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关中大战(五)
扬州军营,篝火连天!
八百里分麾下炙,将士们欢声如雷!
火光摇曳,甲胄生辉,肉香中尽是老卒笑脸!
军营南北走向,横栏在扶风通往京兆的官道!
如同一条巨蟒横卧,将关内大地就此切割!
军营最北,则与斥候军呈直角相连,遥相呼应!
斥候军起自京城东南门,一路向西扎营,直入扶风!
这两万大军的盘桓之地,构成了整个关中战场的东路防御!
将士们沙盘备战,欢歌笑语,斗志昂扬!
“老六,主公说天下将定!你说战事结束后,咱们回去干啥?”
“娶二十房媳妇,为我扬州培养下一代,对了,你家女娃子多大了?”
“你们两个蠢货,知道啥是征北军不!以后大军肯定得一路向北,灭了草原!”
“一路向北?那以后不是能娶草原娘们了?老子上次就没抢到倭州娘们!”
“我听主公的意思,到了三年咱们就得退伍,哪怕进草原,也是换批新兵蛋子!”
“对,到时咱们都得带上大批娘们,到地方管理青壮军屯!”
“这也是好事,一辈子征战沙场,哪有几个善终的!对了老六,你家女娃子到底多大了!”
将士们篝火烤肉,畅谈自军中高层处得到的零星军机,心头满是憧憬!
这是独属于他们扬州军的荣耀,他们不是士农工商兵中,最底层的阶级!
他们在扬州备受百姓敬仰,有最丰厚军饷,细致入微的退伍制度!
他们主公不是圣人,从不劝他们如何慷慨赴死,只教他们如何活下去!
反而鼓励他们多多娶妻,多多耕地,充实天下人口!
不过这反而让扬州军心无比凝聚,将士们对主公的忠诚,无与伦比!
一个个老卒肆无忌惮,惬意享受大战前的难得悠闲!
一匹匹战马安逸啃草,大舌头一卷,风卷残云!
而直角相连的两军中间,则另有五十万百姓!
这些百姓在廖化指挥下,实则正是整个东路防御最关键的助力!
此刻,百姓们也在休整,忙碌着夜间饮食!
一个个百姓头顶铁锅,肩扛米袋,手提铁锹,风风火火埋锅做饭!
他们在大军后方,被两军保护,最为安全!
他们后方,则是一道道丈余宽的深沟,与军营一致,南北走向!
无数道深沟,每道相隔数百步!
放眼望去,一望无际!
如同无数条土龙,游走出数不尽的深沟,将扶风大地分割的极为零碎!
深沟之中,则又被铺满了湿草碎木!
虽然看似葱葱郁郁,却显然无法让战马从容而过!
深沟两侧,则是分布着大量火葫芦,里面装满了火油!
此刻随意罗列,好似人畜无害!
但是人人皆知,这些火油才是真正的致命之物!
唯有深沟中间,一条条夯实兵道交错,尚算安全!
不过深沟,火油,兵道,已经成了人为险关!
只要有大军伏于一侧,点燃火油,就可将敌军轻易挡在火海后方!
而此刻五十万百姓,几乎已经连绵到京兆,后方却还在埋头挖坑!
显然此次防御工事,扬州军已不遗余力!
百姓们挖着深沟,却也同样熙熙攘攘,热情高涨!
“老王,这次工程结束,咱们去哪谋生?”
“去倭州吧,官府召集咱们去倭州农耕呢!对了,你给你媳妇带上!”
“俺媳妇肯定去,就是这事儿玄乎,官府咋不让倭州百姓回去农耕呢?”
“对啊,倭州百姓回去正好,何必让咱们过去,随便开荒,还没有赋税!”
“你们几个蠢货,倭州百姓回去,万一想要复国怎么办!”
“对,官府就是要绝了他们心思,让他们几代人之后,彻底忘了倭国!”
“闭嘴,官府有令,现在不许再提倭国了,还有柔佛,安南也一样,只能称州!”
“放屁,将军说了,我扬州不因言获罪!陈大人要敢罚老子工钱,老子就找将军告状!”
