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想摸鳝鱼
李成林从梦中醒来，耳边传来的是鸟鸣与清风拂过的声音，带着些许熟悉却又让他感到陌生的味道。
这几天，他感觉像做梦一样……
旁边的小梦瑶听见动静，兴奋地跑了过来：“爸爸！你醒啦！快看，这里是我们家！我带你参观一下。”她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李成林坐起来，稚嫩的声音中带着欢喜。
李成林环顾四周，房间宽敞明亮，布置得干净整齐，墙上甚至挂着几幅漂亮的风景画。
跟记忆中的老屋相比，这里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努力回忆着，却怎么也找不到这熟悉与陌生之间的连接点。
苏小婉走过来，把一杯热茶递到他手里，笑了笑：“当然不一样了。你昏迷的这些年，家里也要跟着村里的发展改造嘛。以前那一层小平房早就不够用了，现在这个院子，是咱们一点一点攒钱建起来的。”
李成林接过茶杯，感受着温暖的茶水，心里却五味杂陈。
眼前的景象虽然美好，但也让他感到陌生而局促。
他甚至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外人，突然闯入了一个全新的生活。
晚饭时间，苏小婉下厨做饭，李成林主动跟了过去。
可当他看到现代化的开放式厨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厨房吗？”他看着嵌入式灶台、不锈钢橱柜和墙上的电烤箱，语气里满是疑惑。
“当然是厨房了！”苏小婉扑哧一笑，“这是我特地设计的户外厨房，既方便又卫生。”
李成林看着这些陌生的设备，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老古董。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尴尬地说道：“这些东西，我还真不会用呢。”
“没关系，”苏小婉一边炒菜一边安慰他，“慢慢学，咱们有的是时间。再说了，你醒过来就已经是奇迹了，这些小事儿不急。”
第二天一早，又一些村里的邻居过来探望李成林。
张麻子第一个冲进来，还带了一篮子新鲜的鸡蛋：“成林，听说你醒了，这可是大喜事！这鸡蛋，是我家的鸡今天下的，全村最好的，你一定得吃啊！”
王二皮紧跟着进来，一脸感慨：“成林，你是不知道，现在咱村可不一样了。你看这酸野厂、乡村旅游，全是小婉他们弄起来的。你家这个院子，也比以前阔气多了吧？”
李成林点点头，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但心里却依然有些不安。
他听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聊着村里的变化，心中复杂的情绪不断翻涌。
小梦瑶拉着李成林的手，带他去看院子里的小菜园：“爸爸，这些是妈妈种的菜，有时候我也会帮忙呢！这个是辣椒，这个是茄子……”她指着一株株绿油油的植物，兴奋地介绍着。
李成林蹲下来，看着女儿稚嫩的小手，心里突然一阵酸楚。
这三年，他缺席了梦瑶的成长，而现在，女儿已经成了一个小大人般的存在。
“梦瑶啊，爸爸是不是错过了很多事情？”他轻声问道。
梦瑶抬起头，认真地说道：“没关系啊，爸爸现在醒了，我每天都会陪着你。等你学会用新厨房，我们一起做饭，好不好？”
李成林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好，爸爸一定会学的。”
晚饭后，李成林独自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重新回到起点的人，一切都要从头学起。
但他也知道，他不能让苏小婉一个人再承担所有的压力。
“小婉，”他转头看向正在整理院子的苏小婉，“接下来，我想试着帮你分担一些事情。不管是家里的，还是厂里的，我都想试试。”
苏小婉停下手中的活，坐到他旁边：“你刚醒，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用这么着急。家里和厂里的事，我和青青还有桂花她们都能应付得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身体。”
“可我总觉得……”李成林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总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家变了，村子也变了，连你们都变了。我想尽快找到自己的位置，不想拖累你们。”
苏小婉握住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温柔：“成林，这个家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你醒过来就是最大的帮助了。慢慢来，不用急。”
夜深了，院子里安静下来。
李成林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风声，脑海里却回想着一天中的点点滴滴。
虽然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但他也知道，这些变化背后，是苏小婉无数次努力的结果。
