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王府葬礼
端亲王终于还是没能熬住，离开了人世。
那些妾室们，跪倒在王爷的床前，边拭着眼角的泪，边大声的哭泣，直说着王爷不在，自己该如何是好。
王妃就站在床头，看着就像是睡着的人，眼里一片平静。
颜子茹与颜子茅二人跪在王妃的身侧，低声抽泣，虽然早有准备，但，他们二人还是止不住内心的悲痛，当然，他们更怕的是母妃会一时想不开，跟着父王一道去了。
而在这沉痛而压抑的气氛之下，那些妾室们的哭声，显得犹为刺耳。
“够了。”王妃低吼一声，转身过，瞪视着那些只顾着哭泣的女人，其实，她也忍她们很久了，久到她都忘记了时间。
而被她这样一吼，那些妾们也被吓住，均直接停止了哭泣，抬头，眨巴着眼睛看向王妃，其实有位之前得过宠的妾甚至直接站了起来，看向王妃。
“姐姐这样低吼，是想让王爷走也走的不安心吗？”她虽无儿女，但她到底也是得过几年宠的，甚至一度，她也是可以藐视王妃的。
所以，她觉得她是有资格在这个时候，也翻身当这王府中的另外一个太妃。
“你什么身份，竟也敢直视本妃？”王妃轻抬着头，半眯着眼，看向她，“不过是个妾，王爷还在时，或许你还能靠着王爷的宠爱得些脸面。”
那妾脸上一阵青白，虽是气不过，却也明白，王妃说的是事实，她无从反驳。
“再如何，王爷也曾宠爱过我。”她转念一想，自己不能就这样被王妃吓住，必须好好的为自己挣取些利益，否则，这后半身，便完了。
她还年轻，还还有几十年要活，她过习惯了这体面的日子，不想被赶出王府，也不想为王爷殉葬。
“那又如何？”王妃一声冷笑，似乎她说的是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就算是本妃现在赶你出府，或给你另寻个夫婿嫁了，你又能奈我何？”
那妾室的脸，终于惨白了起来，她看向王妃，却被其目光里所含的冷意吓到，脚一软，瘫倒在地上，“你，你不能这样做！”
“我是王爷的人！”
“姨娘果然是爱着父王的，对父王情真意切。”颜子茅冷漠得开了口，“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了你，让你为父王殉葬吧。”
“姨娘果然大义。”颜子茹也跟着开了口，“父王有你相伴，想必也会满意。”
“不！”
那妾室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你们没有权力这样做！而且，王爷死去，让妾室殉葬，没有这样的规矩！”
“不不不，姨娘，可不是我们要让你殉葬的。”颜子茅突然笑了起来，看向这个女人，“是你自己要求的。”
这个女人，在这样的时刻，居然还想挑事，死不足惜。
颜子茅曾见过自己的母妃因为这些女人而伤心落泪，所以，他对她们全无好感。
“姨娘对父王如此高义，我们会永远记得你对父王的深情，还有为他殉葬的美名。”
“我没有，不是我要求的！”那妾惊吼出声，连连往后退去。
其他妾室见状，纷纷避让开来，生怕与她沾上关系，也会被按上一个想要殉葬的美名。她们担不起，也不想担这样的好名声。
“按住她。”王妃上前一步，冷喝一声。
四个侍卫快速出列，上前将那妾室按在地上。
“将她绑了，关在柴房之中，等王爷下葬之时，便带上她吧。”
“是，王妃。”那四个侍卫手脚确实利落，只片刻，便将那妾室用绳索绑住，并从她的身上扯下块衣料，直接塞进了她嘴里，以防她大叫，更加坏了主子的心情。
做完这一切之后，便直接拖了下去。
整个过程极快，只半柱香的时间，便已结束。
而后，王妃便继续看着底下跪着的那几个女人，“你们可还有其他想法？”
“奴婢们没有。”她们跪倒在地上，身体几乎贴在地面之上，“只求王妃能赏奴婢一口饭吃，就好。”
王妃听后，点了下头，有了那鸡，这群猴子到底也是自觉起来了，有了自知之名。
“这是自然，我们是姐妹，有本妃一口，自是不会饿到你们。”王妃说着，便转过身，视线慢慢凝聚在王爷那苍白的脸庞之上。
“不过，这王府以后便是我儿子茅的，你们在这里也多有不便，以后，便住在城郊的别院里吧。”
“是，奴婢愿意，谢王妃恩典。”不用死的她们，感恩戴德得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就算是住别院又如何，总还是富贵着的，比起外头的那些百姓来说，不知好上多少倍。
她们也知足了，至少，这后半生，当真无虞了。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王妃疲惫得说着，然后，坐在了床头，“本妃想与王爷独处一会儿。”
