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可悲的爱恋
大殿正中央有一个盛装华服的女人,随意的坐在地毯之上,面前摆着一张低矮的紫檀木桌,桌上摆满了酒壶,周围的地上还散落着不少空酒壶。
温云箬歪起头,看着眼前并不陌生的男子,扯出一个讽刺的笑,提起酒壶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司言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司言没有如往常一般冷冷讽刺,他站在温云箬旁边,冷淡的说道:“你喝醉了。”
温云箬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端起酒杯,眼神飘忽:“我没醉,怎么可能再醉一次。”眼神突然狠戾起来,“司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惦记着琰哥哥的江山,别痴心妄想了。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控制煜儿,他是琰哥哥的儿子,是景帝司琰的儿子,不是你九王爷的儿子。”
“我知道。”
司言一阵沉默,温云箬心中到底有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是“他”。
“你知道?”温云箬满脸不可置信,复又猛地丢下手里的酒杯,酒水洒了一桌,连衣裙也沾上了。双手撑着紫檀木桌,怒声道:“你不知道。我不会让你抢走煜儿的,你已经夺走了琰哥哥的命,我不会让你再夺走更多的人或是东西。司言你欠我的,哪怕到死你也还不完。”
“你醉了,温云箬。”司言挨着温云箬坐下,直视着醉的胡言乱语的温云箬。
温云箬看着司言带着面具的脸,突然大笑起来,撑起身子:“对,我是醉了。当年我就是醉了才让你有机可乘。司言我恨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自从第一眼看到琰哥哥,我就梦想着做他的新娘。可是你却毁了我的梦,我那么相信你,可是你却毁了它。”大声吼过之后,温云箬哭泣起来,泪水弄花了原本精致的妆容:“我恨你,司言我恨你。为什么死的是琰哥哥?为什么不是你。司言你夺走了琰哥哥那么多的东西,直到最后你还夺走了他的命,你还想夺走什么?”
司言沉默不语,安静的听着温云箬酒后的话。酒后吐真言,他能信吗?
温云箬朝着司言大叫道—“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们都说我变了,在这深宫之中谁能不变。琰哥哥突然就去了,朝堂乱作一团。地方作乱,那些个王爷一个个虎视眈眈,想要坐上象征至高无上的龙椅。你是高高在上手握重兵的摄政王,而我只是一个死了丈夫无权无势的皇后,太皇太后被你派的人安全保护离开,而我了。我抱着煜儿被乱臣贼子扣押在行宫,每一日我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杀。你知道那种人人都可欺的滋味是什么感觉吗?那时候煜儿还小,我又是一个弱女子,面对着叛乱的王孙,我能怎么办?除了想尽办法活下去之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可以怎么办?哪怕后来你平定叛乱,迎了煜儿登上皇位,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你不会知道那时候我受的伤害。这太后的位置换不回来。”
司言静静地看着面前宛如泼妇一样的温云箬,冷漠的说道:“你要的不就是皇后、太后的位置吗?”
温云箬盯着司言,跌坐在地上,浅浅的笑起来。提起酒壶,自斟自饮起来:“连你也这样认为吗?我还一直以为你很了解我。现在看来不仅是你,我也没有了解过你。”
司言皱眉,他有多久没见过温云箬这样笑过了,想不到再见到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感觉无比讽刺。
温云箬也不管司言的眼光,她不是饮酒,而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本来就醉了,现在更是昏昏沉沉的,眼里的东西也是模糊不清。温云箬朝着空中伸出手,眼神迷离,轻轻出声。带有深深地思念还有悲伤:“琰哥哥你看,好美的烛光,终于可以做你的新娘了,做你一辈子的妻。”手掌合拢,却什么也没有抓到,温云箬弯起唇角,眼眶红红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有种说不出的美。“所谓飞蛾扑火,不过就是蛾子为了拥抱那一瞬的温暖。你就像是明亮而炙热的太阳,而我就是飞蛾,不顾一切的朝你而去,哪怕最后是死亡。”
司言看着温云箬的侧脸,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明白是什么感觉。温云箬那一句话,让他的心动摇了,又想起了那年站在梨花树下的秀美女子,乌发黛眉,唇角弯弯,眸子清亮,温婉淡雅。
温云箬勉强的笑起,声音嘶哑而落寞,对着空荡荡的大殿流着泪说道:“你曾跟我说过,不会讨厌我,可最后你还是嫌弃我了。琰哥哥你都知道了吧,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所以你才会那样对我。我不怨你,这都是箬儿的错。宫中的女人何其多,我也会伤心。每一夜每一夜的红妆烛泪,我不停的想要抓住你,可你离我越来越远。我只能牢牢的抓住皇后的位置,只有这样我还能在深夜安慰着自己,只要我还是皇后,我就还是琰哥哥的妻。可是直到最后,我也输了。这么多年我最恨的不是别人,是我自己。如果不是吃了我送过来的东西,琰哥哥你也不会死。”
到了后面温云箬直接趴在紫檀木桌之上,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她的意识已经模糊,只是还哭着:“当初都道我是为了太子妃的位置,现在是为了皇后、太后的权力。可是谁又知道我的真心。我只想做琰哥哥的新娘,只想做他的妻。不是太子妃,不是皇后,只是他的妻。就算琰哥哥不爱我,就算他对我冷漠,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麻雀变凤凰从来不是我想要的。琰哥哥,琰哥哥,琰哥哥……箬儿知错了……我知错了…知错了……”
温云箬把脸埋在宽大的袖子中,烛光打在她的脸上,更显得憔悴不堪,好似文人吟过的满地黄花,终究还是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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