“这就是我的家，不管它怎么变，我都会重新融入它。”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而他也将用自己的方式，去重新书写这个家的未来。
夜幕降临，村子里虫鸣声此起彼伏，清凉的风吹得人心里格外舒畅。
李成林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根细竹片，脸上挂着一丝难得的笑意。
他目光不时落在远处的小溪，脑海中闪过以前去抓鳝鱼的画面。
“小婉，咱家的溪边是不是还有鳝鱼？这几天下雨，水涨了，估计能抓不少……”他看向正整理屋檐下衣物的苏小婉。
苏小婉抬起头，眉头轻轻一皱：“你刚醒没几天，身子还没恢复好，就想着抓鳝鱼？别逞强了，安心养身体。”
李成林咧嘴一笑：“小婉，你不知道，那鳝鱼可鲜了！我记得以前每次下雨后，我都拿着竹片和铁钩去抓，咱家以前的鳝鱼汤……”
小梦瑶听到爸爸提起自己，立刻从房间里跑出来，眼睛亮晶晶的：“爸爸，我想吃鳝鱼汤！你去抓吧！抓大的，我跟妈妈一起煮！”
“你呀！”苏小婉无奈地笑着点了点梦瑶的额头，“小馋猫，就知道吃！”
苏小婉把手里的衣服放下，走到李成林身边，语气认真：“成林，我知道你想活动活动，可你刚醒没几天，万一不小心扭着了腰，或者掉进水里怎么办？咱家的鳝鱼汤缺不了你，你缺不了这身体。”
“我知道你担心，可我真的觉得现在好多了。再说了，抓鳝鱼也不是什么大体力活，拿根竹片慢慢划拉就行。”李成林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这人，真是闲不住。”苏小婉有些无奈，“抓鳝鱼的事，等你彻底恢复好了再说。现在可不行。”
见爸爸被拒绝，小梦瑶立刻拽着妈妈的手撒娇：“妈妈，让爸爸去吧！我跟爸爸一起去！我拿个小桶装鳝鱼，绝对不让爸爸太累！”
“你还添乱呢！”苏小婉轻轻敲了敲女儿的头，“你爸现在连大声说话都气短，更别说下水抓鳝鱼了。你想吃鳝鱼汤，明天让村里的张麻子抓一些送过来。”
小梦瑶撅起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可那不是爸爸抓的，没意思！”
“真是拿你们父女俩没办法。”苏小婉看了一眼笑得得意的李成林，语气却依然坚定，“不行就是不行。你们要是真想吃鳝鱼汤，我亲自下厨煮得更香！”
第二天一早，李成林趁苏小婉忙着在厂里处理事务，偷偷从屋里拿出一根竹片和一个破旧的小桶，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家门。
他沿着熟悉的小路走到溪边，轻轻踩着水边的湿泥，兴致勃勃地寻找着鳝鱼洞。
“小婉她太小心了，我的身体可没那么娇贵。”他一边嘀咕，一边用竹片在泥水里轻轻划动。不一会儿，他果然找到了一条藏在水草下的鳝鱼。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竹片插入水中。
正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李成林！你还真跑出来抓鳝鱼了！”声音透着一股怒气。
李成林手一抖，眼看鳝鱼从竹片旁游走。
他回头一看，果然是苏小婉站在田埂上，双手叉腰，脸色不善。
“我就……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水。”他讪讪地笑着，把竹片往后一藏。
“透透气？透到鳝鱼洞里去了？”苏小婉快步走下来，一把拿过他手里的竹片，“你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能干的李成林吗？万一摔着了或者冻着了，怎么办？”
李成林低着头，不敢争辩。
可没等苏小婉继续数落他，村里刚好路过的张麻子和王二皮远远地笑着打趣：“哟，成林，这才醒几天，就被嫂子管得这么紧？抓个鳝鱼都成问题？”
“别笑了！”苏小婉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要不是你们这些人整天出馊主意，他能跑到这里来吗？”
“嫂子，我们可没说什么！成林是个大男人了，想抓个鳝鱼解解闷，这也不过分嘛。”王二皮笑得一脸无赖。
苏小婉气得无言，只能狠狠瞪了李成林一眼：“回家再收拾你！”
回到家后，李成林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
小梦瑶端着一碗热水走过来，稚嫩的声音带着关心：“爸爸，你脚冷不冷？泡泡脚吧，妈妈不是真的生气，她只是担心你。”
苏小婉站在一旁，听到女儿的话，气也消了一半。
她叹了口气，拿出一个热水袋递给李成林：“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你乱跑吗？现在厂子和家里都要靠我，可我不能失去你。梦瑶还小，她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所以，你得听话，好好养身体。”
李成林接过热水袋，感受着妻子手上的温暖，低声说道：“小婉，我知道你辛苦了。以后我会听你的，不逞强了。”
“这还差不多。”苏小婉露出一抹浅笑，“想吃鳝鱼汤？明天让张麻子抓几条来，正宗的味道我还能煮给你吃。”
“你煮的，肯定最好吃。”李成林点点头，语气里满是柔情。
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清风拂过，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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