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心疼就得哭一下
萧佳人的癸水远比朱万青预期的要早,上次给诊脉的时候他发现萧佳人身体的隐患最严重的是极寒,极寒体质的女子即便是有葵水,那也只是假象,想要养儿育女简直势比登天。
可这才几个月不见,不但葵水来了,竟体质都有些温暖了。
见萧佳月因为自己一句话雀跃,朱万青转身回了屋,低着头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医术可以说登峰造极,却没想到在萧佳人这里遇到了让他看不透的问题了。
抬头看到杨氏正抱着小平安,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让他差点儿抓狂,女子若是极寒的体质,有一种可能会好起来,那就是老天开眼让她生养一胎,如果生养之后体质变好了的话,那么这个孩子也注定早夭,因为那极寒的体质会被孩子带走。
揉了揉额角,朱万青突然一愣,这孩子不可能是萧佳人生的,那是从哪里来的?
平白无故萧家竟然多了个孩子,这可就有点儿蹊跷了。
萧佳月即便再雀跃也知道轻重,熬药的时候万分小心,终于第一副药熬好了,端着药汤进来。
“药熬好了,朱师父,我娘可以喝吗?”萧佳月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她也不想啊,可自己有了鬼爷爷师父,眼前这个算不得师父的人带个姓就不怕鬼爷爷师父生气了。
朱万青点头:“准备热水,越多越好,这一包茶是特制的,沏好之后一会儿给你娘喝下去。”
萧佳月接过来,朱万青又说:“那孩子抱走,免得一会儿被惊了。”
“哦,知道了,我姐呢?”萧佳月发现没见到萧佳人,问了句。
朱万青指了指萧佳人的房间:“太累了,睡着呢,这药膏给她涂在手上的伤口上。”
“我去烧水。”萧石见佳月太忙,出门去烧水了。
佳月过去抱着小平安去了萧佳人的屋子,孩子放在一边打开萧佳人手上包扎的布条,强忍着抿了抿嘴角没哭出来,大姐四天没在家,这一双手都要废了。
“这孩子是哪来的?”朱万青跟过来,看到萧佳人的手眼角抽了抽,这是干什么去了?如此拼命?
萧佳月只顾着心疼萧佳人了,也没想想说了句:“山上捡来的。”
“捡来的?难道附近扔孩子都扔到武山上吗?”朱万青又试探的问了句。
萧佳月回头看了一眼朱万青,转过头小心翼翼的给萧佳人擦药:“哪有那么多扔孩子的?不过是赶巧遇到了一个。”
呵,朱万青觉得萧家姐妹都是一个性子,那口吻好像是捡了个被扔掉的孩子还成了运气似的。
扔掉孩子的事情也不少见,所以朱万青也没往心里去,倒是觉得心狠的人越发多了,如此可爱的小家伙,说扔就扔了。
药膏沁凉,本来火辣辣的伤口被熨帖了,萧佳人迷迷糊糊的哼唧了一声,突然睁开了眼睛。
“姐。”
“娘呢?好了吗?”萧佳人急切的问。
佳月急忙按着她:“还没开始吃药,已经熬好了一副了,姐,你这手咋整的?”
“编席子弄伤了,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萧佳人抬头看到朱万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总是一惊一乍的麻烦你,朱大哥千万别往心里去。”
朱万青嘴角抽了抽,转身出去了。
他发现萧佳人怎么称呼自己都别扭,非常别扭,索性也就不听了,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随她去了。
包扎好了手,萧佳人下床,看着已经睡着了的小平安,给他盖好了被子,放在里面又用枕头挡住了床边儿,这才过去看杨氏。
杨氏坐在南炕上,萧石提着一个茶壶,旁边放着一碗褐色的汤药。
“娘。”萧佳人过来坐在旁边。
杨氏看到萧佳人的手:“咋伤了?”
