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妄想
见贺闻洲答应，宋清欢这才同意手术。
医护人员推着宋清欢进去手术室，手术时间不确定，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都不等。
手术门关上，宋星浑身一颤，心脏仿佛被人高高悬起，忐忑，恐慌，茫然，所有的情绪夹杂在一起，最终却又归于冷静。
她转身，就看见贺闻洲站在几米开外。
男人表情冷静，眼神却又好像有几分同情。
宋星几步过去，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勾唇，眼神讥诮，冷言冷语，“阿洲，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一辈子……这种话，也能轻易给人承诺的吗？”
贺闻洲叹了口气，男人低头看着宋星，沉声，“宋星，你明知道，我只不过是为了让你母亲安心。”
刚才那种情况，如果他不松口，那宋阿姨可能就不愿意手术。
以宋阿姨现在的身体情况，拖一分钟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自然不希望再有什么差池。
宋星冷笑，“那如果刚才的话，我当真了呢？”
闻言，男人皱眉。
宋星伸手抓着男人手臂，用力，“好，我不为难你，阿洲，我只问你一句，当年，你真心喜欢过我吗？”
贺闻洲目光落在眼前女人脸上，初见宋星，是他命悬一线，没有宋星就没有今天的贺闻洲。
原本他只是想感谢，但是后来……他确实被她吸引。
她就像是生长在悬崖上的一株野草，风吹雨淋，生活艰苦，可她还是拼命吸收阳光，汲取雨露，生长，开花……
她独立，坚强，奋进，善良。
“喜欢过。”
“喜欢过，所以现在，不喜欢了，是吗？”
宋星抓住他话里的关键词。
男人没说话，默认。
“那你喜欢上黎晚安了？”
宋星不是第一次问这种话，女人眼睛很红，几乎是逼问的语气，“贺闻洲，你跟她认识不过才几个月，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上她了？！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宋星。”
男人目光落在她脸上，沉声，语气含了两分警告，“我们分开快十年了，很多东西早就变了。”
“不用纠结年少时候的那一段感情，当时我们都不够勇敢，你也有你的路要走，你今天变得很优秀，我想，你也没有后悔当初离开。”
宋星松开男人手臂，隐忍，冷静。
“所以，如果有朝一日，我跟黎晚安你只能选一个，阿洲，你选谁？”
“……”
男人眉头紧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见状，宋星扯唇一笑，“我明白了阿洲。你对黎晚安，已经产生感情了。”
也是，他们朝夕相处，黎晚安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他怎么会不动心？
但她原本也可以拥有这一切的……
宋星转身，掩饰不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她憎恨老天，可此刻，又忍不住祈求老天。
让她妈妈活下来……
难道，她失去了爱情，也留不住亲情吗？
贺闻洲抿唇站在原地，能看见宋星发颤的双手，眼前这一切也不死他想看到的，是命运弄人。
走廊寂静，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直到八小时后，医生宣布宋清欢首次手术成功，贺闻洲又听了医院这边对宋清欢接下来的治疗计划，这才让助理买了回南城的机票。
他一个人回，不放心宋星，把许川留在德国。
男人落地南城机场，已经是当地凌晨一点。
……
回到栖海居已经很晚。
贺太太想必已经熟睡了，男人脱了外套，到客厅直接躺在沙发上，没有上楼的意思。
但刚躺下，别墅的灯亮了，贺闻洲抬眸，看见女人穿着睡衣站在二楼。
贺闻洲皱眉，墙上指针现在已经快三点钟。
贺太太是还没睡，还是被他吵醒了？
男人上楼，在黎晚安面前站定，皱眉，“怎么还没睡？”
“睡了一觉了。”
做了个噩梦，醒来，刚好听到楼下的动静。
刚睡醒，人还有点迷迷瞪瞪的，晚安目光落在男人脸上，恍然，从贺闻洲发了那条微信，到现在，接近三十个小时了。
男人应该没怎么好好休息，眼窝发青，胡子也没刮，没平时的清俊了。
“德国那边的事情忙完了？”
那晚看完黎璟的演出，时间就很晚了，男人又在飞机上，等他落地的时候，她又快要上班了。
也还是会胡思乱想，想给男人发消息，但最后还是生生忍住了。
他是忙正事，要相信他。
贺闻洲点了下头，“初次手术成功。不过后续还要手术，药物也在研发中。”
“先不说了，你先去洗个澡。要不要吃面，我给你煮一碗面？”
晚安看得出来贺闻洲很疲惫，没打算多问。
男人扯唇，“飞机上吃了餐，不饿。”
贺闻洲其实累得直接想倒头就睡，但贺太太是有洁癖的，到底还是进浴室洗了个澡。
这两天时间，男人休息时间没超过四个小时，贺闻洲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黎晚安目光落在身旁男人熟睡的脸上，眉头皱了皱，到底是有些心疼。
却也没有立场能帮他做些什么。
只能支持他，不给他添乱就好了。
男人困得头发都没有吹干，晚安拿了吹风机，将强度调到最低，生怕吹风机的声音把男人吵醒了。
全程提心吊胆。
好在男人困极了，没被吵醒。
晚安把吹风机轻轻放回，关了灯，这才轻手轻脚躺下。
晚安清晨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男人怀里。
贺闻洲搂着她腰身，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过了。
看贺闻洲睡得沉，晚安轻轻把男人落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生怕吵醒他，只是刚碰到男人手腕，腰肢被男人下意识搂紧。
“再睡会儿。”
男人困极，嘟囔，把脸埋在她肩窝，不许她动。
黎晚安抿唇，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何况被贺闻洲这样搂着，其实睡着很不舒服。
女人不自觉在男人怀里蹭了蹭，想找个舒服的姿势，但忽然……
晚安瞬间安分。
原本熟睡的男人睁开双眼，晚安有些脸红，“我不是故意的……”
“嗯。”
男人沉声，却伸手扯过被子盖住两人，晨光洒落，光线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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