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夜闯沈家

天渐渐黑了下来，开封的沈家则是一片的愁云惨淡。往日热闹的府里此刻也是冷冷清清，大门处已经挂上了白色的灯笼，也挂起了白色的帷布。府里专门设了帷堂，帷堂也可以说是灵堂，特意隔出来的灵堂。桌上摆有祭品，正中间是一个灵牌，灵牌前摆放了一个香炉，香炉中还插着三柱香，香已经燃了一些了，青烟袅袅。不小的帷堂里，两边都安放了桌椅，正中间则是安放了一口棺材。这正是沈画的棺材。

沈夜抱着沈画的尸体回来的时候，着实吓到了不少人，尤其以沈画的娘亲为例，当时就哭得昏天黑地。沈夜吩咐了人去棺材铺，在最快的时间内准备好丧葬用品。这一举动基本上惊动了全城的棺材铺，纷纷准备好最好的东西送到沈家。

在为沈画清洗身体，换上殓衣的时候，沈家的一群人都在追问沈画是怎么死的。只不过沈夜闭口不言，根本问不出来，所以也只能安安静静的做好手头上的事，不去触碰沈夜的伤口，更不提沈画的死。如今的沈家已经不是当初的沈家，掌权的人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的家主，而是现在的沈夜。这算不得什么大事，迟早都会有这样的一天。沈夜本就是人中龙凤，加上又是上一任家主唯一的嫡子，在沈家内的身份地位自然比一般庶子来得高。

何况沈夜在江湖上可以说是鼎鼎大名，沈家内又无人能够压制他，所以就算有不情愿交出大权的叔伯，也不得交出手中的权力。怎么说家族内能出一个天之骄子也是值得骄傲的，也能为家族的以后带来更好的利益。沈画能得到家族中长辈如此重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沈夜的原因，毕竟是沈夜的亲妹妹，长相又十分的好，用在联姻上不失为一个好棋子。只是沈画惹出了不少的事情，若不是看在沈夜的面子上，哪里还会有四年自在的日子。沈画死了，对于沈家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只是少了一个可以联姻的嫡出的女儿。但到底来说都是沈家的大小姐，不管是幸灾乐祸的人，还是真心惋惜的人，女眷基本上都要换上素白的丧服，只戴简单的首饰；家中的男丁差不多都是以黑衣为主。

沈夜换了服丧的衣服之后，在沈画的灵堂待了一个下午，直到晚饭的时间，才被他母亲拉走，顺便跟家族中的长辈交待一下沈画的死。

所谓的家族就是这么现实，虽是流着同样的血，可骨子里都是感情凉薄之辈。只关心与自身有关的人，更多的却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只不过家族的利益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这是他们自出生的那一日被冠上姓氏之时，就被教导的事。

家族的利益永远都是最重要的，被冠上姓的那一刻，再也离不开放不下了，这个亲缘之地。

灵堂里，还有着一些仆从守着，穿着素白的丧服，在棺材前烧着纸钱。昏黄的烛光照耀下，并不能算是明亮。换了灯芯的油灯已经点燃，整个灵堂都亮了起来。这个时候都已经用过了晚上的膳食，多数人都选择了回房休息，不去多管沈画死后的闲事。夜渐渐的深了，晚风已经没了燥热，带着丝丝凉爽。守夜的人还在灵堂外的门口守着，怎么也不想离得太近，怎么说也害怕沾染了晦气。

时间过得越来越久，在所有都熟睡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过，偷偷地潜进了沈家。黑影的动作很灵敏，轻易的躲过了巡夜的人，找到了灵堂。扫了一眼已经睡熟三个的守夜人，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动作快而准的点了三个人的穴道，随即直奔帷布隔开的灵堂去。

这个黑影不是别人，而是莫阑珊。她不是那种可以轻易放过别人的人，哪怕是已经死了。何况是面对害死木清玄的沈画，那更是恨不得折磨死她。只可惜没能成功，就被人阻拦了下来。不过就算是这样，莫阑珊也不会放弃那颗报仇的心。尤其是沈画临死前为了刺激木青瓷所说的那番话，彻彻底底的刺激莫阑珊。她本来就因为四年前木清玄的死得了疯病，四年来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所以此时清醒冷静得让人害怕。按照莫阑珊的心性来看，就算沈画已经死了，莫阑珊也不会让她死得安宁，不毁了沈画的尸体怎么能够泄恨。

