，“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等等！”李萱萱拉住章倪，“你现在去找他们只会打草惊蛇，说不定还会被他们倒打一耙。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章倪颓然坐下，无力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李萱萱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事还得从吴悦那边下手……”
不到两个月，吴悦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了。
“章倪，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当傻子耍吗？！”吴悦指着身后鼻青脸肿，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章好睇夫妇，怒不可遏。
“吴老板，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章倪故作不解地问道，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你还装蒜！”吴悦一把揪住章好睇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提溜起来，“你说，是不是你哥让你来我这里偷东西的！”
章好睇哭哭啼啼地辩解道：“我没有！我没有偷东西！我只是……我只是想拿几件衣服回去……”
“拿几件？你当我瞎吗？！”吴悦打开随身携带的布袋，里面赫然装着几件还没来得及拆标签的新衣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章好睇心虚地低下头，不敢言语。一旁的赵大能见势不妙，连忙赔笑道：“吴老板，您别生气，都是误会！我们就是……就是看您店里的衣服卖得好，想跟您学习学习……”
“学习学习？”吴悦冷笑一声，“我看你们是来偷师学艺的吧！偷东西、改价格，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章好睇见事情败露，索性破罐子破摔，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天抢地地喊道：“我不活了！你们都欺负我！我哥嫂见不得我好，把我骗到省城来受苦受累……”
吴悦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指着章倪的鼻子骂道：“章倪，你看看你妹妹干的好事！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告你们！”
章倪还没开口，李萱萱从屋里走了出来，淡淡地说道：“吴老板，您先别着急，这事……”
她话还没说完，吴悦突然指着她惊呼道：“是你！那天在街上拉我进店的就是你！”
李萱萱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坐在地上撒泼的章好睇夫妇，疑惑地问道：“这位大姐，你哪位啊？我们认识吗？”
章好睇愣住了，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道：“你，你不认识我？我是你小姑子啊！”
“小姑子？”李萱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这位大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跟我爱人结婚好几年了，从来没见过你，你怎么就成了我小姑子了？”
吴悦见她不承认，指着章好睇对李萱萱说道：“你别装傻了！那天在街上拉我进店的，就是她！她当时穿着一件红色的的确良衬衫，梳着两条麻花辫，脸上还有颗痣，我记得清清楚楚！”
李萱萱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反驳道：“这位老板，您是不是认错人了？那天我根本没出门，一直在家里带孩子呢！”
章好睇急了，指着章倪喊道：“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她真是你媳妇！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好睇啊！”
章倪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低头抽着烟，一言不发。
吴悦见章倪也不帮腔，心里明白了几分，指着章倪的鼻子骂道：“章倪！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自己妹妹干的龌龊事，你一句解释都没有吗？！”
章倪吐出一口烟圈，淡淡地说道：“吴老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妹妹偷你东西，可有证据？”
吴悦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章倪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拂袖而去。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五月底。
“哎，你听说了吗？哲学系的徐知青，最近和吴老板走得很近啊！”一下课，梅垭就凑到李萱萱身边，八卦道。
李萱萱点点头：“看到了，前几天我还看见他们在国营饭店一起吃饭呢，举止还挺亲密的。”
“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梅垭挤眉弄眼，一脸暧昧。
李萱萱想了想，说道：“我看徐知青对吴老板，倒像是真的有意，但吴老板那边，就不好说了。”
“你是说……吴老板只是想气气她丈夫？”梅垭惊讶地问道。
李萱萱点点头：“很有可能。我听说，吴老板和她丈夫是相亲认识的，没什么感情基础。她丈夫常年在外地工作，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吴老板心里肯定委屈。”
梅垭叹了口气：“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放学后，李萱萱照例去接丫丫放学。刚走出校门，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带着两个孩子站在路边，似乎在等人。
妇人看到李萱萱，先是一喜，随即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眼神黯淡下来。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出来接我们啊？”其中一个小男孩，扯了扯妇人的衣角，奶声奶气地问道。
丫丫看到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开心地跑过去，指着小男孩说道：“妈妈，哥哥！”
李萱萱走近一看，顿时愣住了，这小男孩……怎么和财娃长得那么像？！
妇人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补丁摞着补丁，却掩盖不了她清秀的眉眼，只是眉宇间透着一股化不开的忧愁。两个孩子，一个约莫四五岁，另一个看上去才两岁多，怯生生地躲在妇人身后，好奇地打量着李萱萱和丫丫。
“妈妈，哥哥！”丫丫热情地跟小男孩打招呼，还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想要去拉他的手。小男孩却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在妇人身后，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他们。
“这孩子怕生。”妇人勉强笑了笑，伸手想把小男孩拉出来，却被他一把抱住了腿。
李萱萱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五味杂陈。这小男孩和财娃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道……
“这位同志，你……”李萱萱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妇人打断了。
“我，我在这边等人。”妇人慌乱地避开李萱萱的目光，低下头不敢看她。
“哦……”李萱萱压下心中的疑惑，没有再追问。她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递给丫丫，柔声说道：“丫丫，把糖给哥哥吃，好不好？”
丫丫接过糖，开心地跑到小男孩面前，把糖举得高高的：“哥哥，吃糖！”
小男孩看了看妇人，见她没有反对，才怯生生地接过糖，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姐姐。”
“不客气。”丫丫笑眯眯地说道，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看着两个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李萱萱心中的疑虑更深了。她隐隐觉得，这妇人和两个孩子，跟财娃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出来接我们啊？”小男孩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妇人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恐惧。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男孩的头。
李萱萱看着她，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你是在等孩子的爸爸吗？”
妇人身子一颤，猛地抬起头，目光与李萱萱在空中相遇。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哎……”李萱萱还想再问些什么，但妇人已经抱着孩子消失在人群中了。
李萱萱抱着胖丫，看着妇人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
夕阳西下，李萱萱回到家，打开门，一股饭香扑鼻而来，只见章倪正在厨房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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