“我……我去你娘的!你煮饭离火油远点,老子害怕!”
一群百姓热情洋溢,吵吵闹闹,肆无忌惮讨论官府政务!
这却是独属于扬州百姓的特权,不因言获罪!
而且扬州没有徭役,一切工程全凭自愿!
扬州官府有钱有粮,往往都能让百姓踊跃报名!
甚至远赴海外倭州农耕,百姓也同样欣然前往!
毕竟官府承诺,百姓去倭州农耕是参与军屯,皆可入军籍!
而且百姓可得官府农具,在倭州肆意开荒,没有赋税!
唯一要求,是军屯的多余粮食,只能卖给官府!
如此优渥的条件,甚至还要强于在各地修桥铺路,自是让百姓无比向往!
可以说倭州军屯,他们除了没有佃农可用,完全就是倭州地主!
即便是一些懒散青壮,此次也为之争先恐后报名!
百姓中间,一座简易军帐格外醒目!
陆远正在帐中,与一众大将商讨军机,同时也为消磨闵贡斗志!
当然众将皆知,所谓商讨,他们也只需点头而已!
主公的军议,向来是有的放矢,早有决断,根本无需他们擦嘴!
唯一多嘴多舌的周泰,只是提及了一下两位夫人到来,就已被主公赶了出去!
当下帐内,也只有廖化,张辽,高顺,太史慈而已!
“大战在即,多数事宜已定,多说无益!”
陆远环视众将,悠悠开口:“至于其它一些变数,张辽尽知,你们问他即可!此次只是临机应变,给你们另行分配一些军务!”
众将互视一眼,纷纷开口附和!
个个心中嘀咕,果然如此!
“其一,廖化部署民力,一切皆以安全为主!”
陆远无意耽搁,径自开口:“你百姓在亲卫军与斥候军护卫下,随防御工事后移!三日之后,百姓需经虎贲骑,游击军布防地域,过虎牢关回归扬州!”
他顿了顿,继续道:“之所以要让百姓尽快离去,也是要给关中诸侯制造错觉!要让他们以为,我军志在京城,因此才会全力阻止他们东进!不过我军布防匆忙,无力组织他们三十五万大军!”
廖化一知半解,却也郑重其事领命!
毕竟主公有言在先,不懂就问张辽!
“其二,张辽!”
陆远毫无废话,继续道:“明日到前军弄点动静,告知马腾我军到了!不过也要让他们明白,单凭关中马腾,韩遂的六万骑兵,还不是我军对手!期间布置,自行决断!”
他略一沉吟,又补充道:“如果有人叫阵武斗,乱箭射杀即可!”
他在封赏诸王时,实则有意收服马超!
可惜如今短兵相接,黄忠又已杀了马休!
他也不至于在大战当中,为收服马超费心!
而他扬州军大将,能与马超武斗的也大有人在!
无论典韦,许褚,还是黄忠,赵云,都足以与马超单打独斗!
只是他一惯不讲武德,也无意因马超耽搁!
否则之后还得有关羽,张飞,不知要浪费多少时日!
而今唯一期待,是庞德老实一些,别到阵前逞匹夫之勇!
“末将领命!”
张辽深知详情,也同样并未废话!
虽然按照主公军令,他只是亲卫军前锋,依旧在周泰麾下!
不过主公亲自下令,让他摆脱周泰调度,却让他由衷欣喜!
“其三,高顺!”
陆远间不容歇:“我军进了关中,远有鸽笼已经荒置!你负责与锦衣卫联络,尽快确定河北诸侯进关时间!”
他微微思忖,继续叮嘱:“此战于他们而言,只是重创我扬州军的一战!不过于我军而言,此次大战,却是天下定局之战,不可大意!”
高顺同样懵懂,却也一本正经领命!
反正任何疑惑,问询张辽即可!
“其四,太史慈!”
陆远行云流水,继续道:“你负责大军对外联络,尤其是斥候军,虎贲骑!最近时日,各地跑跑,将鸽笼布置起来!注意安全!”
此事意义明显,太史慈未有疑惑,当即郑重领命!
毕竟大军深入关中,海军陆战队却无法进入长江,黄河上游的狭窄河道!
