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七零年代里的垫脚石女配(17)
黄君翊瞥了一眼左边一个小窗子,前几年,说杨蓁包庇劳改人员,现在又说她残害人家。
指控杨蓁的,本质上还是一批人,有的人人是回来了,脑子还被下放着呢!
“你藏了那么多书?是不是学生闹事那几年,你从别人家抢的?”
杨蓁:“众所周知,我当时负责销毁坏书的工作,用黄烧纸来瞒天过海,暗度陈仓保下这些书不难。那时候,海市所有的废品回收站里,都有我的人,吴老三那个收废品小分队,我算得上他们军师。”
黄君翊一听这话,有些震惊,不过想想也是,要是没有这么多人,杨蓁怎么可能藏下那么多的书。
“关于你父亲,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身为子女,你觉得你孝顺吗?”
杨蓁:“没什么想说的,也不觉得我孝顺,现在、未来我也不会孝顺他。”
黄君翊合上本子,“你的回答,我们记录好了,会再进一步调查。”
杨蓁点点头,“随便你们查吧,但要是查不出来,我会亲自到首都喊冤,转告你背后的人,这不是第一次冤枉我了!事不过三,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说完,杨蓁缓缓闭上眼睛,靠在审讯椅上休息。
审讯室外面,陆定邦见杨蓁这么有底气,顿时不慌了。
“谢军长,让你的人好好查,我也回去休息了,要是查不到我包庇杨蓁的证据,我跟杨蓁一起去首都喊冤。”
谢高岩没想到,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事情,会出现反转。
看着陆定邦气冲冲地走了,谢高岩意识到这件事怕是不好收场了。
不过,也无甚大事,他有监督权,这也是变相的鞭策杨蓁了。
……
杨蓁被抓后,周凯文着急,赶紧给出差在外的一拖厂厂长打了电话。
一拖厂厂长来不及参加会议,当天就赶了回来。
远在首都的李想和杨娜也知道了这件事,纷纷联系自己同学,朋友和老师。
过去这些年,杨蓁的农改场庇护了很多人,很多人平反之后,都眼巴巴盼着杨蓁赶紧考大学。
但农改场可以没有任何人,唯独不能没有杨蓁,他们着急也没用。
可谁曾想,他们心里惦记的人,转头就被抓了起来。
这都多少次了?
以前他们做不了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
谢高岩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惊动了首都方面的人。
半个月后,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人,带着几个穿着检察院制服的青年人,来到了海市,就为了杨蓁这个小案子。
谢高岩一听来人的名字,就吩咐家里人准备饭菜,说今晚要和老友聚会。
当年下放的时候,谢高岩和宋璟润在一个地方,他那时候生病,还是宋璟润给的药。
这份恩情,值得记一辈子。
面对谢高岩的热情相邀,宋璟润拒绝了,“谢老哥,我这次是来调查杨蓁的案子,你主张她有罪,我们身为调查组的人,理应避嫌。”
谢高岩神色微滞,不自然的笑了笑,“是该如此,那等你忙完了我们再聚。”
宋璟润应了一声,就和同事走进市委大楼。
望着宋璟润的背影,谢高岩若有所思,他不会察觉错的,宋璟润似乎对他有些反感?
难道宋璟润和杨蓁认识?不应该啊,这两人没什么交集。
回到家,谢丞柏的母亲从厨房里出来,见公公后面没跟着人,便问道:“爸,客人晚点过来吗?”
“小玉,饭不用做了,他今天有事情,来不了了。”
高希玉还是第一次见有公公请不来的人,“知道了,爸,那你歇会儿,很快就能吃饭了。”
“嗯,丞柏回来了没有?”
“还没呢,应该又是去找那个向彤了。”
高希玉不喜欢向彤,她一直想不通那蠢儿子,怎么打小就被那小丫头的迷得一愣一愣的。
听出高希玉语气中的嫌弃,谢高岩上楼的脚步一顿,扭头问道:“小玉,你认识原先消防队家属院的杨蓁吗?”
