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回家，最后的世界（6）
说真的，杨蓁都被这人的无耻给逗乐了。
“你们的意思是，户部的记录有错了？玉泉岭的田地一直都是官田，南陵是本宫的封地，皇上也把官田的一并交给本宫，现在你们说玉泉岭是你莫家的？”
“殿下，玉泉岭确实不是什么官田，若不然下官也不会有田契啊！”莫汝涛有些哭笑不得说道。
看着这父子二人的表演，杨蓁心里明白，多说无益，“行，本宫知道了，二位请回吧！”
莫家父子对视一眼，还想说什么，只见几个侍卫已经站了出来，“速速离去！”
被赶出去之后，莫家父子依旧心有戚戚，总感觉嘉宁公主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晚间的时候，墨量敲门进来，“主子，玄羽军到了，现在就在城外，还有暗卫营断后的几个兄弟也到了。”
“好，先让玄羽军暂时在城外安营扎寨，等玉泉岭拿回来之后，就让他们去那边。”
“是，主子，那莫家那边？”
杨蓁：“总要让人心服口服，你们去通江县地查县志，再查清楚莫家那些地契是怎么回事？”
“是！”
……
然而，还没等杨蓁找来更完整的证据。
半个月后，通江县桃园镇的农户浩浩荡荡地进城，直逼天颐行宫。
沿途，还吸引了更多不少看热闹的人加入，队伍愈发壮大，愤怒的情绪也如潮水般愈发汹涌。
抵达公主府的时候，好几个青年人，拎着锄头恨不得砸了公主府。
“我们桃园镇村民流汗流泪开荒出来的田地，她凭什么一句话就要拿走？”
“是啊，这地里还埋着我们亲人的骨头，有我们的根，怎能轻易让人！”
“公主高贵，可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们也要活啊！”
……
杨蓁听到动静，出府的时候。
村民们已经把公主府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喧嚣声震天动地。
站在最前面的人，有的举着锄，有的举着镰刀，脸上写满了不屈与愤怒。
“公主殿下，您得给我们一个公道啊！”一位村民高声喊道，他的声音沙哑，引得周围的人纷纷附和。
“我们桃园镇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另一位村民挥舞着手中的农具，愤怒地咆哮着。
就在这时，云州刺史赵慧彬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到。
迅速翻身下马，来不及给杨蓁行礼，怒斥道：“你们想干什么？”
“赵刺史，你来得正好！你得给我们评评理，公主凭什么要收回我们的土地？”一位村民眼眸赤红，恨不得把人撕吃。
“我们桃园镇的人，世世代代都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这土地就是我们的命根子啊！”另一位老人哭诉着，声音好似有无尽的绝望。
赵慧彬试图解释，但村民们的情绪已经失控，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只当刺史和公主府是蛇鼠一窝。
这时候，有人的开始从篮子里掏出菜叶子，狠狠地朝公主府的大门扔去，好似这样能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你们这些当官的，只知道欺压百姓，为虎作伥！”一位村民怒骂道。
其他的村民也纷纷效仿，他们开始朝公主府扔各种各样的东西，场面一片混乱。
赵慧彬和他的手下试图阻止，但面对如此愤怒的村民，他们显得如此无力。
杨蓁摘下头上的菜叶，“墨量，让玄羽军进城！”
“谢将军他们也到了，是否把他们也喊进来。”
杨蓁点点头，“一起吧，真当本宫好欺负不成！”
墨量从袖中拿出一支响箭，拉响的瞬间，一簇流星窜起来，直冲云霄。
城外，玄羽军主将陈策，看到响箭，迅速召集将士，策马而动，军卒如同黑色的洪流般奔腾而出。
马蹄声如雷轰鸣，大地好像在颤抖。
五千将士如同杀神一般，直逼云州城而来，城门的守卫见状，吓得面如土色，半晌不知该作何反应。
五千将士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穿过城门，赶到公主府，迅速将暴乱的村民周围团团围住，在杨蓁面前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这突如其来的军队，好像给整个云州摁下了暂停键。