走到灵堂里，莫阑珊看着面前停放的棺材，眼里一片冷意。她没有打算是推开棺材，那样子太过麻烦了。莫阑珊退后了一步，她拔出剑来，催动着内力，一剑劈向棺材。只听到咔嚓的声音，棺材从中间断成了两截，但并没有尸体。莫阑珊只看到空空如也的棺材，瞬间就明白中计了。

就在莫阑珊转身准备拔腿就跑时，沈夜已经出现灵堂之中。同时出现在灵堂的人还有莫景凉和莫无争，就连莫阑珊也从暗中跑了出来。当然她躲得远远的，不想被牵扯进打斗之中，只是静静地看着。

“你是谁？”

沈夜问了一句，他此刻的心情算不上好。如果不是早做了准备，恐怕沈画的尸体早已经被毁了。而且他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他没办法用什么好语气说话。

“……”

无人回答，灵堂处的四人对峙着，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随时都可能刀剑相向。莫阑珊瞄准最弱的莫无争，她打算从他那里冲出去。想得时候总是美好的，可真正做起来，就会发现那并不容易。莫阑珊率先出手，她扔出不少的暗器，想让三人都手忙脚乱，她再接机从莫无争处打开一个缺口逃出去。但事实上是失败了，面对三个武功都不弱于自己的人，莫阑珊根本没有机会逃出去，她被擒下了。

看着被点了穴道，丝毫不能动弹的莫阑珊，莫静岚也放心了。她走到沈夜的身边，看着一身夜行衣打扮，还蒙着脸的莫阑珊，轻声说道：“你是谁？”

“认不出我了吗？岚儿。”

女子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在场的几人脸色都是一变，尤其是莫景凉和莫无争两个人，因为他们都已经猜到今晚上被擒下的这个黑衣人是谁了。

“大家姐？”

莫静岚迟疑叫了出声，脸上明显有着不相信，她靠近莫阑珊，犹豫了片刻，伸手拉下了莫阑珊的黑面巾。看着那张已经十分陌生的脸，莫静岚退后了两步，她出声道：“是你，大家姐，果真是你。是你杀了画儿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该死。”

莫阑珊几乎是脱口而出，她的语气十分的激烈，脸上的表情变得凶狠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说道：“事到如今，沈画那个贱人还想置身事外吗？想都不要想。我不仅要她的命，还要她死无全尸，从此身败名裂，永不得安宁。呵呵……沈家……也要为沈画做的事付出代价。”

“大家姐。”莫静岚明显不能接受莫阑珊所说的那些话，她露出了难过的神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是你杀了画儿？也是你将她折磨成那样。”沈夜把莫静岚拉到他的身边，他盯着莫阑珊的脸，语气并不善，饱含了一股子杀意。

“哈哈…哈……呵……哈哈哈……呵……哈……”

莫阑珊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尖利得刺耳，听得人心烦气燥。

“笑够了吗？”沈夜沉下了脸，他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还没有，怎么也笑不够怎么办？”莫阑珊哪怕此刻成了阶下囚，她也丝毫没有惧怕，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你还不知道吗？是我杀了沈画，她身上的伤也都是我弄的。不过非要说这是折磨得话，我可一点也不会承认，一切都还没开始，就让沈画死得这么轻松，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她所做过的事，让她死上千百次都不够。我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剃了她的骨，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莫阑珊睁大了眼睛，五官都扭曲了起来，如同恶鬼一般的表情，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来。“沈画那个贱人死得太便宜了。如果不是木青瓷半路跑出来拦着我，我早就活活折磨死那个贱人了，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哪里会让你们这些人带回来。若不是清玄哥哥交待我不能伤害木青瓷半分，就凭她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人，我恨不得连她一起杀了。几次三番的阻拦我为清玄哥哥报仇，真恨不得宰了她。我当时就应该杀了她的，所有阻拦我为清玄哥哥报仇的人都要死。”

“住嘴。这里容不得你侮辱我妹妹。”沈夜好似被针扎了一下，他咬着牙道：“是木青瓷拦着你，不让你对画儿下杀手？这不可能。”

“呵呵……”

莫阑珊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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