“认识,她当年也是子弟兵小学的学生。”
“那你觉得那小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希玉仔细想了想,才开口说道:“爱憎分明,得理不饶人吧!”
谢高岩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忙吧!”
高希玉是吃完晚饭,出门遛弯的时候,才知道自家公公竟然牵头调查杨蓁。
说实话,比起杨蓁,高希玉更不喜欢向彤。
杨蓁虽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人还正气一点,向彤就是妖里妖气的。
学生闹事的时候,向彤在学校打老师,她是亲眼所见的。
…………
宋璟润一行,兵分两路,一队先后到杨蓁当年就读的小学和中学,农改场,一拖厂,甚至连她住在乡下的外婆家走了一遍;另一队,打电话、发电报联系当年在农改场改造的人和下乡的知青。
半个月,关于杨蓁非常详细的调查资料,摆到了海市领导班子面前。
其中关于杨蓁社会关系调查一栏,明确写了向彤和向佳可能是杨刚亲生孩子。
这个消息,是跟踪杨刚的人,从他和叶芳琴的交谈中得知的。
“杨刚是向彤的父亲?你们这经过调查吗?”谢高岩出声问道。
他之前要求市委调查杨蓁的时候,找过一次杨刚。杨刚虽然没有说杨蓁具体做了什么错事,但言语之间也是颇有微词。
这也是他坚持要求市委调查杨蓁的一大原因。
宋璟润将一份电报递过去,淡淡开口,“我们已经联系了首都的医生,后天一早,就可以给杨刚和向彤做亲属鉴定,至于向佳,今天人就能到海市。”
“这还用亲属鉴定?没必要了吧?”谢高岩说道。
陆定邦嗤笑一声,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茶,“我看啊,很有必要!这些年说杨蓁不孝的人可不少,谢军长的举报材料里也提及了这事,那就查个清楚。”
黄君翊等几个认识杨蓁的人,不看到这份调查结果,都不知道杨蓁竟然有这么一个冰冷的童年。
因为不给向彤鞋子差点被杨刚打死、常年居住在小姨家、大过年亲生父亲被捉奸成了劳改犯、被父亲威胁……,凡此种种,杨蓁从来没有说过一声苦。
这孩子得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在一个破烂的家庭里,长成参天大树,保护了那么多人的。
“谢军长的举报材料第八页第七行里写到:杨蓁公器私用。根据我们的调查,杨蓁只在当年她姐姐杨娜,小姨周蓉下乡的时候,找过负责该项工作的同志,要求下乡的地方近一点,但这也是在规范之内的,同样的事情,我想在座的诸位也许也做过。
再有就是杨蓁小姨周玲返城,用了农改场一个职工名额,当然这也是投票选出来的,也合规合法。”
宋璟润说完之后,合上钢笔盖,摘下眼镜,语重心长地说道:“综上所述,我们调查组认为,杨蓁同志不存在举报材料上所有指证的罪行。
过去十多年里,杨蓁同志抓过间谍,保护过很多下放海市的专家教授以及知青,将海市荒凉的北城,建设成如今海市的粮仓。
根据我们的走访调查,过去这些年,凡是发生自然灾害的省市,都或多或少收到海市农改场支援的粮食。
可就是这样的好同志,已经是第四次被抓了,三次是被冤枉的,我试问,诸位换作杨蓁同志,能否做到这个程度?”
参与此次大会的人,沉默的垂下头。
过了一会儿,宋璟润拍了一下桌子,枪口对准了谢高岩,“谢军长,你又能做到吗?你回去问问,你管辖的几个旅,哪个没吃过农改场粮食?偏听偏信会害死人的,你难道还没切身体会够吗?”
谢高岩从看到这份调查结果,就知道误会杨蓁了。
“是我没有调查清楚,我会亲自向杨蓁同志道歉。”
陆定邦这几天一直憋着一口气,一听这话,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道歉?谢军长,你别说得多委屈似的,道歉是你该做的。”
“现在也能洗脱我包庇杨蓁的嫌疑了,我就先回去了,谁不是手头上一堆工作,闲出屁来,才天天盯着旁人。”
谢高岩自从平反后,还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但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错,他无话可说。
陆定邦走了之后,黄君翊起身,走出了几步,又回头说道:“谢军长,杨蓁真金不怕火炼,你呢?”
