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震惊
街面上的人越来越多,秩序井然,到处转了转,廖南无很满意。抬头看了看日头,廖南无约摸有一两点了,又该吃饭了。在马上转会身去,廖南无对身后的卫士们笑道:“兄弟们,想不想尝一尝皇帝老儿的玉膳是什么滋味?”
廖南无平日话不多,但为人随和,没有一点官架子,而且非常体恤部属,因而整天跟着他这些侍卫对廖南无也就没什么拘束。听了廖南无的话,众人哄然大笑,侍卫长江东水笑道:“先生,小的们求之不得啊!”
“那好,兄弟们,咱们这就去,以后也好多一些吹牛的资本,是不是?”大笑声中,廖南无一马当先,向着皇宫驰去。
进入皇宫后,廖南无没有直奔玉膳房,他们先到了内库。内库一派繁忙,但井然有序,不见丝毫混乱,银两清点完毕,登记造册后不分昼夜,即刻启运。
与众人打过招呼,廖南无一路向余大成走去。余大成似乎很清闲,见廖南无向自己走来,余大成赶紧迎了上去。
寒暄过后,廖南无笑道:“余大人,看来您很清闲啊!”
余大成也笑道:“清闲不止是我,大家都清闲,这都全赖廖先生事先筹划的好啊。”
白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事关金银最好是谁都不信,因而制定计划时,廖南无对这一点特别留意,他当时就提出库银的清点、造册、核实由归顺的京官负责,交接、启运、到宁远入库由宁远帅府的银曹负责,另外再成立一支特别卫队,由他们负责押运以及整个过程的监察。
三方各司其责,互相监督,就会大大降低舞弊的可能。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廖南无心情大好,问道:“余大人,现在能抽出身来么?”
看了看忙碌的众人,余大成道:“可以。”
廖南无:“我想把火器局的事提前处理,你看可以吗?”
余大成道:“没问题,我这就派人去通知。”
待余大成交待完,廖南无道:“余大人,我写个条子支领一万五千两银子,烦劳您派人送到火器局。”
余大成吃惊地问道:“这是做什么?”
廖南无笑了笑,道:“余大人觉得是我的话管用,还是这白花花的银子管用?”
余大成明白了廖南无的意思,但还是不解,道:“可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廖南无道:“没什么,用不了再拿回来。”
余大成道:“那好吧。”
办理完手续,廖南无道“请,余大人,我们趁这个空档先把肚子填饱。”
余大成道:“你们还没吃饭么?”
廖南无道:“没呢。”
余大成以前虽没有到过皇宫,对皇宫里的情况一点都不熟,但进来出去的路还是记得的。走了一会儿,余大成发觉不对劲,他们这不是往宫外走。余大成停下脚步,问道:“廖先生,我们这是去哪儿?”
廖南无道:“去玉膳房,我们今天也开开荤,看看皇帝老儿都吃些什么东西。”
“嗯……”打了个沉儿,余大成道:“廖先生,我就不去了,我还是先去火器局准备准备。”
廖南无一愣,随即明白了余大成的意思,道:“对不起,余大人,是南无的疏忽。”说完,廖南无又转回身对侍卫们道:“兄弟们,看来我们得少一点吹牛的本钱了。”
在众人的笑声中,廖南无对余大成道:“余大人,京城最好的馆子在哪儿?”
北京的火器局是明朝最大的火器制造厂,地点在京城的西北角,非常僻静。廖南无一看到火器局的房舍,伤感之情油然而起,太可惜了。
余大成发觉了廖南无的异样,问道:“廖先生,怎么了?”
廖南无道:“呃,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廖南无没有去见正等候他的工匠们,他先把整个火器局巡视了一遍。巡视途中,廖南无一语皆无,只是默默走着。余大成虽然不知廖南无为什么情绪低落,但明白这种时候最好什么也不说。
巡视了近一个小时,廖南无来到了大厅中,大厅里有将近一百人。廖南无一近来,所有人都站起身来,目光大都忐忑不安,不知吉凶祸福。
知道要让这些人在他面前坐下,除非命令士兵拿刀枪在后面逼着,否则徒然浪费时间。廖南无没有让众人坐下,他也没有坐下。站在台阶上,廖南无高声说道:“诸位,我们长话短说,一句话,辽东需要你们,你们可以和你们的亲族一同去辽东。”
说到这儿,廖南无静默下来,他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不出所料,看来没什么人愿意去。又稍稍停了片刻,廖南无问道:“请问你们之中谁的手艺最好?”
半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走出了人丛,躬身对廖南无道:“大人,小人不敢说手艺最好,但我是这里的大工匠。”
廖南无伸手让道:“老人家,请上来。”
不论是什么行业,凡是顶尖的高手自然会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气度,老者也一样,尽管社会地位低下,但老者显然和普通的匠人不同。
老者没怎么犹豫,走上台阶,站到了廖南无身前。
廖南无问道:“老人家,您一个月的工钱是多少?”
老者一愣,道:“回大人,小人一个月的工钱是五两四钱银子。”
廖南无道:“老人家,到辽东后您每个月的工钱至少是三十两,而且家人还不必承担任何兵役和徭役。”
廖南无的话不仅让老工匠和所有的匠人**,就是余大成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余大成官居职方司郎中,正五品,但一月薪俸折银也不比老工匠多多少。
就在众人都迷迷糊糊的时候,廖南无高声道:“把银子抬上来。”
指着银子,廖南无对老工匠道:“老人家,我现在提前预付给您一年的工钱。”
当廖南无亲手把银子送到老工匠的手里时,老工匠的双手都哆嗦成一个了,但还是把银子稳稳地拿在了手中。
廖南无又向着众人道:“诸位,我也可以给你们每一个人都预支一百两银子,等到了辽东之后,我会根据每个人的技术水平评定等级,然后按每个人的等级定下薪俸标准。总之一句话,你们的工钱将至少是现在的数倍,你们的技术等级越高,工钱就会成倍递增。”
众人还都梦中,都还没有醒来,最后,廖南无又道:“诸位,最后一句话,你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总之你们是一定要去辽东的。”
不管众人的反应,说完,廖南无便把剩下的事都仍给了余大成,他则领着人先撒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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