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压在乾帝心头的大山
京城，皇宫。
乾帝端坐在御书房龙椅上，虽沉声不语，但表情却始终都显得非常严肃，还时不时的向外张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赵瑾走来。
“梁昝他们的反应如何？”
乾帝语调深沉，沙哑的嗓音中透露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
赵瑾很是心疼的看向乾帝，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劝慰的话语，如实禀报道：“梁昝他们表现的十分配合，似乎是有恃无恐……”
“好一个有恃无恐！”
乾帝怒极反笑，冷哼道：“这奸妄是认为自己吃定了朕，所以朕就不敢拿他怎么样了？”
赵瑾垂首不语。
待乾帝发泄了一通之后，再问：“那老刁妇呢？可曾闹事？”
“太后的反应很大。”
回忆着梁太后那近乎癫狂的表现，赵瑾道：“梁太后砸了寝宫内一切可用的器物，还扬言要废了陛下以正超纲……”
相比于刚刚，这次乾帝倒是表现的十分冷静，只是冷哼不语。
他以手敲击着桌面，似在盘算着什么。
又过了一会，乾帝这才忽然抬首，对赵瑾问道：“若楚王举兵……以目前的情况，你认为，朕能守住祖宗基业吗？”
没想到乾帝会有这么一问，赵瑾大惊，忙跪地道：“陛下乃天子，得苍天庇佑，绝不会……”
“少说那些没用的。”
乾帝不耐的打断了赵瑾：“楚王的反心，昭然若揭。”
“之前他不动，不过就是想要维持一个平稳局面，利用那老刁妇与梁昝等一杆奸妄，兵不血刃的从朕手中夺走我大乾的万里江山！”
“但现在朕不想再忍了，不想与他们苟且妥协了！”
乾帝眸光坚毅，咬牙道：“朕！是大乾帝君，是这天下的主宰。”
“父皇之所以将皇位传给朕，便是因为他早就清楚，楚王等人根本没能力继承大统，没能力掌控这个国家。”
“若我大乾果真落入那些贼子小人手中，必会江山崩塌，黎民陷入水深火热当中！”
乾帝说的无比豪迈，赵瑾心中也是一阵悸动之情喷涌而出。
他跪在地上，眼眶含泪的哽咽道：“老奴深知，陛下您这些年为我大乾江山殚精竭虑、呕心沥血。”
“请陛下放心，老奴纵死，也绝不会让歹人伤您分毫！”
“朕……有萧卿！”
这句话，乾帝说的底气十足。
赵瑾也清楚。
乾帝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乃至是借助陈威嫁祸萧云擎一案趁势而起，一举将梁昝等人全部下狱，软禁梁太后。
他的底气，正是萧云擎！
也正是因为萧云擎的出现，一举挽回了北方颓势，让大乾取得了一场久违的胜利，且帮助乾帝从新获得了军队的掌控权。
不过……赵瑾不无担忧的说道：“陛下，公主那边……”
“朕相信，萧卿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
乾帝语调坚决的打断了赵瑾。
这并非是什么心理暗示。
其实就连乾帝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他对萧云擎会有着如此的信心。
但一次又一次，萧云擎总是不断的带给他惊喜，这也让乾帝那深埋的雄心壮志从新燃烧沸腾了起来。
只见乾帝继续说道：“眼下，朕真正担心的，还是楚王那边的反应。”
“我大乾此役虽于西沙关取得大胜，但梁昝那贼子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北冥人的元气尚再。”
“若我国内相安无事，北冥人慑于国公之威，再加上其国内政权更迭，或许还不敢轻举妄动。”
“但要是楚王那小儿见朝中所有布局皆被朕连根拔起，朕担心他……”
担心什么，乾帝没说，但赵瑾已经明白了乾帝的意思。
长久以来，楚王能与朝廷保持一个表面上的和平，就是因为乾帝之前所说，楚王一直都想和平接收政权，想要利用梁太后、梁昝等人彻底架空他。
而楚王一直也都是在这么做的，例如萧家的覆灭，玄甲军兵权的争夺等等。
但当楚王发现，他十年布局毁于一旦……难保，不会狗急跳墙。
只要一想到，楚王于南兴三十万大军北伐，引得天下震动，北冥等豺狼趁势劫掠，朝廷腹背受敌的景象，赵瑾就只感遍体生寒。
他清楚，若事情当真演变到了那个地步，那么大乾三百载国祚，必将一举崩塌！
想了想，赵瑾迟疑道：“陛下，或许咱们还有一个折中的法子？”
“如何折中？”
乾帝扭头看向赵瑾，眸光中夹杂着希冀与愁苦。
虽说拿下梁昝等人是他的决定，且乾帝自己也受够了这种忍辱负重的日子。
但身为大乾君王，他需要考虑的事情是在太多太多。
把梁昝等奸妄全部推出去砍了，这确实是乾帝心中所想，也极为痛快。
不过让乾帝愁苦的，还是在砍了他们以后引起的连锁反应。
楚王失去了对朝野的掌控，定然会举兵造反。
而朝堂各府衙失去了半空人员，乾帝的政令无法得到有效执行发布，那么整个大乾也将因此而陷入泥潭。
届时各地再也不尊中央调令，阳奉阴违乃至被暴民攻陷或联合，割据一方……
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的乾帝喘不过气。
乾帝的神情，尽数落入赵瑾眼中。
他很是心疼的咬牙道：“陛下您可以只除恶首，留下诸如百里奕等人以观后效。”
“如此，楚王的势力不至于被连根拔起，他与朝廷之间也存在着缓和的余地，或许……”
“没那么简单。”
乾帝眸光一黯，有些失望的说道：“如果朕这么做，确实可以保持朝政的运转，不至于让中央政令无法下达地方。”
“但楚王那边也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他必然会……”
“臣！愿为此一力承担！”
乾帝的话还没等说完。
就见殿外萧云擎带着李馨儿大步走来。
见到李馨儿无恙，乾帝眼中闪过了一抹喜色，他连忙起身，走到萧云擎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萧卿你果然没让朕失望。”
萧云擎拱手，正色道：“陛下，关于您的苦恼，臣有办法解决。”
“此事，皆由臣一人而起，臣愿一力承担！”
萧云擎语调铿锵有力，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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