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和解的温暖
夜晚,苏小婉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星辰,心中思绪万千。母亲在屋里哄小儿子睡觉,待孩子睡熟后,她轻轻推开房门,端着一杯热茶走到苏小婉身边。
“还没睡?”母亲坐下,把茶递给她。
苏小婉接过茶杯,低声说道:“有点睡不着,心里有些乱。”
母亲叹了口气:“还是合作社的事?”
苏小婉摇摇头:“不是合作社,是家里的事……妈,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有些时候,我总觉得……您太强势了。”
母亲皱眉:“强势?这话怎么说?”
苏小婉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比如对梦瑶的教育,您总是说她不听话、不懂事,可她还只是个孩子啊,为什么不能多一些鼓励?”
母亲听了这话,神情复杂,她沉吟片刻,开口道:“小婉,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从来没想过要强势。可自从你爸走了,我一个人带着你们,吃过的苦、受过的累,别人都看不到。我只能硬扛着,怕你们没饭吃、没学上,我不强势,谁来保护咱们这个家?”
苏小婉闻言,眼眶有些发热:“妈,我不是怪您。我只是希望咱们家能多一些……多一些轻松和温暖,尤其是对孩子。”
母亲苦笑了一下:“轻松和温暖……有时候,生活没那么容易,哪有那么多温暖可给?”
这句话让苏小婉有些不服:“妈,我知道您受了很多苦,可这些年我们不是已经好起来了吗?合作社办得不错,日子也慢慢有了起色,为什么还不能试着改变一下?”
母亲脸色微沉:“改变?你以为这么容易?小婉,你现在觉得日子好过了,是因为我当年没松过劲。如果我当初也像你这么‘想得开’,咱们家早就散了!”
苏小婉被这话激得有些生气,忍不住回道:“妈,我不是否定您的付出,我只是觉得,您不能总拿以前的苦日子来说事。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我们不需要总活在过去!”
母亲冷笑了一声:“不活在过去?那你告诉我,咱们今天的家是怎么来的?难道不是从那些苦日子里一步步熬出来的?”
苏小婉也不甘示弱:“但您不能总用过去的标准要求现在的生活!妈,时代变了,孩子需要的是关爱,不是不断的批评和压迫。”
两人都情绪激动,声音渐渐高了起来。这时,房间里传来梦瑶的声音:“妈妈,外婆,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
小女孩站在门口,眼睛里带着泪光,看起来又害怕又委屈。
苏小婉愣住了,母亲也一时说不出话。
母女二人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母亲叹了口气:“小婉,别吵了,孩子都被我们吓着了。”
苏小婉抿着嘴,点了点头:“妈,对不起,我刚才语气太冲了。”
母亲摇摇头:“你没错。其实,我也有些过分了……”
两人都冷静下来后,氛围终于缓和了一些。
母亲轻声说道:“你小时候,跟梦瑶差不多大,也是爱哭,总怕我骂你。可那个时候,我哪有心思哄你啊?地里有活,家里有债,连口热饭都难吃上。”
苏小婉听着,心里一阵酸楚:“妈,我记得小时候您总是忙着干活。那时候我特别希望您能多陪陪我,但我知道,您没办法。”
母亲点点头:“是啊,那时候没办法,只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你身上。我希望你能争气,不用像我一样吃苦。可现在,你过上了我当年想给你的日子,我却还没学会放下。”
苏小婉低声说道:“妈,其实您已经做得够多了。现在,您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也不用总是那么紧绷着。我们都希望您能轻松一点,也享受一下生活。”
母亲苦笑:“轻松啊……我还得学着怎么轻松。”
苏小婉看着母亲的神情,轻轻握住她的手:“妈,其实梦瑶很爱您,只是她有时候不太懂表达。还有小弟,他虽然小,但长大后一定也会知道您对他的好。您要相信,您的付出不会被辜负的。”
母亲叹了口气:“小婉,妈老了,有些观念改不太过来。但既然你说要试着改变,那我就试试。”
苏小婉感激地笑了:“妈,谢谢您。我也会努力,让咱们家越来越好。”
夜色深沉,母女二人坐在院子里继续聊了很久。从孩子的教育到合作社的未来,再到家里的琐事,话题虽然多……
夜晚的星空宁静而清澈,微风拂过庭院,空气中弥漫着几分桂花的清香。苏小婉与母亲的对话逐渐走向深入,氛围也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母亲拿起茶壶,给两人的杯子里添满热茶,缓缓说道:“小婉,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家院子里的那棵杏树吗?”
