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别墅,你睡这儿
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赶紧转过身去,听着背后的窸窸窣窣声,耳朵脖子烫烫的。我是不是得长针眼了?
“看都看了,装什么纯?”
也是,看都看了。不过这个纯,跟看不看关系不大。我平复了心情,又转过去戏谑地说:“你有上洗手间不锁门的癖好?“
沈轶南走过来,似笑非笑看我一眼,“江星号没有人像你这么饥渴。“
他开门要往外走,我立马挽住他手臂,特别无辜,“你怎么知道我饥渴的?还不快带我出去喝水。”
他凉飕飕地盯着我,“放手。”
我眨了眨眼,却是挽得更紧,“刚才迷路了,沈少要不介意的话,带我出去。”
“介意。”他凉凉地扔下两个字。
门开,我故意垂头挨着沈轶南,那边麻脸成居然还在,见是沈轶南,他脸上堆砌了笑,恭恭敬敬地喊沈总,眼光还有意无意往我这边飘。
沈轶南点个头就算是招呼了,往另一边走,我自然是跟着。
往下走,又到刚才的宴会厅,我赶紧松手跟沈轶南道谢,顺便告辞。
谁知陈严捧着酒过来,脸色不自然地跟我说:“嫂子,刚才得罪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说到刚才,我不由在场内搜寻陆怀年的身影。他不在,估计是提前离开了。
“没什么,开个玩笑而已,我受得起。不过陈少,麻烦你下次别这么幼稚了,像小孩。”我说完拿过旁边侍应托盘里的酒,跟陈严碰了碰,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刚要离开,却见一道粉色身影缓缓走进来,正是乔可韵。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乔可韵看我的目光跟把尖刀,我却闲闲地喊她一声:“乔小姐,怎么这么晚才来?错过了许多。“
她无声地望着沈轶南,似在询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轶南眉头轻锁,语气冷淡地赶我:“不是说走?“
“哦,对。乔小姐自便,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我跟她点点头,转身就往宴会厅的门口走去。
这次没有迷路,我很快就从江星号下来。
正要打车回去,却见江边的小道有个人坐着,那身形极像陆怀年。我认得他今晚的穿着,于是慢慢走过去。
的确是陆怀年。可他的状态很不好,一手撑在胃部,额上的汗把前额的头发都浸湿了,因为灯光有些暗,我看不太清他的脸色,但隐隐知道他的胃又疼了。
“有没带药?“我把手包往下来,就要往他西装外套里面掏。从前我做这样的动作无数遍,见他疼了我一时却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陆怀年抬手挡了挡,说他没带药出来。
“你今晚没吃饭直接过来?”我狐疑地问。他最好不是,如果是的话,我就让他疼死算了。自己都不注意,怪谁呢。
他算是默认。
我噎了噎,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难道我现在还能跟以前似的骂他?我凭什么呢?
我深吸口气,完全是拿他没办法。
“还能站起来吗?有没有司机来接你?“
他仍在死撑,“没事,缓一会儿就好。“
“缓一会儿?你从江星号出来缓到现在,怎么不见好?陆怀年,要不是我过来看看,你今晚要在这里疼死吗?“
他闭嘴不答。
我要是没看见也就罢了,看见了就不能不管他。
“现在两个选择,一我找车来送你回去;二我帮你买药。你只有五秒时间,一、二、三……”
我的话没说完,他倒是很快就选了二。
为什么呢?陆家再不济事,也不会连个司机都没有吧?再说从这里打车回陆家,着实不算远,他宁可在这里吹着江风,等上不知多少时间也要等我买药给他,这是什么鬼?
“那你等我一下。“我拎回手包,快速走到干道打车。
离这里最近的药店,也用了十分钟,所幸这时间还能买到药。我买好后又匆匆往回赶。
可是在那小道上,陆怀年的身边,已经站了一个女人。我认得那个女人,周以宣。
远远看过去,这对青梅竹马实在相衬,那画面多美好。刚才在江星号,我没看到周以宣,可见她是匆匆赶来的。
周以宣手里拿着陆怀年平时吃的那两种药,小心翼翼地喂他吃下去,还细心地拿保温瓶凑他嘴边。
陆怀年吃了药,又喝了温水,脸色慢慢缓回来。
我不知该不该打扰他们的温存时光,捏紧了药背在后面。
想悄悄走掉,却被陆怀年看到。他朝我走过来,很是真诚地说:“刚才谢谢文总了。上次也是。“
“没什么,你也帮过我。陈严手里那副牌,是你换掉的吧。“不然我丢脸就丢大了。
陆怀年轻轻地嗯一声,“你知道了。陈严这人,没别的,就是心眼有点小。不过有沈轶南在,他应该不会欺负到你头上。“
就是有沈轶南在,他才处处算计我,瞧我不顺眼。我咽下喉中苦涩,不言不语。
周以宣见陆怀年跟我没说话了,才走过来,温柔地笑着问:“怀年,她是?“
“品源的文总。“陆怀年如是说。
“品源……”周以宣的脸色变了变,态度已变,“原来是沈太太啊,真是幸会。”
这声幸会说得讽刺无比。可她有什么好讽刺的,品源能到我手里,还不是怪陆怀年他姑姑蠢,这能怪到别人头上?
