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4章 国破家亡
【国破家亡】
杜涛的速度相比从前，快了不止一倍，只是一跃一踏，长虹刚刚显形，杜涛已经来到了山林边缘。
杜涛收住身形，静静凝望着远处的那个人，她这时候背对着自己，杜涛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杜涛慢慢走过去，树林里有很多枯树枝，踩起来嘎嘣嘎嘣作响，但是，那个人丝毫没有察觉杜涛的到来。
或者，她不愿意回头看一眼吧。
经历了这么多，杜涛也知道，自己无法再奢求玉无心什么了。
杜涛走过去，来到近前，他想伸手拍一下玉无心，可是手刚刚抬起来，杜涛又犹豫了。
“无心师姐，你……怎么会在这？”杜涛忍不住问一句。
然而，杜涛再也没有了曾经那扭捏，尴尬的神色，反而说起话来，就好似很亲昵，很随和的架势。
那个人慢慢转过身，除了身穿昆仑宗道袍以外，她并不是玉无心。
而是紫英。
紫英已经很久没有穿过昆仑宗的道袍了。
她一回生，杜涛也是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不是玉无心。
“是你……！”杜涛惊讶。
紫英苦笑一声：“好久不见了。”
“这么多年了，你一直跟着幽冥殿，是你想通了，准备回来了吗？”杜涛脸上凝起严厉之色，然而语气中，又带着一丝柔和。
紫英有错，可是，紫英的错，难道不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吗？
当初，若是自己多在意一些，自己多开导一些，也许，那些悲剧，早已经不在了。
紫英这时候听了杜涛的话，忽然怔住了。
“我还有机会回去吗？”紫英忍不住问一句。
这一声问，声音很小，紫英似是在对自己说，又似是在对杜涛说。
可是，紫英很清楚，所有人都原谅自己，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根本不可挽回。
紫英眼圈重凝着泪，她静静注视着杜涛，这一刻，两个人都沉默了。
气氛虽然尴尬，但是尴尬的气氛中，却又有些许兴奋，些许高兴。
紫英静静望着杜涛，终于，她开口叹息一声：“算了，有些话，我还是不说了吧，只希望，你能过的更好。”
说完，紫英转身要走。
杜涛忽然伸手拉住了紫英，紫英只觉得手被人用力攥着，她浑身一抖，仿佛受惊的小鸟，脆弱不堪。
她哽咽着，抽泣着，这一刻，紫英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我来，只是想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从我得知你没有死以后，我的心七上八下，始终难以平静，今天，我终于可以安心了。”紫英哭泣着说道。
但是紫英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紫英又抽泣了一会，她右手使劲一甩，脱开杜涛的手，大步向树林外走去。
“回头是岸，紫英，你不要执着了！我是昆仑宗宗主，我可以接纳你！……”杜涛大声喊着，然而，紫英却不肯停下脚步，很快消失在树林边缘。
杜涛没有去追，这一刻，也无法再追。
一切，他都已经尽力了。
……
洛阳城，如今已经烽火四起，东海国军队分成无路，团团将洛阳城围的水泄不通。
城楼上，到处是硝烟，烈火，尸体或趴卧在城墙上，或者背靠着城墙，或者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惨不忍睹。
一杆杆长枪，大刀劈砍在尸体上，在尸体附近，一些疲惫不堪的大明国士兵还在继续坚持。
他们的脸已经被硝烟熏黑，他的嘴唇已经干裂，他们的目光疲惫，双目无神，然而，他们还在奋力抵抗着。
可最终的结局，大家都很清楚，大明国败了，这一次，是真的败了。
在皇宫里，大明国皇帝摔碎了所有的东西，然而，败局已定，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求救信一封一封送出去，除了昆仑宗响应以外，其余各派，都是避而远之。
就连曾经向大明国示好的幽冥殿，如今也不肯相助一丝一毫。
大明国皇帝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山河破碎，百姓遭屠，却没有一点办法。
在大殿里，还有几个人始终站在一旁，站在最前面的，是长沙城城主杜明源，在他后面，还有几个人，有昆仑宗的道晴真人，孤一等人。
在这几个人最侧面，还站着一个女子，她是朱馨儿。
这些人都是奉诏入宫，然而，他们站在这里，看着大明国皇帝发了疯的砸东西，已经看了很久了。
国破家亡，这是历代君主最后都要经历的。
有的人会选择沉默，静静享受仅有的一点时光。
有的人会选择暴怒，发泄心中的不甘。
有的人会选择自杀，尽快逃离这悲催的世界。
显然，大明国皇帝是第二种，他脾气也发了，一切，也都无法逆转了，这一刻，他也终于安静了。
然而，这样的安静，又持续了很久。
外面，有轰鸣的战鼓声响起。
这战鼓声已经传到了皇宫里，显然，战争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了。
也正是这战鼓声的响起，再一次打断了皇帝的沉默，他身子一抖，从沉默中回过神。