苏小婉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记得,小时候您总说,那棵树要长大了才能结果,让我别乱摇,结果我还是偷偷摇过几次。”
母亲嗔怪地笑了一声:“是啊,那时候你才五六岁,总想着快点吃到杏子。后来树真的结了果,我摘了一篮给你,你却吃得拉肚子,哭了半天。”
苏小婉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您还骂了我一顿,说我贪吃,连没熟的杏子也往嘴里塞。”
母亲笑着叹了口气:“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又心疼又好笑。其实,我也希望能让你和弟弟多些好日子,可当时家里条件太差,我只能靠骂和打让你们懂事。”
这时,苏小婉眼神有些黯然,低声问道:“妈,您是不是特别想爸爸?”
母亲的笑容渐渐消失,她抬头望向星空,神情中透着一丝怀念:“想啊,怎么可能不想?你爸是个好人,可他走得早,把咱们娘几个留在这世上,日子太难了。”
苏小婉眼眶微红:“您总是不愿在我们面前提他,我一直以为您是怪他……”
母亲摇摇头,语气温柔却坚定:“小婉,我不怪你爸。只是每次提起他,我心里都像被刀割一样。那时候你还小,你弟弟刚会走路,我真是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个人用。要不是心里想着不能让你们俩挨饿,我根本撑不到今天。”
苏小婉伸出手握住母亲的手:“妈,我和弟弟真的特别感谢您。如果没有您,这个家早就散了。”
母亲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勉强一笑:“你们好了,比什么都强。”
这时,屋里传来梦瑶的轻声梦呓:“外婆……妈妈……”
苏小婉听到女儿的声音,心里一阵柔软:“妈,梦瑶其实特别喜欢您。白天您不在家,她总是跑到门口望着说‘外婆什么时候回来啊?’”
母亲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她真的这么说?”
苏小婉点点头:“是啊,虽然她有时候会调皮不听话,但她心里特别依赖您。只是您总是用严厉的态度对她,她有点怕您,不敢表达。”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小婉,你不知道,梦瑶这孩子和你小时候太像了。有时候她做错事,我忍不住想起你小时候淘气的样子,就一肚子火。可现在想想,可能是我太严了。”
苏小婉趁机说道:“妈,您已经不需要像以前那样靠严厉来保护我们了。现在咱们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梦瑶需要的是一个慈爱的外婆,而不是一个总让她害怕的‘婆婆’。”
母亲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复杂:“我明白了。以后,我试着改改吧。”
两人相视一笑,紧绷的关系在这番对话后似乎彻底松解了。
苏小婉提议道:“妈,不如明天我们带梦瑶去镇上逛逛,买些她喜欢的东西,也让她多和您亲近亲近。”
母亲愣了一下,点头笑道:“行啊,明天我去村口的合作社取点钱,给梦瑶买件新衣服。上次她说班里同学都有漂亮的裙子,她也想要一件。”
苏小婉笑着应道:“好啊,梦瑶肯定高兴坏了。”
夜深了,母女俩又聊了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气氛温馨融洽。
第二天一早,母亲早早起床,做好了一大桌早餐。梦瑶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外婆在厨房忙活,兴奋地跑过去抱住她:“外婆,早上好!”
母亲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语气温柔:“梦瑶,今天外婆带你去镇上玩,好不好?”
梦瑶瞪大了眼睛:“真的吗?太好了!”
苏小婉在一旁看着母亲和女儿亲密互动,心里一阵欣慰。这一刻,她感到家庭关系的裂痕终于得到了修复。
一天的镇上之行让三人其乐融融。母亲学着放下过去的严厉,梦瑶则在外婆的关爱中表现得更加懂事。苏小婉看着母亲和女儿开心的模样,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珍惜现在的生活,用更多的耐心和爱去守护这个家。
晚上回到家时,梦瑶已经在车上睡着了。母亲抱着她进了屋,轻声说道:“小婉,我发现这孩子其实挺懂事的。”
苏小婉点点头,轻声应道:“妈,其实只要我们用心,她会越来越好的。”
母亲抿了抿嘴,郑重地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
这一晚,星空依旧璀璨,而苏小婉一家人的心也前所未有地贴近。母亲和女儿的关系从这一刻开始,真正步入了崭新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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