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财路
萧霁下山回家,一进家门就看见萧朗指着秋丫的鼻子,两人剑拔弩张,一时也看不出来谁占了上风。
“二郎。”
僵持的气氛被打破。
“大哥。”
“萧大哥。”
两人齐齐朝这边看了过来,语气中都带了几分期待,摆明了在告对方的状。
萧霁把竹篓放下,像是没看见,自顾把竹篓里的猎物拿出来。
两只肥壮的野兔,总得来说收获不错。
“大哥,咱爹的病还没好秋丫就想着让咱爹干活挣钱,你说她安的什么心。”
秋丫:“开始是我欠考虑,后来我也说了,等爹身体好些了再说。”
见他不解秋丫顺嘴把计划说了,萧霁听后没有回应,而是看向萧大根。
“爹咋想的?”
萧大根放下手中的活:“我身子好多了,只不过在家做些活,累不着,你别听二郎瞎说。”
萧霁沉思后看向秋丫:“明日我去镇上,想打听何事?”
秋丫怔忡,见他眼神询问自己,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同意了自己的提议。
萧朗不乐意:“大哥!”
秋丫笑道:“明日我和萧大哥一起去镇上。”
“沈秋月!”
秋丫笑呵呵看着他:“二哥可是想一起去?”
萧朗被气到了。
“大哥你咋也帮她说话,到底谁才是你亲兄弟!”
“你。”
萧朗气得语塞,说不上来一句话。
萧大根忙打圆场:“我知你是担心我的病,可你大哥和秋丫也不会害我,别气了。”
其实萧朗的反对多是因为看不惯秋丫,故意跟她唱反调,生气更是因为萧霁帮着秋丫说话。
“看在爹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是你记住了,若是因为你让爹病情加重了,我一定会把你赶出去!”
“萧朗!”
萧霁和萧大根异口同声训斥,刚进门的林春花也正好听见这句话,放下锄头就杀了过来。
“你说把谁赶出去?兔崽子胆子肥了,这个家啥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萧朗哪里还顾得了生气,撒丫子逃命去了。
秋丫把计划跟林春花说了,林春花面露担忧,却没有马上反驳,而是看向萧大根,见他点头这才松口。
“你看着办,反正你爹现在身体见好,不让他做点事闲得他难受。”
这算是全家都同意了。
第二日趁着学堂还没上课秋丫早早跟着萧霁去了镇上。
先去聚丰酒楼把兔子卖了,得了一两银子,又跟管事打听了卖瓷器的商户,顺着指示到了一家名为尚瓷斋的铺子。
尚瓷斋专卖瓷器,一进去秋丫便被琳琅满目的瓷器吸引了视线。
“小姑娘想看看什么物件?”
掌柜的说话很温和,不着痕迹打量着两人。
秋丫上前,笑着表明来意:“我想问问掌柜这里有没有瓷胎?”
掌柜笑了:“咱这是瓷器店,卖的都是名贵的好东西,瓷胎这东西不是成品,没人会买。”
“我想买来做瓷胎竹编,掌柜可知道去何处才能买得到?”
掌柜眼睛一亮:“瓷胎竹编?”
“小姑娘会做?”
“我爹好些年不做了,想买来练练手。“
掌柜眼底精光微转:“我倒是有法子弄得到,只是小姑娘能否答应我一条件?”
秋丫就等着掌柜说这句话了,笑容真挚:“掌柜请说。”
“等那竹编做好了,可否送到我店里来卖?”
秋丫笑着摇头:“这事我做不得主,不过可以和我爹商量。”
掌柜怕瓷胎竹编被卖去对家,心下着急,面上却不显,只是语气难免有些暴露了情绪。
“你若是能答应,瓷胎不要钱,想要多少给多少。”
秋丫佯装犹豫,好一会儿才说道:“好,明天我给您信儿。”
掌柜觉得事成了,心下稍安:“明日我拿着瓷胎等着你。”
秋丫笑着跟掌柜道别。
出了尚瓷斋,心里的喜悦再不用遮挡,溢了满脸笑意。
萧霁看在眼里,想着她方才的询问技巧,一步步引着掌柜往套里钻,不由勾了唇角。
瓷胎竹编不易得,小小顺兴镇会竹编的人寥寥数计,更别说会做瓷胎竹编的了,掌柜身为精明的生意人,听说这样的好东西指定会动心,也就她这幅天真纯粹的模样才让掌柜放松了警惕钻了她的套。
“跟谁学的?”
秋丫笑得狡黠:“书上学来的。”
“哪本书?”他竟然不知还有书会教这些。
“杂记罢了,和萧大哥读的书自然没法比,萧大哥可别笑话我。”
“书籍不分贵贱,只要有人喜欢便有它存在的价值。”
秋丫笑眯眯听着:“萧大哥说的是,是我狭隘了。”
“你这是恭维还是打趣?”
“自然是真心实意的夸赞了。”
萧霁无奈笑笑,想到什么,又问道:“听二郎说你在给书局抄书?”
秋丫颔首:“平日教书之余没事做,找些事情做罢了。”
说完盯着萧霁的脸色,心里提了一口气,害怕他不同意,没想到他点了头。
“抄写书本对你熟悉文字也有帮助,不过万事量力而为,不可过度劳累。”
秋丫松了一口气,笑得眼睛弯了起来:“谢谢萧大哥关心,我会注意的。”
萧霁顿了一下,神色很快恢复了正常。
还要赶回学堂教书,两人也不敢在镇上耽搁,赶紧回了白水村。
第二日秋丫按照和掌柜的约定去了尚瓷斋,答应了掌柜的条件,并挑选了一对柳叶瓶的瓷胎,高高兴兴回了家。
萧大根拿到瓷胎打量一番,好似在捉摸着编织什么图案在上面,想到什么突然看向秋丫。
“丫头觉得啥图案好看?”
秋丫想了想:“我喜欢吃鱼。”
“爹觉得荷花鲤鱼图咋样?”
萧朗在一旁嘁了一声:“我最讨厌吃鱼,腥死了。”
萧大根笑呵呵道:“好,就定这个图案。”
萧朗:“……”
秋丫含笑:“二哥喜欢什么图案?”
“哼。”萧朗冷声,“我喜欢啥图案有人在乎吗?”
瞪了她一眼出门玩去了。
秋丫的好情绪丝毫不受他干扰,笑着跟萧大根作别:“我先去学堂教书,晌午回来帮爹处理竹丝。”
萧大根目送她出了大门,摩挲着花瓶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这孩子越看越让人喜欢,可惜大郎缺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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