大军各部通讯,也依旧需要靠远有手段!
至此,陆远部署完毕,当即大步走出军帐!
军帐外,百姓们早已停下劳作,正在吹牛聊天!
只有闵贡还手持铁锹,在后勤军老卒的马鞭下,深一脚浅一脚的挖着深沟!
挥汗如雨,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只是见到陆远,闵贡却忽然老脸一颤,豁牙漏风而笑:“大将军匹夫夺志,可老夫却并不畏死,你还有何手段?”
他被陆远一巴掌打飞两颗槽牙,至今未愈!
虽然在弘农杨氏身上撒过气,却依旧恨意难消!
此行既为天子与朝廷,也是为他自己雪耻!
“你这老家伙,倒也有几分骨气!”
陆远和颜悦色:“不过你挖的深沟,向西足有上千道!同时调集了我扬州所有库存火油!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他挥手打断后勤军老卒,没再令人挥鞭屈辱!
闵贡却是嘴角一抖,心头一沉!
率先想到,自己能听得这般隐秘,就已再无生路!
看来是自己所说并不畏死,让这位跋扈将军真正起了杀心!
“大将军,老夫敢于出京,就从未想过全身而退!”
闵贡定了定神,涩声笑道:“不过大将军应该知道,老夫若是实在扶风,你对京城的夺志之计,必然功亏一篑!天子可以为个人荣辱而隐忍,也会因比肩武帝而消沉,却绝不能容朝廷使者,死于他钦封的大将军之手!”
世上无人不怕死,他也一样!
即便离京时已经心存死志,可刀口临身,却也总想挣扎一番!
何况他死于此地,是玉石俱焚之计,于京城无益!
心存死志是姿态,可于公于私,他都还不能死!
可惜当下局面,他无法自主,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位大汉的跋扈将军!
毕竟此人以往行事,深谙兵争之道!
向来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
虽然向他透露隐秘,却也可能依旧是在匹夫夺志!
如果想要保密,也并非只有杀他一途!
张辽同时靠近陆远,附耳低语:“主公,此人可辱,可囚,不可杀!以免坏了京城局面!”
他虽是言简意赅,不过却也相信陆远会懂!
“我知道,放心吧!”
陆远若无其事,转而看向闵贡,漫不经心道:“说说来意吧,否则就没机会了!别只计较生死,这世间比死亡可怕的事还多着呢!”
他云淡风轻,继续道:“你不妨想想,如果陆某把你任命到倭州,你如何自处?毕竟就在前不久,陆某任命了杨彪之子杨修!而你为了大汉朝廷,还执意诛杀杨彪满门呢!”
“大将军……好手段!”
闵贡脸色微变,咬牙切齿:“老夫此次出京,只为替天子问询,如何能让大将军止兵!大将军权倾天下,早已位极人臣!可如今天子一纸诏书,就已引得天下诸侯,云集响应!”
他振振有词,继续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是大势,难道大将军还不懂吗!”
“一群乌合之众,云集响应又何如!”
陆远嗤笑一声:“他们为何而来,难道天子不知?他们来后有何后果,难道天子不懂?我扬州规矩,即是大汉规矩,这才是大势所趋!一众乱党而已,妄谈什么大势!”
闵贡老脸紧绷,心思急转!
他此次前来,的确是为了让陆远止兵!
不过真正关键,却是盘踞在京城外围的张郃,赵云,孙坚大军!
否则诸侯在关中大战一场,京城哪怕能尽收渔翁之利,也依旧要被封困关中!
反而关中经过此战,民力已竭,民生凋敝,难有作为!
如果孙坚依旧封困虎牢关,京城即便得到整个关中,也依旧难挽颓势!
纵然能解此次危机,却也难改将来困局!
最好结果,是让诸侯在关中大战,而扬州军放开虎牢关!
他原本尚有底气,毕竟诸侯齐至,这位跋扈将军也总该有所忌惮!
何况另有扬州一众老者,陆康,卢植等人,他还并未提及!
不过此事需要循序渐进,逐步消磨陆远心中底气,才可让他京城得到最好结果!
