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创业第一步
这是祝南枝“荣升”万恶的小妾身份后,第一次出门。
她本该没见识地惊叹京城繁华盛京,长安十里长街,但如今一整间书铺简单到手,祝南枝摇身一变成了老板娘,抱着契书感动地问:“侯爷,这也太贵重了,我……”
一定好好挣钱,大不了给沈墨莲分红!
谁知沈墨莲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随口不在意地问:“你在感动什么?这条街都是我的。”
淡定的眼神中,甚至含着几分嫌弃和不满……是觉得自己太穷酸给他丢脸了吗!祝南枝瞪大眼睛无声控诉。
祝南枝捧着契书,当即什么感动也没了,收回给他分红的打算。
万恶的封建大地主……
“过来,”他在前方头也不回地招了招手,尽显奢豪风范,抬手点了几个人,“掌柜的,店小二,后面三个是你要的工匠,人也打包送你了。”
一整间书铺的生产到发售,全部打包给了祝南枝。
掌柜的是个精明敲算盘的富态老头,店小二瘦小但讨喜,三个工匠皆是沉默寡言,皮肤粗糙。
至于原先的老板沈墨莲,已经甩手一身轻,闭上双眼置身事外,祝南枝看出来他这是想要考验自己的本事了。
“你们三个,谁篆刻得最精细,能作画的?”她知道自己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当即开始挑选几人的刻板,随口解释自己打算做的图册。
谁知三人听完,最中间那看起来最老实的工匠先瓮声瓮气地开了口,“娘子想要的图册难度太大,刻画图案也太过繁琐,没见过这样的……不合规矩。”
“这是我的书铺,你说的是谁的规矩?”祝南枝眉眼一凛,反而质问。
她轻笑一声,直接越过这个想给自己下马威的工匠,敲着自己跳出来的一块刻板,问道:“这一块做得不错,还算有点底子,是谁刻的?”
被祝南枝拿在手中的一块刻板做工精细,篆刻之人明显是个心细且尽职尽责的,祝南枝一眼看出来这并非开口之人的风格。
果不其然,是左侧瘦小沉默,存在感不高的一名工匠站了出来,诚惶诚恐还以为自己哪里出了错。
“你没出错,做得很好。”祝南枝欣慰道:“以后我来了,书铺的管理有些不一样,我觉现在将你命为工匠组内的头头,以后篆刻一时,他们二人听你指挥。”
这一套组合拳,让三人心服口服。
等祝南枝稳住自己的技术团队,转头想要向沈墨莲炫耀,一回头却瞬间黑了脸。
“睡着了?”她掀开沈墨莲用来挡脸的折扇,又是一阵牙痒痒。
“这也能睡着?”
“晚上干什么去了?”
祝南枝翻了个白眼,靠近难得安静下来的沈墨莲,不忍心将其叫醒。
闭上眼不说话的他,看起来无害又安静,脸上也没了总是似有若无的戏谑笑意,对祝南枝的眼睛格外友好。
“这么好一张脸,白瞎长个讨人厌的嘴。”
她下意识蹲下身,连呼吸都放缓,指尖轻轻撩过沈墨莲过分浓郁纤长的眼睫,指尖挑了挑,大概明白沈安安遗传了谁。
狭长的眉眼微微上挑,闭上眼时仍能看出轻佻的弧度,但眼皮下突兀的青黑却让祝南枝动作一顿,心生不解。
“都有黑眼圈了……”她默默吐槽:“白天也没见过有什么忙的,晚上去哪鬼混了。”
“小娘似乎有怨念?”
一道声音忽然打断祝南枝的沉思。
“啊!”
她吓得向后猛退,反应过来后顿生心虚,讪笑着摸了摸鼻尖,道:“侯爷人中龙凤,貌,咳……”她急忙压下貌美,换成了“貌若潘安,妾身一时看入迷了。”
沈墨莲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他晃了晃折扇,闭着眼精准地点在祝南枝身上,轻佻的意味又来了,一晃一晃占据了祝南枝的视线。
只听他意味不明地说:“小娘在相府待遇不错?还学过御人之术?”
“……”
不知第几次崩人设,祝南枝已经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收好契书,抱着自己的第一桶金,睁着眼开始抹眼泪,“侯爷有所不知……”
“妾身从前跟着花小姐,小姐不管事,府中其他丫鬟排挤我,管事的又苛待妾身,妾身不敢冒出头,每日谨小慎微藏拙以保周全,不敢让小姐觉得妾身不安分。”
她吸了吸鼻子,回忆自己从前和现在天差地别的日子,终于有了几分真情实感。
太惨了。
“侯爷,”祝南枝鼻根酸涩,一想到自己要重新打拼一次便心中悲凉,抹着眼角坚决道:“士为知己者死,从前妾身没遇到过机会,如今侯爷既然给了,妾身一定不会辜负侯爷的信任。”
这可是自己的天使轮投资方,出手阔绰,祝南枝无论如何也要抱紧沈墨莲的大腿。
她被自己的一番话感动,心想这下沈墨莲没话说了。
谁知他却玩味地睁开眼,审视的目光落在祝南枝身上,仿佛将她看透,让祝南枝忍不住浑身紧绷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句话说错了。
“笑话。”他忽然轻嗤一声,抬眼直视祝南枝,缓缓道:“你一介女流,刚恢复自由身,如今也不过是府中一个侍妾,何来身份立场说这种话。”
眼中分明带着深深的探究和不信任。
若祝南枝当真是原主,恐怕已经怯场,落寞地自怨自艾自己卑贱的身份。
但如今壳子里面换了人,祝南枝最讨厌有人以偏概全地看轻自己,咬了咬唇想要反驳,却被男人试探的视线堵了回去。
他在等自己生气。
“侯爷,”祝南枝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妾身的确没经验,但也知恩图报,若没有您给我这次机会也不会有机会接触这些事。”
“您当我大放厥词也好,但妾身还是想试一试,一个月以内就让您的书铺回本,以此证明妾身有能耐经营好商铺。”
投资方不信任,祝南枝就主动让他看看,自己并非心血来潮。
这些天,她在脑中想了许多,想到这里的人一向信奉大儒,或许自己做出书册后,还得找个愿意为自己站台的名流背书,否则自己一无背景二无履历,难以获得目标中那些大家族的信任。
计划已有,只差实施。
祝南枝信心满满,提出赌约时丝毫没有犹豫,等着给沈墨莲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长长见识。
“呵……你倒有信心。”
“拿了侯爷的铺子,妾身不敢懈怠。”
“这是你的事,不过你打算每天都让我带着你出门?”沈墨莲明晃晃地表示自己没兴趣。
就在祝南枝支支吾吾苦恼时,一块令牌忽然被丢进她怀中,带着常年浸染的木质冷香,砸得祝南枝欣喜若狂。
“我的令牌,以后用它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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