“是，奴婢告退。”众人退下。
“母妃，您，节哀，莫让我与哥哥担心，也不要让父王担忧。”颜子茹走到王妃的身旁，抬手放在她的后背，“母妃，您还有我们。”
她总害怕自己的母妃会离她而去。
若是如此，她定是承受不住的。
“是的，母妃，请考虑下我们。”颜子茅也开了口。
他到底没有主过事，也年轻，府里的大小事物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虽然才短短几天，却已让他感觉生不如死。
“放心，你们的母妃没有这样脆弱。”王妃勾唇轻笑，对着他们轻摇了下头，用眼神安抚着他们，“出去吧。”
“母妃是真的好想跟你们的父王，再好好说会儿话。”
“可是……”
颜子茹还想说什么，却被颜子茅直接扯用，她转头，却只见他轻摇着头，无声得对她说：妹妹，我们出去吧。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眼自己的母妃，终于还是重重得叹息一声，点下了头。
几人离开之后
王妃便俯下身，靠在了王爷的身上，“王爷，妾身累了。”
是真的累了，不止是身体疲惫，精神也异常的空虚与疲惫。
“王爷，你说你为什么要如此的残忍。”
明明知道自己只一天的寿命，却还对着她说着那动人的情话，让她难过，让她心酸。
“王爷，你让妾身怎么办？”
她是真的好想就这样追随他而去，可是，她还有儿有女，就像她无法舍弃对自己夫君的爱，此刻，她也无法真的割舍下自己的儿女。
“王爷，再等等妾身，可好？”
不会太久的，因为妾身也忍受不了离开您过久。
“王爷，王爷……”
泪，滑过她的脸庞，再一次湿了端亲王的衣襟……
几日之后，便到了端亲王出殡的日子，本来是决定老太太与其一起出殡的，但因为皇帝要为端亲王亲自主持，便又将老太太的下葬时间推后。
只因为能得帝王亲临，这是无上的荣宠，这是整个端亲王府的荣耀。
但，这份荣耀，却也仅止于此了，因为此后，端亲王府将名存实亡。
一个没有王爷的王府，只是一个笑话。
这一天，对颜子茅来说，是严峻的，也是疲惫的，更是复杂的。对颜子茹来说，更是悲伤的，痛苦的，更是身心俱疲的。
而当他们皆累得快要倒下时，那王妃，竟显得十分的精神，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这是十分不正常的。
也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母妃，您需要休息下吗？”颜子茹趁着空档，来到王妃的身旁，劝她去休息会儿。
“不用，母妃不累。”但她摇头拒绝之后，便又投入了葬礼之中。
颜子茹无法，便只能私下找到了齐殇。
“齐公子，我有些担心我母妃，可否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二？”
“颜四小姐客气，我自是愿意的。”
齐殇笑着应下，但凡是她的要求，他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你也不必与我客气，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是愿意的。”
颜子茹无言以对，她重申过自己对他无情，但他却仍是执着着自己的情。
再之后，王妃在发向他突然跟在身侧时，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是有多不让他们放心呢？但，她的心，却是暖的，也是苦涩的。
“你们的母妃当真没有那样脆弱，就算只是为了你们，我也会撑下去的。”王妃找到颜子茹，摇着头道。
但，颜子茹又怎么可能真的完全放心？所以，她便只是道，“母妃就当是有备无患吧。”
王妃在她的坚持之下，默认了。
一日的忙碌，让时间过得非常的快，但，他们却不能松懈，因为，第二日，便是老太太的葬礼。
老太太的葬礼，相对于王爷的，简单了许多。
主持之人是族里的长老，参加的人，也只是族中之人，整个葬礼有条不紊得进行着，也让王妃等人觉得稍稍轻松了些。
但，这样的轻松，只是相对的。
二天连续的葬礼，也确实够他们呛的，等忙完之后，便连说话的劲，都没有。
然，对他们来说，接下来的头七至七七的后续，仍需要他们的辛苦与操持，而真正的结束，得几个月之后，才算……
时间，在这一刻，显得犹为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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