可陆远太过强势,却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唯恐一着不慎,弄巧成拙!
闵贡沉吟半晌,才振奋精神道:“大将军要为天下重立规矩,可信服将军的,能有几人?河北诸侯云集,岂不正是大势!天下人无意改规矩,大将军何必一意孤行!”
“天下大势,滚滚如潮,势不可当!”
陆远挥手一划,豪情陡生:“可惜大势不在诸侯手中,而在于芸芸众生!天下百姓五千万,他们三十余万乱党,如何代表天下人!无非沽名钓誉,蕞尔小民罢了!”
“蕞尔小民?”
闵贡呢喃一声,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淡淡笑道:“大将军觉得,河北诸侯,只是沽名钓誉的蕞尔小民?可大将军起兵江左时,算作什么?如今大谈扬州规矩,又算作什么?”
他神色不屑,继续道:“老夫不懂大道理,可老夫知道大将军过往!到底谁是蕞尔小民,谁在沽名钓誉,难道大将军不知?抑或大将军本就志在于此,甚至不惜为之造反?”
他终于找到了循序渐进的良机,也不禁开始步步紧逼!
“你这老家伙,倒也有几分口舌之厉!可惜陆某所图,你终究不懂!”
陆远神色平静,风轻云淡:“人心随境遇而变,哪有生而为人,就立志要造反的!黄巾军为何造反,一口吃食而已!百姓生死存亡之际,要的只是馒头,而非朝廷大义!”
他若无其事,继续道:“常听人言,生为汉人,死为汉鬼!可如果把他们饿上几顿,他们也会率先起义!结果显然,唱高调者,只因不懂饥饿!而陆某看来,如果朝廷无法给予子民温饱,那么百姓该反,朝廷该亡!”
他略微沉吟,摇头失笑:“陆某江左起兵,实则只为乱世自保!陆某手握刀兵,解了生死危机后,也开始想要财帛美人!可陆某财帛无尽,妻妾成群后,又喜欢上了众生欢颜!”
他转而气定神闲,不疾不徐道:“大争之世,不争则死!事到如今,陆某早已不是为了自己而活!陆某所行,一切只为大汉!谁挡陆某的路,陆某就送谁上路!你将此话转告天子,滚吧!”
闵贡呆了呆,忍不住一阵狐疑!
这个跋扈将军让自己得知隐秘,还敢放自己走?
而且此人一惯强势,少有解释,此番竟然说了这么多!
想让自己转告天子,可此人在图谋什么?
难道不怕天子将他隐秘说破,让他的关中计划付诸东流?
当然天子不会说破,天子会乐见诸侯在关中厮杀!
想来此人也是断定此事,才敢放自己离去!
可惜,自己另有任务,还无法离去!
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此人,解开虎牢关封锁!
闵贡稍稍斟酌,一声冷笑:“大将军胸怀伟岸,但你可曾想过,会有几人会支持你!虽然如今扬州军势大,但你可知他们追随于你,是为了建功立业,还是美人财帛?”
“此事你不懂,你也不需懂!”
陆远兴致缺缺:“我扬州规矩,从不需要圣人!兄弟们追随陆某,无论图谋什么,陆某都只要结果,不会介意!毕竟陆某也好美人财帛,不是圣人!”
他环顾周围众将,豪迈大笑:“如果不好美人,那还是男人吗!近日我有所收敛,也只是力不从心而已!他日你们也会明白,夫人多了,未必是好事!”
对于闵贡的离间之言,他自然无意理会!
反而张辽谏言,此人可辱,可囚,不可杀,正是大局!
关中大战在即,他也无意为了个人喜恶,坏了这份大局!
倒是张辽,廖化等人个个脸红脖子粗,极力憋着笑!
“主公,此事末将明白!周泰就常常抱怨此事!”
“是啊主公,周泰本看好一个倭州娘们,就是因为周夫人才没敢下手!”
“主公,末将倒是有心也有力!那个倭州女王,末将见过,能不能……”
最后说话的是高顺,挠着头皮,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
张辽当即横扫一眼,止住了高顺的后话!
毕竟如此时刻,岂能在外人面前说这些破事!
