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莫景凉到来

接下来的几天，村子就算不上平静了。起初的三天四天，的确没有什么外人来打扰这座小村庄。可慢慢地下来也有好几个看起来都不同凡响的人来过，每一个都要让这些质朴的村民赞叹片刻，也更不敢接近他们，只敢在远处偷偷看着热闹。

村里没有下地的人也只有老弱妇童了，他们坐在自家门边，或是三五个年龄可能差不多，也可能差太远的女人们坐在一起，手里还拿着各自的针线活计，你来我往的说着什么。时不时发出哈哈大笑声，也会偷偷瞧着来往的人，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莫景凉慢慢的踱步进了村，他的步伐并不快，但也算不上慢，只是恰到好处。他一身月白衣裳，清冷如月，浑身上下都是一副出尘之气。他打量着这个小村庄，将视线内所有的人、物都收在眼底，但并没有看见他想要见的人。

“阿凉！”

略带迟疑的声音响起，莫景凉转过身去，映入眼中的却是他不熟悉，但心心念念，说什么也没能忘记的人。

“青瓷。”

再见到木青瓷，莫景凉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木青瓷打扮朴素，又端着一个不大的木盆，盆里装着的是薄纱。可以说和他记忆中那个拿着长刀，杀人手段凌厉的木青瓷看起来有那么一份不同。

“虽然想到你会来，但可能没想到会以此情此景。我现在要去河边，你如果不介意，也可以一起过来。”相对于与苏笙月见面的争吵，和莫景凉见面时却是平静多了，就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再见时也只有淡淡一笑。

“我也没想到还能再见你。”莫景凉上下打量了木青瓷一番，可能一时之间也无法释怀。“这样平静的生活，少了刀光剑影的那份刺激。我原以为你会藏在某个江南小镇上，过着你一直想要的生活。却没有想到，你会留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村子里。”

“算不算是物是人非。刚醒来的时候，我对于这个村子并不是很放心。养伤的每一日每一夜，我都再担心有人会趁我受伤，来个出其不备，想要杀了我。”说起过往生活的事，木青瓷反而觉得有一丝好笑，她以自嘲的语气说道：“这大概就是习惯了杀手的生活，习惯了在江湖的生活，所以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说好也不能算好，说不好却也可以说是不错。”

“听你的语气，看起来并不需要我再担心。这样也好，重新开始。”凉风拂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花香。莫景凉轻轻一笑，他的心情也慢慢的好起来：“两年的时间，已经开始磨平你的棱角。比之当年，此刻才算好。”

“所以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平平淡淡，普普通通。”

木青瓷和莫景凉并排走着，两人看起来的般配程度很高，不比和苏笙月走在一起时差。村子外都是小路，有些路宽可以并排走下两三个人，有些路也只能容下一个人。村外有一条河，是一条大河发出来的支流，流到这里时，也只能说是平缓的小河流。被冲刷出来的的河滩上有着一两名村里的妇人，她们旁边摆放着大的木盆，里面装着皂粉和换下来的脏衣服。

“茉莉，你来洗纱呀。”刘大嫂子也在河边，她光着一双脚，挽起长长的袖子来，正在洗着衣服。她转过头去，看着木青瓷，热情的打着招呼。但目光瞬间就被旁边的莫景凉吸引了过去，有意的说道：“这位公子面生，想来是第一次来我们村里吧。难不成你才是茉莉的相公。”

莫景凉高大挺拔，虽是看着偏消瘦，却也是看着。他面容俊美，比之苏笙月又是另外一种的风格。若说苏笙月是潇洒出尘如谪仙，那莫景凉就是夜空中那一轮清冷的月。

听见刘大嫂子的话之后，莫景凉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异色，侧过头去看了木青瓷一眼，平静不起波澜道：“这位夫人认错了，我并非是青瓷的相公。”

“这位公子真是太客气了，我一个乡野村妇怎么当得起公子口中的夫人称呼。若是公子不介意，就跟茉莉一样唤我为刘嫂子吧。”被叫做夫人，刘大嫂子还是第一次。尤其还是一个她从不敢想象的富贵公子这样说，人年轻又英俊帅气，彬彬有礼又谈吐不俗，也不知道是多好的人家才能养出这么优秀的公子来，不由自主的不好意思了起来。