“杜城主！”大明国皇帝目光犀利，凝视着杜明源。
杜明源抬起头，看一眼皇帝，那万般无奈与绝望的神色，让杜明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臣在。”
“朕把馨儿，交给你了，你带着她回长沙吧，我只希望，有朝一日，你们不要抛弃她，我希望你的儿子杜涛，能够娶她，这是朕最大的心愿。”皇帝苦叹一声。
他又自嘲的笑了笑：“昆仑宗助朕守卫江山，朕很感激，如今，大势已去，你们，各自删去吧。”
“陛下！”
整个大殿里，所有人匆匆跪下，哭泣，哀嚎，大明国就此终结。
……
一时起，一时衰，天下间的事情，总有定数。
即便挣扎，也无非多僵持几年而已。
黑羽自从服下丹药以后，很快恢复了元气，这时候，黑羽已经重拾往日的魔力，重整军队，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溃大明国。
大明国已经人心涣散，其实，大明国气数已尽，即便挣扎，也没有什么可以重用的人才了。
而此时东海国的魔界的军队冲入洛阳城后，屠杀开始了。
整个街头，回荡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女人因为挣扎而尖叫，却又被无情杀害，最后变成绝望的惨叫。
黑羽自从飞上洛阳城城头以后，便忍不住仰头大笑，笑声回荡在整个洛阳城中，听起来，尤为恐怖。
天空中仿佛凝聚着一层乌云，闪电肆虐，狂风骤起，洛阳城一时间，变成了人间烈狱。
不知多久过去，一队队东海国士兵冲进了大明国皇宫，皇宫里，回荡着宫女们哭泣的嘶吼声和惨叫声。
大明国皇帝依然高坐在他的銮椅上，他一双眼绝望的望着殿外，直到一队队东海国士兵冲进大殿，一群群后批黑色翅膀的魔界勇士站列两侧的时候，大明国皇帝才终于长长舒口气。
一切，终于结束了。
忽然，一道黑影窜入大殿，在大明国皇帝身前显形，是黑羽。
黑羽一双眼血红，静静凝望着大明国皇帝：“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坚持了这么久，还不是要败给我，当初，又何必挣扎呢？”
“东海国助纣为虐，这一切的战争，也都是灵犀魔宗挑起来的，只可惜，他们没有想到，最后，却成全了你们魔界。”东海国皇帝声音冷漠的说道。
停了这一席话，黑羽眉头一锁，然而很快，他又释然了。
“哼哼哼，灵犀魔宗本来就心向魔界，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黑羽冷漠的哼一声。
“是吗？”大明国皇帝忽然啧啧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黑羽脸色一沉，一双眼直视大明国皇帝，凶光毕露，随时会出手杀死大明国皇帝似的。
然而，大明国皇帝似乎并不害怕，他依然放荡的大笑着。
“我虽然是人界的皇帝，但是，我的耳目遍布天下，当初挑起两国战事，灵犀魔宗只是想要掌控人界，摒弃魔界而已，他们并没有想到，魔界会提前动手，你跟我谈忠心，哼哼……他们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忠心。”大明国皇帝冷漠的大笑着。
“虽然我打掉了石家堡，这是我最大的败笔，然而，即便我不打掉石家堡，想来，你们也不会放过石家堡的，所以，石头城一役，我不后悔。”大明国皇帝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慢慢站起身，一步步玉阶下走去：“虽然我今天败了，然而，大明国虽亡，人界，也并不是你可以掌控的，看吧，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大明国仰头大笑的同时，黑羽怒发冲冠，右手一挥，一团黑雾忽然打出，紧紧裹住大明国皇帝。
黑雾中，大明国皇帝痛苦的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这团黑雾。
很快，一滴滴血水从黑雾中流出。
渐渐的，黑雾中，不再有人挣扎。
“立刻传令下去，清剿大明国余孽，凡是心向大明国的，一缕斩首。”黑羽怒发冲冠，仍然喝令。
……
洛阳城外，混迹在乱民中的杜明源等人，在洛阳城彻底沦陷之前，逃离了洛阳城。
这时候，到处都是东海国的士兵往来巡逻，奔走。
他们必须格外小心才可以逃出洛阳。
朱馨儿一脸的关切与担忧，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看一眼洛阳。
杜明源匆匆抓住朱馨儿的胳膊：“这里不能再逗留了，必须赶紧离开。”
“可我们……该去哪？”朱馨儿被杜明源抓着，有些茫然与无奈。
国破家亡，对于别人而言，还要差点，可是，对于朱馨儿而言，却是难以承受的致命打击。
大明国没了，她的家人，也都没有了。
“去长沙城！”杜明源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说道。
走了几步，杜明源看出了朱馨儿的忧虑，他又补一句：“别担心，杜涛肯定回来长沙城的，因为，他需要的东西还在我这里，咱们快点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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