何况主公玩笑自己力不从心,谁还敢说自己有心又有力!
即便只是玩笑,主公也必定心中不满!
心中不满就会暴躁,暴躁就会无故训斥!
张辽正想着此事,陆远也果然恼羞成怒!
“高顺,完成军令了吗!赶紧滚蛋!”
陆远轻斥一声,转而看向闵贡,面无表情:“你现在不走,是无意离去了?还是你觉得陆某脾气很好?”
高顺脸色一颓,默默离去!
闵贡却是下巴一扬,旁若无人:“大将军所行,老夫的确不懂!而且老夫知道,即便是庐江的老太守,朝廷的蔡大人,卢尚书,也同样不懂!”
“你这老家伙,既然无意替陆某传话,倒也不必走了!”
陆远耐心用尽,当即信步离去,边走边道:“祖父与蔡大人,卢尚书等人早已在皖城颐养天年,其乐融融,又何必懂!你若到了皖城,恐怕你也会另有心思!可惜,你没机会了!”
他一语落下,就已经定下了闵贡命运!
此人不会死,却也无法再离开他扬州军营!
这是此人自己选择,他当然不会心慈手软!
“大将军,老夫可以受辱,也可以为囚!”
闵贡却忽然一声轻喝:“可如果大将军所行,连老太守,蔡大人,卢尚书等人,都不支持呢!大将军再有道理,可他们皆是我大汉忠骨,难道此时此刻,会对天子诏书无动于衷?”
他歇斯底里,癫狂大笑:“大将军气概,谁挡你的路,你就送谁上路!可如果挡路的是这几人呢!大将军也要送他们上路?”
“闵贡!”
陆远骤然回身,眸光冰冷:“这几人一生侍奉大汉,早已是风烛残年,老迈不堪!尤其卢尚书,为大汉栉风沐雨,心力交瘁!如今只愿远离政事,安享晚年而已!”
他话说一半,却忽然敛去神色,心平气和道:“依你之见,是要在此时,将他们牵扯进来?”
他语气平和,只是周围张辽众人,却猛地心头一寒!
他们见过主公笑脸杀人,却从未感受到主公身上如此凌厉的气势!
那是常年沙场百战,血沃千里,挥手间千万人头落地的霸道威严!
唯有常年指挥千军万马,对敌始终犁庭扫穴,摧枯拉朽才可养出的凛冽兵威!
扬州军众将,一惯杀伐成性的徐庶,周瑜,许褚都不曾有!
天下诸侯,最为心狠手辣,无论妇孺皆可杀的公孙瓒不曾有!
甚至权倾一时,弑君废帝的董卓强势时,也不曾有!
闵贡更是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沛然杀机,太阳穴不受控制,突突乱跳!
不过心头却在陆远的震慑下,难得有了底气!
他进营良久,直到此时,才终于感受到了这个跋扈将军的忌惮!
“大将军,你怕了!你终于怕了!”
闵贡老脸癫狂,喘着粗气,忘乎所以:“不是老夫要牵扯他们,而是他们本就归属大汉!老夫可为大汉赴死,他们又凭什么安享晚年!”
陆远微微点头,步步靠近,脸上渐渐荡漾起笑意!
张辽强忍心头惊悸,硬着头皮劝谏:“主公,大局为重,此人不可杀……”
他看着闵贡癫狂,也不禁在心头暗骂,这个老狗纯属找死!
闵贡却老脸灿烂,愈发张扬:“大将军,老夫还死不得!否则京城禁军异动,大将军如何应对!而卢尚书,蔡大人,老太守等人进京面圣,又该如何自处?”
“老家伙,你这样不好,你会得罪陆某!”
陆远眸光灼灼,笑容和煦如春风:“上一个这么得罪陆某的,还是河东卫氏!如今……卫氏已被灭门了!”
他笑意盈盈,却在电光火石间臂膀一挥!
刀光闪过,鲜血迸溅!
闵贡手捂脖颈,老脸呆滞一瞬,猛地一头栽倒血泊之中!
陆远和颜悦色:“蠢货!我若今日被你拿捏,他日岂不人人效仿,针对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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