刘大嫂子以前在镇上偶然遇见过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对于她们这种乡下人，总是一股子的瞧不起和羞辱，哪里还会有礼的尊你一声夫人。她以为那已经很有钱的富贵人家了，可自从前些天看见了苏笙月和锦懿卿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男人，而且样样都比她以前见过一次的那些富家子弟强上数百倍。今天又见到莫景凉，联想他也是跟这几天经常见的苏笙月一样，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回到正题，刘大嫂子才反应过来，她满脸的好奇，感兴趣的说道：“这位公子，你不是茉莉的相公，难不成也跟之前那位苏公子一样是茉莉的追求者，想把她娶回去。”

“算是吧。”莫景凉大方的承认了刘大嫂子的话，他走下小路，随意的说道：“青瓷的追求者很多，每一个都可以说是强有力的敌手。我是，阿月也是。家世、容貌、才学、能力都不相上下，所以只能看青瓷的选择。不管是念念不忘也好，打算重新开始也罢，都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停顿了一下，转过话题道：“接下来的几日可能要多有打扰了，还请多多包涵。”

“没事没事，能天天看见像公子一样好看的人是我们赚了还差不多，哪里会有打扰的话。”

刘大嫂子差不多三十五六岁，但长年的清贫日子，劳累的家中事务，都让她早衰了。随意梳起的头发已经有了白发，面容也较为苍老。可她到底是一个女人，就算是嫁人多年之后，再见到这么优秀的男人也会不由自主想多看几眼。“对了，这位公子，你和那位苏公子应该也认识吧。可惜茉莉不能分身，不然一人给配一个，那就是大圆满了，就是戏里唱的好的。”

“阿月吗？”莫景凉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看起来面前这位刘嫂子是越问越起劲，只是答道：“我和他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阿凉，锦懿卿把我的消息卖了多少钱？”木青瓷放下木盆，在水边洗着薄纱，她见刘大嫂子问了许多，还打算继续问下去的样子，出声插话道：“他不答我话，我却是更好奇。”

木青瓷的话彻底的转移了注意力，莫景凉走下河滩，站在木青瓷边上，看着洗纱，漫不经心的说道：“他将消息卖给阿月，之后拦了我几日，才向天下放出了这个消息。应该来说会狮子大开口，说是万两银子也可能。锦懿卿不缺这万两银子，应该是找阿月要了些特别的东西。”

“如果是万两银子却也好说，苏笙月手里不缺这个钱，随意便能拿出来。只怕如你所说，锦懿卿要了些特别的东西。苏笙月不是傻子，既然能和锦懿卿达成交易，那东西自然危害不到他。”木青瓷慢悠悠的说着，她拧着洗好的薄纱，眼中却是有着担忧，略带不悦的说道：“以锦懿卿的个性，只怕苏笙月要被耍弄一番。”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话，木青瓷又补充说道：“不止是苏笙月，来找我的人都是如此。他想要看一场好戏，我们便要演给他看，真想好好收拾他一番。”

“现在是他在局外看戏，过两日便要他试一试被看戏的滋味。”莫景凉眼中古井无波，对于收拾锦懿卿这件事，就算木青瓷不说，他也会去做。听着木青瓷言语中对苏笙月的关心，差不多也明白了，只是还是想听到她亲口说出的答案，这样他才能彻彻底底的死心。理了理思绪，继续说道：“虽说锦懿卿的心思多，也不见得能玩过阿月，他从来不是会吃亏的人。我倒是可以想象，最后会被收拾的人是谁？”

“差点忘了，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善类，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木青瓷轻笑出声，她的声音依旧清脆，说起话来干净利落，不会拖着音，让人觉得不舒服。

刘大嫂子也听不懂木青瓷和莫景凉说的话，只觉得不是她一个农妇应该知道的。再加上衣服本来就洗得差不多了，所以此刻她往旁边使了一个眼色，把东西放好，又扯开大嗓门：“张家嫂子，你也洗完了，我们两个先回村吧。”

“也好，还要回家做饭了。”

张家嫂子答应得也快，她不如刘大嫂子话多，所以到现在也就说了这一两句话。不过她也不是不懂察言观色的人，所以也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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