“同幸会。”我笑着说。从前她和我打照面时,当着陆怀年她也是这么说的,可背着陆怀年,她的话就很难听了。
我想这也是种缘分。我、她和陆怀年,三个人的纠纠缠缠,到如今算是走向明朗了。她和陆怀年,会走到一块的。
“那么沈太太,我们先走了。”周以宣去拉陆怀年的手,陆怀年没有挣开。
我看着他们上了车,消失在夜色里。
江边的风有点大,吹得我头发凌乱。手里还捏着刚才为陆怀年买的药,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第一最好不相见。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我捏着药有些失魂地想要打车,背后突然传来嘟嘟两声车鸣。
我回头看到沈轶南车里的陈严,他探出头来,目光很快聚在我手里的药上面,“真巧,倒省了去买药的功夫。“
药?他胃不舒服?
陈严的头向后侧了侧,嗓音慵懒:“沈,你们夫妻心有灵犀嘛。她怎么知道你胃疼的?”
我愣了愣,沈轶南在车上,胃不舒服?我第一个想法是,这难道是他们陆家男人的遗传病?陆建邦胃病,陆怀年胃病…这沈轶南也有胃病?
“愣着做什么,嫂子还不上车?”陈严唤我。
我打开后门坐进去,果然见到沈轶南一言不发坐着,身子后仰,头靠在垫子上,他闭着眼睛,神情清肃。
“你,“
他突然睁开眼,凌厉的目光射向我,好似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你胃疼?”我拆开其中一盒胃药,正要从锡箔里挤出一片药来给他,却听到他很冲的声音。
“你耳聋?”他这意思是,刚才陈严就说过了,我还问。
我顿住手上的动作,心里恨恨地想,说我耳聋,疼死你好了,让你横!
倒是陈严笑出声来,在剑拔弩张的车厢里特别刺耳。
我总觉得这笑里含义丰富。可到底是什么,我又不清楚。
陈严同时收获了沈轶南和我的白眼,笑够了这才说:“嫂子哎,他疼啊,你就给他呵几下,不然他阴阳失调。“
“你皮痒?“沈轶南皱着眉。
我却抓到后面“阴阳失调“这几个字,一时嘴快,话便出来:“这种东西失调,该找乔小姐帮一下。”
“哈哈哈!我不行了,车得停下一会儿,这么笑得翻车。“陈严真的把车停下。
我感受到两束狠厉的光朝我劈过来,大有不把我杀了不解愤的架势。
下一秒,手里的药被旁边的人夺过去,很快就响起锡箔纸的声音。
这药是进口药,小小一片就能止疼,沈轶南却挤出了两片来,就要往嘴里吞。
我抓住他的手,话轻轻飘飘的,“想死也不是这么来的。先吃一片看看止不止得住。”
“要你废话。”他拿开我的手。
看他这么戾气,估计胃是真的疼得受不住。
算了,当日行一善。我的手伸过去,按在他胃部,语气却是强硬:“叫你吃一片就吃一片,逞什么能?”
说着我用虎口一下一下地给他摁压,旋转着揉搓。
他的身体有点僵,不知是不是疼得太久的缘故,皮肤紧绷绷的。
药吃下去,我又给他按了一会儿,他的眉头都松开许多,只是闭着眼不知是不是睡着。
我活动了一下手,让陈严在前面把我放下。
沈轶南又突然睁眼,静静地盯着我。
“……”这么着很容易吓死人的好不好。
“回别墅。”他丢下这几个字。
胃疼把脑子烧坏了?他说要住回去,我才搬出来的。现在又叫我住回去,我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我当没听见,给陈严指路,让他停在小区门口。
“独家赞助不想要了?“沈轶南淡淡的嗓音响起。
我:“……”
好,我忍了。回别墅就回别墅,就当是照顾伤患好了。
陈严把我和沈轶南都送到时,已经凌晨两点多。
我这一天累得不行,想洗洗就睡,可房间是沈轶南在用,我只能睡楼下的客房。
拿了换洗衣服,我边打哈欠边往外走。
沈轶南走进来,边松着衬衫扣子,边低沉地说:“你睡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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