暴乱愤怒的百姓，此刻变得愕然，手中的农具、石块无力地垂落，眼神中充满了畏惧。
他们中的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如此规模的军队，更何况是血与火淬炼出来的玄羽军，无形的压迫感和威胁，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这是什么军队？”一位村民颤抖着声音问道，他的双眼瞪得滚圆。
“不，不知道啊……”
云州的官员们也同样被这一幕所震撼，这五千将士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单从气势来看，就并非一般的军卒
“这……这怎么可能？”一位年迈的官员喃喃自语。
杨蓁环视一圈，手指微抬，在闹事的百姓中指了指。
陈策得令，让人把几个带头闹事的人抓了出来。
“殿下饶命，是有人指使我的，是莫汝涛指使我的，殿下饶命……”精瘦的年轻人，在地上的砰砰磕头，没一会儿，地上就见了血迹。
杨蓁冷笑一声，“你倒是机灵，知道本宫要问什么？本宫何时说过，桃园镇是本宫的田邑？”
说完，杨蓁转头看向墨量，“去，带人，把莫家人带来。”
墨量领命，手中再次扔出一枚响箭，只见公主府里瞬间飞出几个一百多个，穿着黑衣，戴着面巾的男人，朝西边而去。
“周叔，去把通江县所有官员请来，尤其是给莫家办契税的官员，这是名单。”
周叔：“是！”
周叔带人离开之后，杨蓁视线落到赵慧彬脸上，然后念出一串名字，“赵大人，麻烦你把这些人请来，本宫查过了，这些人都活着，且都在云州。”
赵慧彬捻起衣袖擦擦额头的冷汗，“是，下官这就去请。”
莫汝涛啊，莫汝涛，你的好日子也是到头了。
未时过半，杨蓁需要到场的人，被挨个带来。
莫汝涛父子，后背早就是一身冷汗，他们以为能来南陵的公主，肯定是不得宠，再怎么厉害，还不是个妇道人家，稍微使点手段，就拿捏住了。
谁能想到，这个嘉宁公主，竟然是带着军队来的。
杨蓁坐着海澜搬出来的椅子，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把袖箭：“既然人都到齐了，墨量，谢将军，你二人和赵大人一起去审讯。只一个要求，本宫要知道本宫的田邑在何处，每块土地的位置、形状、大小、肥瘠，田赋如何！”
“是，末将明白！”
“莫家说玉泉岭的田地是他莫家历代经营所得，可据本宫调查，莫家往上三代都靠种地为生，莫汝涛到县衙当值后，买地建房，开商铺，什么时候，我羌国县衙官吏，何时有如此高的俸禄？”
说完，杨蓁拿出一本田税账簿，继续说道：“玉泉岭既然是莫家的田地，为何每年田税，还是按照官田的标准，通江县各位大人，也给本宫一个解释才是！”
杨蓁一番话，赵慧彬一下子就知道了审讯的重点。
天色渐晚，墨量行至杨蓁面前，恭敬地行礼后，沉声说道：“主子，审讯结果已经出来了。”
“说！”
“莫汝涛在督管官田的时候，心生贪念，利用自己督管官田的权力，伪造田地买卖文书，将玉泉岭的田地以极低的价格转让给自己。
同时，他还贿赂通江县县令，让其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莫汝涛成功地将玉泉岭的田地据为己有。
这些年，莫家不仅贿赂通江县的官员，州府官员每年都能收到莫家送来的银子，所以能一直享受着官田的减税、免役等种种好处”
墨量说完，赵慧彬也战战兢兢上前，“大人，这些是被莫家回贿赂的官员供词，贿赂金额，下官也附在后面了。”
杨蓁仔细看完，都给气笑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本宫真是受教了，一个小小的县丞，竟然能贪敛这么多财物。”
“莫汝涛上次过府之后，担心主子不放过他们，便决定先下手为强，桃园镇那边的村民，好些人都是附近的山匪的后代，行事鲁莽。
莫伊便让人便放出消息，说是您要收走他们的田地，通江县和桃源镇的官吏，在莫家的暗示下对此事不做任何解释，反而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随后，莫汝涛让人收买桃源镇几个有些声望的年轻人，教唆其带着村民，来找主子讨公道，便有了今天这一出。”
杨蓁视线扫过来，一众跪着的村民，吓得瑟瑟发抖！
“赵大人，按照羌国律例，贪污受贿该如何处置？巧取豪夺官田又该如何处置？本宫是皇室公主，更是平西大元帅，身为下官，煽动百姓，辱骂围困本宫，罪同谋逆，又该如何处置。”
杨蓁一字一句，砸在众人心上，方才举着锄头的村民，此时已经抖如筛糠。
