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故弄玄虚
从小区出来后，冯肖利把车停到隐蔽处，取出手机来，仔细查看起了拍到的照片。
由于单手不稳，有一大半没拍清楚，只有五六张能看清楚内容。
尽管这些照片内容不连贯，但冯肖利已经大致了解了内容。
“叮叮”。
【能过来吗？】
又有短消息来了，还是薛蒿的号码。
【等我忙完的。】
冯肖利回完消息后，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启动了汽车。
这次薛蒿约见的地点，不再是医院，而是一家高档会所。
冯肖利赶到的时候，直接报房间号，立即有礼仪小姐把他引领了过去。
房间里是粉色调，应用之物也大多透着诱惑，一派萎靡的意境。
不只薛蒿在房间里，霍铂也在，身上还各依着一个衣着过分清凉的女人。
“你要个什么样的？胖瘦高矮，白黄黑，尽管挑。”见到冯肖利进屋，薛蒿豪气地说。
冯肖利冷着脸发问：“不是说有事谈吗？还是纯要消遣休闲？”
“边消遣边深谈，谈中有消，深中有浅。”薛蒿满面笑容，一副“你懂得”神情。
冯肖利说话很不客气：“消遣就算了，我没时间扯淡。要是想谈点什么，就让这些货走开。”
“你这也太不解风情了，有地位的圈子就这样，想加入就要先融入。”薛蒿很不情愿地挥走了女人。
“狗屁的圈子，全是不思进取的借口。谁说要加入了？”冯肖利更为气愤，竟然吐了脏字。
“这他……”薛蒿不由得要发火。
霍铂赶忙抬手示意，还把冯肖利让到了座上。
“说吧。”霍铂依旧黑着脸。
“你说。”薛蒿同样没好气。
“是这么回事，今天班里确定结业课题，这是党校培训的常规项目，这次也不例外。之前我也听别人讲过，说是几个班干部议过两次，不过都没谈论。今天金不凡……”霍铂详细讲了整个过程。
冯肖利仔细听了下来，又追问了几个重要节点，再结合拍到的照片内容，对整个情况已经了然于胸。
“冯县，你怎么看？”看到冯肖利不再言声，霍铂追问道。
“你们先说。”冯肖利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
薛蒿正要回呛，注意到霍铂的眼神，这才压下了火气，讲出自己的观点：“确实挺反常，肯定私下有过勾兑。我绝对不相信姓金的会弄那么个选题，肯定是替姓徐的发声，他他妈的就知道抢女人。可是让我实在不理解的是，竟然全班都通过了。”
“我先解释一下，我举手纯粹是不想被针对，以便能够近距离观察他们。姓金的的确就是个混蛋玩意，仗着他母亲金宇馨的野男人的权，用金宇馨的钱泡女人、抢女人，这点我俩都深有感触，也在他手里吃过亏。”
霍铂自揭短处，显得很是坦诚。
随即话题一转，“但要说他干正事，纯属扯蛋。别说赶超别人了，他在这方面连我都不如，纯属就是个废材。要不是金宇馨给他活动，别说参加培训班了，恐怕工作都保不住。可今天他竟然说了那么一大堆理论，还一副高深莫测地怼天怼地，也不知哪来的信心？可那些人竟然都还赞成，真是邪门儿了，绝对是用过收买手段了。”
“什么手段？”冯肖利问道。
“那还用说，用钱收买呗。他除了臭钱还有什么？不是当众表态拿出三十万课题经费吗？”薛蒿语气很不屑，显然还记着刚才被怼的仇。
冯肖利马上回呛一句：“你不也财大气粗吗，咋不收买？”
霍铂赶忙接话，以免这两人再斗嘴：“应该是这样的，除此之外真的想不通。一个乡下的县域经济而已，竟然还都趋之若鹜了，又是捧臭脚，又是全都举手的。”
“幼稚，无知。”冯肖利冷哼出声。
“装什么大瓣蒜？那你倒是给个高见呀。”薛蒿火气很盛。
冯肖利转过头去，盯着徐蒿：“回答我刚才问题，那你咋不收买？”
“我又不是行政一班的。”
“那你把国企一班的都收买了吗？”
“参加培训班的哪个没背景，是几个臭钱能收买的？”
冯肖利气笑了：“要不说你们弱智呢。既然普通班的人都不好收买，难道行政一班的反而容易收买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薛、霍二人不禁面面相觑。
先前一直沉浸在愤怒中，也想当然的先入为主，现在经提醒真是这么个道理。
