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欢聚将别意难平
章倪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石磊，眼里带着几分不解。石磊走到章倪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萱萱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清风还小，以后你们还要更加努力，才能给他更好的生活。"
章倪明白石磊的意思，郑重地点了点头，"爸，您放心，我会的。"
李萱萱抱着儿子站在一旁，看着章倪和父亲聊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知道，父亲这是在鼓励章倪，也是在给她吃定心丸。
这时，小姨和石妈走了过来，小姨手里还拿着两个红包。
"来，财娃，胖丫，"小姨笑眯眯地递上红包，"这是小姨给你们的压岁钱，祝你们快快长大。"
财娃看了一眼李萱萱，见母亲点头，才伸手接过红包，奶声奶气地说道："谢谢小姨。"
胖丫也跟着说道："谢谢小姨。"
“真乖，”小姨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转头看向李萱萱和章倪，“你们也早点回去，路上小心。”
"嗯，"李萱萱点点头，"小姨再见。"
章倪也和小姨道别，然后一家三口转身往外走。石妈看着他们的背影，眼里满是慈爱。
“萱萱，”石妈快走两步，追上李萱萱，轻声说道，“你和章倪，多留几天再走吧？”
李萱萱知道，母亲这是舍不得他们走。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妈，我们这次回来时间已经够久了，章倪那边还有工作，不能再耽误了。等以后有时间，我们再回来看您。"
“妈，您就别担心了，”章倪也说道，“等忙完这阵，我再带萱萱和孩子们回来。”
石妈叹了口气，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李萱萱打断了。
"妈，"李萱萱握着石妈的手，"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是您放心，我和章倪现在过得很好，清风也很健康，您就别再胡思乱想了。"
石妈看着李萱萱，欲言又止。她想说，要不你还是回城里吧，趁着年轻，还能找个好人家改嫁。可是，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她又把这些话咽了回去。
"走吧，"石妈拍了拍李萱萱的手，"路上小心。"
李萱萱和章倪点点头，带着孩子们继续往村口走去。刚走到岔路口，就看到李哥哥和嫂子站在那里，手里也拿着两个红包……
“萱萱，你们这是要回去了？”李哥哥看到李萱萱一家，连忙迎了上来，嫂子也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是啊，大哥，大嫂，”李萱萱笑着应道，“家里还有事，得早点回去。”
“这怎么刚来就要走呢，不多住几天？”嫂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用红纸包好的硬币，递给财娃和胖丫，“来，这是大伯和大娘给你们的，拿去买糖吃。”
财娃看了一眼李萱萱，李萱萱轻轻点头，他才伸手接过，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大伯，谢谢大娘。”胖丫也跟着说道：“谢谢大伯，谢谢大娘。”
李萱萱注意到红包里的钱数，只有两分钱，心里明白大哥大嫂的经济状况，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让孩子们收下。石妈在一旁看着，脸色却有些不好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家三口继续往村口走，石妈从兜里掏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几张票子，递给石爸：“老头子，你去供销社买点肉和菜，再给孩子们买点零嘴，路上吃。”
石爸接过钱，点点头：“行，那我去了，你们路上慢点走。”
李萱萱看到石爸要走，转头对章倪说：“章倪，你跟着爸一起去吧，我带着孩子慢慢走。”
财娃听到要去供销社，立刻来了兴致，拉着章倪的裤腿嚷嚷着：“爸爸，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李萱萱把财娃抱起来，笑着说：“你跟着去干什么？爸爸是去办正事，你乖乖跟妈妈一起走。”
章倪摸了摸儿子的头：“清风乖，跟妈妈一起走，爸爸很快就回来。”说着，接过李萱萱递过来的背篓，转身跟着石爸走了。
李萱萱抱着胖丫，目送着丈夫和父亲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孩子给我吧，你抱着也怪累的。”石妈看着李萱萱怀里的胖丫，心疼地说道。
“没事，妈，我不累。”李萱萱说着，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胖丫在自己怀里坐得更舒服些，“这孩子认人，除了我和章倪，谁抱都不行……”
“这孩子，跟你小时候一个样，就粘人。”石妈说着，伸手轻轻捏了捏胖丫的脸蛋，“你小时候啊，也是除了我和你爸，谁抱都不肯，一抱就哭，嗓门还大，跟个小喇叭似的……”
石妈陷入了回忆，脸上带着笑意，絮絮叨叨地说着李萱萱小时候的事情。李萱萱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思绪也被拉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对了，萱萱，你们明天什么时候走啊？”石妈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
“明天一早的汽车，得早点去车站，不然怕是挤不上车。”李萱萱说道，“妈，你也知道，学校开学早，章倪还得赶回去上工，耽误不得。”
“这么急啊……”石妈叹了口气，“就不能多住几天吗？你看你这才回来几天啊，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李萱萱知道石妈舍不得自己，可是现实情况又不允许她多待，心里也十分为难。她握住石妈的手，柔声说道：“妈，我知道您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您和爸。可是，章倪的工作不能耽误，孩子们也得上学，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啊。”
“我知道，我知道……”石妈的眼眶有些湿润，“我就是想着，想着能多看你几天……”
李萱萱轻轻搂住石妈的肩膀，安慰道：“妈，您别这样，以后我会经常回来看您和爸的。等过段时间，我和章倪在城里安顿好了，就把您和爸接过去住一段时间，也让您二老好好看看城里的风景。”
石妈抬起头，看着李萱萱，欲言又止……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石妈动了动嘴唇，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李萱萱见状，轻轻拍了拍石妈的手背，柔声问道：“妈，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石妈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萱萱，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你在章家受苦了……”
