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这是你必须付出了的代价
冯肖利滚着滚着，忽然翻着白眼抽搐起来。
“肖利，别吓唬我。不会真犯病吧？”水丽华哭喊的更加厉害了。
薛蒿也赶忙上前呼唤：“冯哥，冯……”
“我弄死你，我上纪委告你，畜生。”冯肖利尽管还翻着白眼，但忽然就上身仰起，双手不停地做着掐人状。
“肖利，只有我在，别生气。”水丽华一边安抚冯肖利，一边冲着薛蒿使眼色。
薛蒿会意，赶忙又闪到一边。
果然冯肖利渐渐不再乱抓，人也不似刚才那么暴躁。
“肖利，别着急，刚才你做噩梦了，做梦了。”水丽华抱住冯肖利，轻抚其前胸，就像安顿小孩睡觉似的。
冯肖利声音越来越小，也不再翻白眼，很快便发出了鼾声，但手里仍旧攥着那块黑色三角布块。
水丽华把冯肖利放平在地毯上，穿了件浴袍，冲着薛蒿招招手，走出套间里屋。
薛蒿会意，跟着去到外屋，虚掩上了套间屋门。
“我杀了你。”水丽华忽然转过身，压抑着声音，恶狠狠地扑向薛蒿。
“嫂子，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喝得太多了。”薛蒿连连躲闪，但后背还是被挠了好几道。
“不记得就能强尖良家妇女？不记得就能欺负哥们老婆？亏我家肖利拿你当兄弟，你竟然干出畜生的事。”水丽华仍旧不停追打。
薛蒿跑无可跑，正打算开门出楼道时，才发现身无寸缕，只能又关上屋门，不停地求饶着：“嫂子听我解释，我的确什么都记不得，酒精的确坏事。你这样，要什么赔偿，尽管说。”
“你混蛋，把老娘当什么了，老娘只想要清白，只想要你的命。”水丽华压抑的吼着、哭着，样子可怜极了。
“嫂子，听我说，听我解释。”薛蒿心有愧疚，不便还手，只能尽量躲避，实在躲不过便把后背交给对方。
薛蒿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不停挨打的时候，里屋冯肖利已经悄悄起身，把隐在暗处摄录的两部手机收入包中，然后又躺回原位并维持之前状态。
那么水丽华是知道呢，还是知道呢？
哭打一阵之后，水丽华也累了，趴在沙发靠背上不停地抽泣起来。
薛蒿弓着腰，撅着腚，双手护裆，后背抓痕遍布，既不能光身离开，又不敢进里屋穿衣，滑稽至极。
“嫂子，实在对不起！不管是酒后无德也好，还是阴差阳错也罢，毕竟已经成了这样，我们还是面对现实，由小弟给您一些补偿，好不好？”薛蒿试探地离近一些，说着好话。
“你以为只是对我的侵犯？最受伤的是你冯哥，好不好？你冯哥对你实心实意，为了你们的情意遭破坏而伤心不已，你本来该安抚才对，可你却把他妻子给睡了，还是强行发生的关系，你还是个人吗？”水丽华哭泣着接话。
薛蒿马上赔笑附和：“对对对，冯哥和你都受伤，小弟补偿二十万，不，五十万……”
“钱钱钱，你眼里就有臭钱？知道你冯哥最在乎什么吗？一是赡养老母、抚养女儿，二是兄弟情深，三是我俩的夫妻之情。其实他还有一个最最在乎的事，那就是离开声亥县，因为那里是他的伤心之地，但他从来都不说，只有我知道他有多伤心。”水丽华抽抽嗒嗒地说着。
怎么意思？就因为那里有他的政敌吗？哪里能没有？
尽管薛蒿心中腹诽，但还是附和道：“为什么声亥县令他伤心？”
水丽华叹着气，娓娓道来：“唉！说起来和我公公有关。我公公是老党员，以前一直在省城郊区做街道书记，三十多年前到声亥县支援水库建设，为了保护国有资产负伤去世。老爷子眼看就要享受科级退休待遇、含饴弄孙了，结果出了这个事，你说对你冯哥打击有多大。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本来是英雄行为，竟然给定性成了操作不规范。”
“你冯哥那时候还在上小学，可他已经暗下决心，要为老父亲讨回公道。于是在十年后毕业分配工作时，他毅然放弃留省城机会，决然选择了该县。可他只是基层办事员，事情也过去了好多年，尽管不停地反映情况，可却一直未能改变结果。直到七年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才知道事情真相，原来竟是因为我公公并非当地人，被别人冒顶了英雄之名。而当时冒名顶替者也刚死不久，两名知情人也都不在了，显然再无讨还公道的机会。”