“可到底是什么呢？就凭姓徐的忽悠？那些人就那么好忽悠？先不管什么原因，但这种现状绝对不能坐视不管，任其发展。现在姓徐的都那么难对付，一旦再把数十名学员绑到他的战车上，到时咱们更难对付了。冯县长，你了解他的情况更多，共同商量个主意吧。”霍铂很是忧心。
迎着两人质询的目光，冯肖利缓缓地说：“让我出主意可以，但必须要跟你们确认一下，你们到底和姓徐的有多大仇，要斗到什么程度？”
“他当众侮辱我，还逼我殴打下属，我和他不共戴天。”薛蒿咬牙切齿，显然气愤之极。
霍铂也道：“之前是和姓金的夺女人之恨，现在又多了一条——姓徐的威胁。我们和他不是同一路人，天生就是对立面，不死不休。”
“他一个土包子，打了老子的脸，也就是打了整个大少们的脸，我们……”
薛蒿又要补充，被冯肖利直接打断了：“但愿你们记着自己的话，记着与他的不死不休。你们知道为什么选题能百分百通过吗？因为他们借了力。同样是县域经济课题，但得看是谁研究，不同的研究者意义完全不同。”
怎么个意思？还有别人研究？
霍、薛二人虽然没插话，但神情已经说明了问题。
冯肖利又故意撑了一会儿，这才抛出了答案：“如果这是沈无疆的课题呢？”
“沈无疆？是不教咱们俩班‘国民经济课’的那个老头？他又怎么了？连个系主任都不是。”薛蒿一副瞧不上的语气。
霍铂要慎重一些：“听说那个老头专业很厉害，好像有几个学生也挺有来头。”
薛蒿仍旧不以为然：“我怎么没听说？就算学生有来头，也不……”
“闭上你的坑。”
冯肖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然后沉声道，“下去必须好好补课，了解一下沈教授的背景，这对你们个人乃至家族都非常重要，否则根本也别提对付姓徐的，因为你们不配。”
“你这叫说人话呢？”薛蒿面子上实在过不去，抬手点指冯肖利。
冯肖利很是不屑：“屁大点儿事都撑不住，急着找我拿主意，现在却连几句真话都听不进去，真是完蛋玩意。”
“那你倒是你呀。”薛蒿马上话赶话。
“都少说点，少说点。”
霍铂赶忙拉钩，并转移话题，“冯县长，你有什么好办法？”
“劝你们还是先了解清楚了沈玉疆再说。”冯肖利说着话，起身便走。
“冯县长，你怎么也得给个主意呀。”霍铂急着挽留。
薛蒿则很是不屑：“纯属骗子，他屁都不知道。”
“是谁屁都不知道？还自诩衙内呢，连谁的课题都不清楚。”冯肖利根本不予妥协。
“冯县长，那你也多少说点。”霍铂紧紧扯住了冯肖利衣服。
冯肖利看看霍铂，又盯在了薛蒿身上：“说一下他们的课题会是什么？”
“他们还没说呢呀，上哪知道去？”薛蒿显得很是理直气壮。
霍铂也赶忙说道：“目前只知道是关于县域经济，具体课题名称还需要再确定。”
“我想他们一定会将标题定为《新形势下县域经济及其相关产业发展的契机与新思路》。”冯肖利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啥玩意？新形势，还有什么机？”薛蒿听了一头雾水。
“我刚录上了。”霍铂晃了晃手机。
薛蒿马上又指着屋门方向道：“他他妈成天一副牛逼哄哄的样，给谁看呢？”
“有才的人都有些个性。”霍铂说了句似曾相识的话。
薛蒿顿时找到了攻击点：“他有才？那怎么被姓徐的挤兑成那样，大老远跑省城来蹭圈子？”
“实力不均衡，姓徐的和县委书记伙穿一条裤子，而且也更阴险。”霍铂给出解释。
“那咱们还和姓冯的来往吗？”薛蒿追问道。
“先看看这事能对上多少。”霍铂再次晃了晃手机。
“哼，我看这家伙就是装腔作势，其实他也屁都不知道，土包子都这德性。”薛蒿不服气地嘟囔道。
事实上还真让薛蒿蒙对了，在关于沈无疆的背景上，冯肖利还真不清楚，甚至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至于先前跟霍、薛二人讲的那些，也是来源于所拍照片上的零散信息。
从徐搏那份方案中的语气看，这个沈无疆似乎很不简单，冯肖利必须尽快了解到才行。否则无法应付霍、薛二人的质疑，更别提对付徐搏了。
刚才之所以说话强硬，既是为了符合设定的人设，也是为了拖延时间，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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