谢高岩听这话,是话里有话啊,“黄厅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回去问问你儿子就知道了。”
……
隔天,杨刚和叶芳琴一家四口,被警察带到了人民医院。
周玲坐在杨蓁身边,知道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可没想到会是这样方式。
叶芳琴和杨刚两人瑟缩着,既不敢看杨蓁母女,又不敢看向彤姐妹。
向彤一张娃娃脸上,再也没有半点往日的笑意。
她一直以为,杨大大对她们姐妹好,是因为喜欢妈妈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她和姐姐都是他的孩子。
杨刚非常想逃离这里,可是整个化验室都有警察守着。
抽血结束之后,杨刚就跟逃命似的跑了。
向彤满脸泪水地靠在叶芳琴身边,隐隐能听见小声的啜泣。
向佳已经过了撒娇的年纪,只能木愣的站在一旁,几年前,她在下乡的地方结婚了,有了孩子,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回城。
前几日,公社大队通知她回海市的时候,她以为柳暗花明了。
什么丈夫和孩子,都滚一边去,她只想回家。
可没想,回来竟然是多了个爹!
以前,她是烈士的女儿,现在,有可能成劳改犯的女儿。
想到这些,向佳就感觉前途一片昏暗。
很快杨蓁抽完血,撸下衣袖,走到周玲身边。
宋璟润见杨蓁这般平静,问出了大家心里的疑惑,“你早就知道了?”
杨蓁点点头,“我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了。我那时候告诉过杨刚,他再也还不是我爸爸了。宋院长,我没那么脆弱,虽然我没有爸爸,但是我有疼我的妈妈,还有姐姐,小姨,小姨父,还有很多对我好的人。”
“是个通透的!”宋璟润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过来,“这是宋韵让我带给你的。”
杨蓁恍然大悟,她就说第一次见宋璟润的时候,就觉得非常眼熟,没想到他竟然是宋韵父亲。
“宋韵多谢有你照顾!”
“不算照顾,是她们自己咬牙挺过来的,你去过农改场,应该知道,我们田地多,日子并不轻松。”
宋璟润笑了笑,只当杨蓁年纪小,没有见识过真正的苦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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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亲属鉴定结果出来。
左右结果已经知晓,杨蓁便没有跟着周玲去医院。
她被抓的事情,还是惊动了王元也他们。
王元也现在带领团队进行舰艇研究,知道杨蓁被抓之后,当即打了电话给海市军区的最高指挥官,愿意以身家性命为杨蓁做担保,她绝对不是犯罪分子。
谢高岩被喊去谈话的时候,才知道让市委查杨蓁,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好些教育领域的专家教授,也打来了电话,发来了电报,还有写信的,核心思想就是一个:在农改场这些年,杨蓁没有害过任何人。
谢高岩回到家,把谢丞柏批评了一通,还让他也去给杨蓁道歉。
“爷爷,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会去给杨蓁道歉的。”
谢丞柏才说完,楼下传来奶奶骂人的声音,爷孙俩下楼,就见谢淮阳跪在客厅里。
谢淮阳是谢丞柏的父亲,在汽车营当营长。
下放前,谢淮阳是团长,回来后,虽然只是个营长,但是他很乐观,做事一向积极认真。
“发生什么事了?”谢高岩出声问道。
谢奶奶一巴掌拍在谢淮阳头上,“你问问他干了什么蠢事,竟然偷汽车营的汽油,卖给运输队,还被抓了现行,这不是自毁前程,是什么?”
谢高岩脸色瞬间黑沉,厉声问道:“你真的干了这蠢事?”
谢淮阳没有反驳,而是十分平淡的说道:“营里一个兄弟得病了,没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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