“就是知道真相的那天晚上，他一个人跑到水库边，先是嚎啕大哭，然后就是刚才那种症状。那时我俩刚结婚不久，正好找到水库边，当时可把我吓坏了，赶忙把他送到了医院。所幸人很快醒过来了，可精神状态却非常差，好多天都没恢复。县、乡医院好一通查，还去了市医院，都没查到病因。后来是首都人民医院专家给出结论，竟然是一种过激反应综合症，还是其中很特别的一种，很不容易根治的那种。最佳避免再犯的方式，就是远离伤心之地，眼不见心不烦。”
“后来他又犯过一次，就是我被县里人泼污水那回。当时我悲痛欲绝，大半夜跳了声亥河。他赶到后，不见了我的人，光看见岸边掉落的结婚信物，以为我已经殉难，当时就犯了病。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冥冥中感受到了他的呼唤，竟然凭着本能扑腾到了河边，晕了过去。等我被夜风吹醒后，发现他还躺在岸边，好一通呼唤，他才醒来。当时他喜不自禁，但却不让送他去医院，担心舆论沸沸扬扬而影响到我。”
“我知道声亥县又令他伤心了，但他却不说出来，这更让我心疼。于是我就下定决心，有生之年一定要帮他走出声亥县。”
“假如你要补偿我俩的话，就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帮他离开声亥县吧。”
水丽华铺垫了好一通，终于讲出了最核心内容。
听到是这个要求，薛蒿不禁头疼。
按说这个要求不过分，可他自己根本办不到，薛家也未必成，必须得找舅舅帮忙。
可舅舅那人太顽固，这种事上怕是不给通融，最关键的是难找出强有力的合理理由。
水丽华看出了对方的畏难，冷冰冰地补充道：“如果不是有上次经历，担心肖利有个三长两短，就凭你这次做的事，我一定先杀你再自杀，而且是先煽再杀。”
薛蒿不由得双股发凉，脖子发硬，赶忙解释道：“嫂子，这个吧，毕竟公职人员调动牵涉太广，一时半会儿不太好办。”
“什么？就我们这委曲求全的要求，你都不答应？”水丽华立即激动起来，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薛蒿没防到对方忽然暴起，实实在在挨了一下。
“姓薛的，我警告你，如果在十日内办不成，到时我拿着那条脏裤*衩，去公安机关告你，同时向纪检机关举报，为了肖利，老娘什么都不怕。”
“老娘还告诉你，你也不要妄想杀人灭口，一旦我遭遇不测，你的这些罪证会自动传到网上，包括传给国家强权机关，到时薛家也捂不住。你就等着身败名裂挨枪子吧，这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
“你也不得向肖利讲起此事，假如他因此再犯病，甚至发生危险，哼哼……”
水丽华交代完这几句，怒然起身。
“嫂子，嫂子，我不是那意思，实在是……”薛蒿忍着脸上麻疼，上前解释。
“啊？”水丽华惊叫一声，抬手下指：“你还要耍流氓？”
“我，我，你容我想想办法。”薛蒿急忙双手防护，说着好话。
正这时，里屋忽然传出梦呓：“这是哪？我在哪？”
水丽华急道：“趁他毛病没过去，你快滚，别让他看见。”
“诶！”薛蒿如蒙大赦，转身要走，可随即又苦了脸，“我这光不溜秋的，要不你帮我拿出衣服来。”
“蹲那后边。”水丽华呵斥着，快步进了里屋。
薛蒿稍一迟疑，只得乖乖地躲到了沙发后面。为了不露出后背，他几乎是贴着地面的，那种感觉……不是一般的舒爽。
“肖利，你又做噩梦了。”
“没事，没事。”
“手放我肩上，乖。”
随着水丽华的声声安抚，里屋门缓缓打开。
“沙沙沙”。
一阵细碎又拖沓的脚步声响后，又响起开门声。
冯肖利偷偷仰头看向外屋门，发现水丽华正架着冯肖利，缓缓地走出屋子。
又爬在原地静听了一会儿，确认那两人没有去而复返，薛蒿这才直起身来，赤条条地砸在沙发上。
“他妈的到底怎么了？”薛蒿感觉像做梦似的。
但水丽华的警告声声在耳，分明不是梦境。
我该怎么办呢？
靠，不会是仙人跳吧？
薛蒿脑中忽然闪过一抹灵光，整个人立即跳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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