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斗茶
“大”
“小”
罗逸选择了大，林怀瑜选择了小。
等两人确定点数，许妈妈拿着骰盅摇了起来。
几个呼吸后，许妈妈打开骰盅。
“二二三”
点数是小，那就是林怀瑜先。
对对子自然得有主题，许妈妈又把手伸进了右边的小箱子里，接着就掏出了一块牌子。
“本次楹联的主题是荷。请林公子先出题。”
林怀瑜摇了摇扇子，沉吟片刻后说道：“花冠饰可人，清波玉立。”一边说着上联，一边看着小雪。
旁边的看客听着上联，细细品味。对林怀瑜的文采暗暗佩服，这上联既是喻花也是喻人，称得上是一幅好上联。同时心里也在尝试做出下联。
罗逸紧锁着眉头，不停思索着下联。
这上联看似简单，但实则有双重暗喻在里面，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林三确实有点东西。
想了一会罗逸才开口对出了下联，“叶底藏游鲤，绿盖珠圆。”
他的下联自然很一般，但勉强能对上。
其他人听到罗逸的下联，有认可也有否定，不少人觉得下联没有上联有文采。
第一联林怀瑜占据了上风，第二联则是轮到罗逸出上联。
“绿湖红莲，世外桃园尘外景。”
林怀瑜对“霞衣翠扇，花中君子水中仙。”
第三联又到了林怀瑜出题“乐土薰风，荷香十里桂湖美。”
罗逸对“心怡神，莲清万倾新都辉。”
…
两人来回了五六次，罗逸其实都处在下风。
直到林怀瑜再次出题“莲本无瑕，蓬中有子，慈心济世。”
这一次罗逸想了很久也没有合适的下联，旁边看客也都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这个上联又是双暗喻，甚至还把佛门的观世音菩萨放了进去。
既然对不出，罗逸也很干脆，直接认输。
小雪没有说话，只是多看了罗逸几眼。
“侥幸而已，在下只是略胜一筹。不过我这里有一个下联，请各位雅正。”
林怀瑜谦虚的回了一句，接着又说出了自己的下联。
“藕虽有孔，腹内无泥，大德泽人。”
“好对！”
“不愧为林三公子，在下服气。”
“这已有林丞相当年的风范了。”
…
听到这个下联，旁边看客拍手称好，各种称赞之词毫不吝啬。
就连罗逸也承认这个林小子有东西。只是他对林怀瑜很不爽，装的跟个君子一样，还特意说出下联，就是故意羞辱他的。
不爽归不爽，但第一场比试他确实输了。不过他心里把林怀瑜记上了自己的小本本，想着以后有机会必定得揍他一顿。
“第一场比试，林公子胜。奴家现在抽第二场的比试。”
等到众人的欢呼结束许妈妈才再次开口。
“第二场比试，斗茶。”
许妈妈拿着牌子展示一下，接着对旁边的小厮招手，示意上茶叶茶具。
斗茶一般都是拿各自珍藏的茶叶来比试，但现在只能从简，由老鸨提供茶叶茶具，比拼两人的斗茶功力。
小厮端来茶叶、茶盏、斗茶工具以及一个炉子。
茶叶都是同种茶叶，其他工具也都相同。
斗茶这种事罗逸见过不少次，毕竟以前教他的东方先生经常与郡守朱开林斗茶。对斗茶的规则他也清楚，判断胜负的标准是汤色跟水痕。
许妈妈提供的茶叶是一样的，那汤色的差别不会太大，所以赢得关键在于水痕。
第一次与人斗茶，罗逸明显有些紧张，磨茶时好几次把茶叶都撒了出来。
而林怀瑜则举止优雅，动作不急不慢。
这一番对比之下，没人看好罗逸。
就连小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罗逸这一局要是再输，根本没有第三局的机会。
虽然她清楚罗逸多半赢不了，但心里其实抱着一丝奢望。
哪怕罗逸跟林怀瑜抱着同样的目的，都把她当成玩物，但罗逸给她的感觉要好不少，就像自己弟弟一样。
磨完茶，两人则开始煮茶。
炉子用的是石炭，得靠两人自己控制火候。
罗逸没有斗茶经验，只能一边扇扇子，一边盯着林怀瑜，看对方大概是什么火候，他再进行调整。
林怀瑜自是看到了罗逸的小动作，微微一笑没有在意，斗茶是要经验跟功夫的，不是看了几眼就能学会。
在他看来，罗逸就是一个啥也不会的野孩子。
煮完茶，就到了第一轮，比较汤色。
茶叶一样，火候又相差不大，汤色自然也差不多。
所以在汤色上，许妈妈裁定两人平手。
汤色平手，胜负的关键就落到了水痕。
水痕出现的早晚就是胜负的标准。
两人用茶筅旋转击打和拂动茶盏中的茶汤，使之泛起汤花，要是恰到好处，汤花就均匀细腻，可以紧咬盏沿，久聚不散。
在这一步上两人开始较劲，罗逸心里没谱，死命的击拂，右手拿着茶筅疯狂在茶盏里击打。
林怀瑜经验还算丰富，但许妈妈提供的茶叶不行，他其实也没底，不过看到罗逸的动作后，瞬间信心满满。
对方比他更不如，连一点技巧都没有，全凭蛮力，那这局应该稳了。
就这样持续了一炷香后，许妈妈示意两人停下，等待水痕的出现。
罗逸眼睛死死盯着林怀瑜的茶盏，心里不停祈求“出，出，出。”
“嘎嘎…”罗逸突然放肆大笑起来，林怀瑜的茶盏出现水痕了，比他的要早那么一点点。
看到茶盏里的水痕，林怀瑜瞬间脸色阴沉下来，要是他自己茶叶，在汤色上就取胜了，哪里会等到水痕，最后竟然会输给一个野孩子。
许妈妈脸色难看，担心林怀瑜发火。
冷哼了一声后，林怀瑜不再说话，摆手示意许妈妈开始第三场比试。
“第二局，陈公子胜。现在开始第三场比试。”
重重呼出一口气后，许妈妈把手伸进了小箱子。
听到那句陈公子，林怀瑜眼神微微有些异样。
永安姓陈的不少，但能让许妈妈忌惮可不多，心里不由猜测罗逸的身份。
旁边的看客听到陈公子，不少人相互对视了一下，脸色各异。
只有永安学宫的学子皱起了眉头。
他们知道罗逸的名字，毕竟当时在学宫门口看到罗逸拿匕首挟持人，怎么突然就成了陈公子了？
而最诧异的当属魏安平，他不仅知道罗逸的姓名，更是清楚罗逸的来历，就是一个蛮子。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敢上去打扰，只能等比试结束后再去跟林怀瑜说说，顺便套个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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