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这是要朕伏法吗？
婉婉将圣旨交到南帝手里，红肿着眼睛道：
“陛下上朝，可千万别忘了替婉婉主持公道的事。”
南帝这才回忆起来，点头答应。
上了朝，京外官员纷纷辞别圣驾，准备返回各自的属地了。
叶舒尧自然也在辞别之列。
南帝看他衣冠楚楚，面容俊朗，一身正气的样子，心中暗道：
“果然人说的不假：人不可貌相。看他人前也是一副君子模样，背地里却做出那等龌龊事来。”
因为叶舒尧的身份及所担任的要职，南帝也怕冤屈了他，因此特意问道：
“叶舒尧，你昨日寿宴散了以后，做过什么事？”
叶舒尧不明南帝话意，仔细想想昨夜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因此如实陈述道：
“回陛下，微臣昨夜酒醉，不记得做过什么事了。”
南帝一听他这般说，便认定他是不敢承认所犯罪行，故意以酒醉搪塞，颇为不满，道：
“亚嫔昨日回宫啼哭，说你对她不敬，还掌掴她两下，这可是事实？！”
一番话，惊得叶舒尧魂飞天外。
调戏、殴打妃嫔，可是杀头大罪！
叶舒尧是个忠厚耿直之人，且长年在边塞练兵攻防，没有什么弯弯肠子，也缺乏官场应对的经验。
他昨夜酒醉，不知道自己都做过什么事。
今日听南帝这么说，他以为自己神志不清时，确实做过这些违法之事，吓得慌忙跪倒地上，称自己酒后失德，请求南帝依法治罪。
见叶舒尧认罪，南帝火冒三丈。
他一向视叶舒尧为肱股之臣，对其寄予厚望，深为倚重。
万万想不到，他竟然做出这等有违君臣之道的悖逆之事！
“来人！”
南帝一拍龙书案，侍卫们都冲了过来。
满朝文武见皇帝震怒，谁都不敢替叶舒尧讲情，生怕自己受池鱼之殃。
南帝正要宣布处罚决定，猛然想起昨晚已经写好圣旨，就抓起圣旨，扔下了龙书案，对时任丞相的方德直喝一声：
“立即照旨执行”！
然后，南帝拂袖而去。
殿头官见皇帝都走了，那怎么办？宣布退朝吧！
文武百官散去，只有叶舒尧和与他关系好的几位大臣，都留在殿里。
他们问起叶舒尧案件的详情，又问他有何交待之事。
叶舒尧对几位挚友感恩戴德，抱拳泣泪道：
“舒尧罪有应得，各位不必为我难过。只是椿萱都在边关，舒尧无机会辞别了，他日列位见我椿萱，还望替我带句话，就说不孝之子向他们谢罪了！”
众位挚友掩面痛哭，叶舒尧也眼泪纵横，恨自己不死在战场，让家族蒙羞。
方德直也知叶舒尧是栋梁，怎奈他犯下死罪，也只能遵照圣命执行。
那份儿圣旨拿在他的手上，比山还要重，他心里也沉甸甸的。
可惜了一位边塞守将，十年难出的人才，就这么没了。
圣命难违，叶舒尧只能引颈就戮了。
方德直打开了圣旨，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叶舒尧和几位大臣都屏气敛声，听方德直宣读。
他们等了好大一会儿，就见方德直眼望圣旨，嘴唇哆嗦着，迟迟没有读出声。
应该是他心中不忍施刑，难以宣读吧。
叶舒尧反倒是这些臣子中最坦然的，他对方德直一拱手：
“方大人尽管宣旨，叶某罪有应得，绝不敢枉责他人。”
听叶舒尧这么说，方德直将圣旨放下来，让诸位官员一起看。
众人凑过脑袋来，看看圣旨，再看看旁边的人，大家个个一脸懵逼。
原来，圣旨写得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但就在这一句话上，出现了两处不该出现的污渍鸟粪。
这两处鸟粪，一处盖住了被处罚者的名姓，另一处盖住了施以何刑的文字。
简言之，这句话能看清的，只剩下几个字：
XXXX触犯律条，处以XXX。
方德直心下有了主意，对叶舒尧说：
“你先委屈一下，住进牢里。我去找陛下替你周旋，看能不能说服陛下，改变主意。”
叶舒尧慌忙跪地磕头，称谢。
方德直就拿着圣旨，去见南帝。
南帝问他：
“你是回来复旨的吧？”
方德直拱手道：
“陛下，因圣旨被污损，无法行刑，特来请示陛下。”
南帝心知方德直与叶舒尧情厚 ，听他这么说，就猜测方德直故意损毁圣旨，想曲线救人。
只听方德直又问道：
“陛下，微臣有事请示：不知污损圣旨，该当何罪？”
南帝盛怒之下要斩叶舒尧，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听方德直这么说，倒是舒了一口气。
他猜测方德直为了包庇叶舒尧，故意毁损圣旨，然后求情来了。
就方德直这点儿拙劣演技，还来跟他斗心眼儿。
戏耍一下他吧。
南帝端起架子，故意一本正经地说：
“方爱卿谙熟法令，为何有此问？毁损圣旨，自然是死罪了。”
方德直战战兢兢，再次拱手道：
“陛下，若是事出有因，并非故意而为，可否法外施恩？有道是法理无外乎人情，微臣求陛下网开一面。”
“有法而不循法，法虽善与无法等。”
南帝说，“朕之天下，要执法如山，绝不能网开一面。”
就见方德直长吁一口气，站直了身体，将圣旨交给南帝。
“陛下，微臣是当着众多大臣和侍卫的面儿，将圣旨打开的。他们都能证实，这份被毁损的圣旨，是陛下交给微臣的。”
“？！”
南帝打开圣旨一看，羞得差点儿钻地缝了。
闹了半天，自己还是被方德直绕进去了呀。
若是正经八百地追究起来，自己也犯下了死罪！
“呃......这个......”
南帝支吾着为自己辩护：
“这毁损圣旨者，并非朕，而是......鸟！是什么鸟飞到朕的寝宫，把圣旨搞成了这样。”
方德直正色道：
“陛下不可推卸责任！明明是陛下没有看管好圣旨，却将责任推到鸟身上。我朝法律的约束范围是天晟君臣子民，并不针对任何鸟兽。”
南帝尴尬，只得问方德直：
“就这么个疏忽，朕也不是故意的。方爱卿这是要朕伏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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