糊涂，他们糊涂啊，怎么听人挑唆几句，就忘记了，他们竟然来公主府闹事，还用菜叶子砸了公主。
“殿下，我们知道错了，求您饶过我们这一次吧！”一名年迈的老人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哀求道。
赵慧彬看着满地跪着的百姓，心有不忍，可见公主看过来，犹豫了片刻，然后高声回答道：
“按照羌国律例，贪污受贿者，当剥夺官职，没收财产，重者施以极刑。巧取豪夺官田之徒，亦应褫其官职，籍没非义之财，流放三千里。煽动黎庶，残害皇室，此罪与谋逆无异，应处斩首之刑，情状严重者，当以凌迟之刑处死。”
杨蓁听完赵慧彬的回答，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面向玄羽军吩咐道：
“令：莫家父子与通江县县令等官吏，贪赃枉法，强占官田，罔顾朝廷法度，当即处死，以儆效尤。抄没其家产，以充国库，彼等家眷，流放边疆，以示惩戒。至于其余从犯，虽罪不至死，但亦不能轻饶，一律褫夺官职，重责五十大板，以示警告。”
话落，玄羽军朝杨蓁拱手，齐声高喝：“领命！”
玄羽军主将陈策带着下属步伐整齐划一，将莫汝涛等人从临时审讯的屋棚押解出来，让其跪在公主府门口的空地上。
“殿下，我们知道错了，求您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莫家父子和那些官员们纷纷哭诉道。
玄羽军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随着陈策一声“行刑！”，纷纷举起手中的刀剑。
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是经过千锤百炼一般，随着一阵阵兵器割破皮肉的声音，莫汝涛等人的脑袋滚落在地上，鲜血喷涌，染红了地面。
围观的百姓们惊恐万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顿时惊叫声四起。
有的人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有的人则吓得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桃源镇村民里，有的甚至吓得尿了裤子，一股难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赵慧彬等州府官员，也同样被吓得不轻，面色苍白，眼神都是恐惧和不安。
如此血腥和混乱的场面，杨蓁和其下属却是冷静的可怕。
很快，第二批官员被带了过来，那差不多成年男子手臂粗的刑杖一棍接一棍落下，更像是打在人的心上。
行刑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杨蓁看向桃源镇的村民，冷声说道：“念在你们也是被人诓骗，本宫饶你们一次，若有再犯，他们的今日，就是你们的下场。”
闻言，桃园镇的村民死寂一般的眼睛里，突然泛起了些许光亮，朝着杨蓁砰砰磕头。
“谢殿下饶命，谢殿下饶命……”
……
“赵大人，集结云州府衙差，跟随本宫的人去抄家。”
说完，杨蓁朝周霖招招手，“周叔，盯着他们，把这里打扫干净。”
周霖看了眼桃源镇的村民，“是，老奴知道！”
折腾了一天，杨蓁也有点饿了，“剩下的，就交给赵大人了！”
赵慧彬心有余悸的点点头，“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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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蓁回公主府后，赵慧彬身边几个官员，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心中是恨死了莫汝涛这帮子人！
你说你惹谁不好，去惹这个杀神。
赵慧彬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没想到嘉宁公主此行，竟然带着这么多精兵。
看来，得写信到国都，跟恩师打听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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