李萱萱心头一紧，隐约猜到了石妈接下来要说的话，却还是装作不解地问道：“妈，您说什么呢，我不苦，我和章倪挺好的……”
“好什么好呀！”石妈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章倪那孩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他那样，怎么能给你幸福啊！”
石妈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接着说道：“你看村东头的陈红英，她姐姐当初不也是下乡来了吗？后来嫁了个城里来的知青，可那知青没良心，抛下她们娘俩跑了。陈红英她姐一个人拉扯着孩子不容易啊，后来还是回了城，托人介绍了个对象，现在日子过得多好啊！人家那才叫生活，你再看看你……”
李萱萱听着石妈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石妈是为自己好，心疼自己跟着章倪吃苦，可是感情的事，又岂是外人能够左右的？
“妈，您别说了，我都明白。”李萱萱打断了石妈的话，“陈红英她姐姐那是情况特殊，再说，我和章倪是领了结婚证的，怎么能说改嫁就改嫁呢？”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开窍呢！”石妈有些着急，“结婚证那只是一张纸，你要是真想过好日子，这证还能困住你不成？妈也是为了你好啊，你还年轻，长得又俊，难道就想一辈子……”
石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萱萱猛地站起身的动作打断了。她看着李萱萱，脸上写满了错愕和不解。
“妈！”李萱萱猛地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和章倪是夫妻，我们会一直好好的！”
石妈看着女儿，眼里满是心疼和无奈，她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萱萱，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感情的事，不能光靠着一腔热情啊！章倪他……”
“妈！”李萱萱再次打断了石妈的话，这一次，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您不用说了，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我和章倪结婚的时候，您和爸都同意了，现在又何必说这些让人伤心的话呢？”
石妈看着女儿，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她知道女儿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很难再改变。
李萱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走到石妈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妈，我知道您是心疼我，可是您有没有想过，爸这么多年，身体一直不好，您为什么不离弃他？您对爸的爱，难道是假的吗？”
石妈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李萱萱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萱萱看着石妈，眼神坚定而温柔，“妈，我和您说这些，不是想惹您生气，我只是想告诉您，章倪虽然身体有残疾，但他有一颗善良的心，他对我的好，您和爸都看在眼里，不是吗？我相信，他会像爸爱您一样爱我，我们也会像您和爸一样，白头偕老！”
石妈的眼眶渐渐湿润了，她反握住李萱萱的手，声音哽咽着说道：“萱萱，妈……妈只是……”
李萱萱轻轻抱住石妈，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妈，我都明白，您放心，我和章倪会好好的，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窗外，天色渐晚，暮色四合，李萱萱一家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出发了。石爸石妈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一家三口，眼中满是不舍。
“爹，娘，您们回去吧，外面冷。”李萱萱看着父母，轻声说道。
“哎，好，好。”石妈连忙答应着，却还是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李萱萱一家。
李萱萱看着父母，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一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爹，娘，您们保重身体，我……我们还会回来的。”李萱萱强忍着泪水，对着父母挥了挥手。
石爸石妈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直到李萱萱一家三口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他们才收回目光，转身走进了院子。
天还没亮，李萱萱就早早地起床了，她轻手轻脚地收拾着行李，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章倪和孩子们。
“怎么起来得这么早？”章倪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看着李萱萱，轻声问道。
“吵醒你了？”李萱萱转过头，看着章倪，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章倪摇了摇头，伸手将李萱萱揽入怀中，“再睡会儿吧，时间还早。”
李萱萱摇了摇头，“不了，一会儿还要去跟爹娘告别呢。”
章倪闻言，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道：“要不……咱们偷偷走吧，别惊动他们了。”
李萱萱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章倪的意思，她轻轻点了点头，“好。”
收拾妥当后，李萱萱轻轻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章倪抱着孩子紧随其后。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出院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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