“我姐就是太好强了,这几天为了编席子给乔家带回去,手差点儿都废了。”萧佳月心疼,还生气,瞪了一眼萧佳人:“我姐要继续这样下去,非累死不可了。”
“佳月。”杨氏拉下来脸。
萧佳月上了炕,端着药到杨氏跟前:“娘,我说话难听也是心疼她。”
“好啦,你心疼我,行了吧?别磨磨唧唧的,快让娘把药喝了。”萧佳人笑望着佳月那气哼哼的样子,心里倒是暖暖的。
杨氏喝了药,喝下去之后也顾不上嘴里苦:“佳人啊,你问问郎中,娘咋没什么感觉呢?那么贵的药喝下去,只是苦的要命。”
“娘,什么药能那么快啊?这才喝第一次啊。”萧佳人站起来:“行,我去问问。”
朱万青在外面把第二副药倒进了药罐里,坐下来亲自熬。
“朱大哥,我来吧,这活儿……”
“你干不了。”朱万青用蒲扇煽着药炉子下面的火,沉声:“第一副药开了肺窍,第二幅药开始一直到第七副药主药不变,但辅药就不同了。”
萧佳人听的明白,但不懂。
“你娘一会儿口渴的时候就让她多喝水,准备个大点儿的木盆,肺里的痰要吐出来,怕是会不少,折腾到子夜能完事就不错了,第二幅药丑时喝。”
“好,我知道了。”萧佳人刚转身就听到屋里传来了杨氏剧烈的咳嗽,回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朱万青:“这就起效了?”
朱万青颇有几分得意的挑眉:“不然呢?这些药材千金难求,不得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中药在于调理,调理自然就慢,萧佳人一直都以为这是绝对的真理,可朱万青的话让她怀疑了,中药也可以很快见效。
找了个木盆进屋,二话不说上了炕,从旁边拿过来大碗到出来茶,这茶汤微黄,味道清香,这香味很特别,只有很轻的茶香味,更多的是说不出来的味道,给人的感觉是很好吃。
没工夫研究这茶,杨氏那边儿已经剧烈的咳嗽了,这咳嗽简直用剧烈都不足以形容,而应该用巨惨,杨氏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凸起,脸都是紫红色了,幸好不憋得慌,大口大口的痰液吐出来。
刚吐了一大阵儿,萧佳人递过去水,杨氏接过去咕嘟咕嘟就喝了一大碗:“还是渴。”
萧佳人立刻再倒一碗,试试温度合适递给杨氏。
喝了两大碗之后,间隔没有多大一会儿,又一阵咳嗽,比第一次还严重。
萧佳人浑身冷汗都下来了,看着杨氏跪坐在炕上,两只手扶着木盆咳嗽的样子,萧佳人觉得再咳嗽下去,五脏六腑怕是都能吐出来。
两只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心疼的都要抽到一起了。
佳月抬起头看大姐脸色越来越白,嘟囔了一句:“大姐,你出去,家里还有客呢,叫二伯娘来帮着做饭。”
萧佳人近乎凶残瞪了一眼佳月,这小丫头越发的长脾气,自己只是太担心了,至于一脸嫌弃的让自己出去吗?
杨氏汗流如浆,抬头看了一眼萧佳人,抬起手挥了挥,那意思也是让她出去。
“大姐,别让娘惦记,家里有客。”佳月这下温柔多了,扶着杨氏:“你心疼,大家都心疼,可这一关娘要自己闯过去。”
萧佳人见杨氏又看了自己一眼,那神情透着几分焦急,急忙转身出去了。
到了外面,就抱着膝盖蹲在朱万青旁边,吧嗒吧嗒的掉起来眼泪了。
朱万青一开始没注意,不经意的看到萧佳人在哭,顿时皱眉了:“你这是干啥?”
“我娘吐的严重,我心疼。”萧佳人抬起手抹了抹眼泪:“心疼就得哭一下,我帮不上忙的。”
佳月的话朱万青听到了,再看萧佳人,忍不住撇了撇嘴儿:“平日里不是很能耐吗?这哭起来也不含糊啊?”
“那是我娘。”萧佳人索性坐在了地上:“我疼的不行,她这么咳嗽到半夜,可咋整啊。”
“去做饭,别在我这里抹眼泪,看着烦。”朱万青别开脸,好巧不巧,看到了走进来的乔谦修,乔谦修那眼神儿有点儿不对劲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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