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叛贼


  隽王的脸色,这才稍微和缓了些:

  “你回来时,王妃没让你带一封信、一句话或者什么东西来?”

  “没有没有。呃……有!”

  一见穆寒又杀鸡抹猴地使眼色,风悉倒是学会了急中生智:

  他从袖中取出一瓶药膏,恭恭敬敬地呈给隽王:

  “这是王妃亲手调制的。王妃说王爷在边关,怕有伤着的时候,让我给王爷您带来,说……”

  “她说什么?”

  隽王的声音里,漾满了柔情蜜意,差点儿把穆寒腻歪吐了。

  “王妃说王爷带着药膏,只当她在身边,照顾着王爷呢。”

  “本王就知道,她心里只惦记着本王!若不是怕这里艰苦,本王还真的想带她过来……”

  见隽王沉醉于他的药膏中,穆寒和风悉悄悄退出了他的营帐。

  风悉抬袖抹了把脸上的汗,神情看上去很痛苦。

  “你怎么了?!”

  穆寒白了他一眼,

  “怎么跟人欠你一百两银子不还似的!”

  “是王爷他欠我一瓶药膏!”

  风悉委屈巴巴地说,

  “那瓶药膏是我的!王妃看我从树上跌下来崴了脚,给了我那瓶药膏,被王爷抢走了!呜呜……”

  他哼哼唧唧地,悼念着他逝去的药膏。

  “切!嗤嗤……”

  穆寒拍了下风悉的脑袋,

  “丢膏保命,丢膏保命!你得感激那瓶药膏,不然,你不知挨王爷多少窝心脚呢!”

  “真的?”

  风悉目光熠熠,神采飞扬地摸着自己的脑袋,庆幸自己劫后余生。

  ……

  边关烽火硝烟,天晟京城却依旧浮世落花,红尘里千丈繁华。

  天晟帝最近心情颇佳。

  在他卧榻之侧长达几十年的镇南王家族,轰然覆灭,他终于能安安生生地睡踏实了。

  虽说西南还有叛乱,可朝廷已经掌握了西南二十州,镇南王余孽只剩下了二十州,威胁不大了。

  这场胜利来得太突然,太神速。

  他也听说,隽王夫妇在其中做了不少功课,居功甚伟。

  目前朝中的局面,他觉得挺和谐、挺稳定。

  裕王的太子,虽说是他受镇南王胁迫册立的,但镇南王的势力一倒,裕王,却也成了太子的不二之选。

  他是长子,又有以姚相为首的内阁的支持,王妃姚玉儿还有天承方面的关系,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了。

  裕王和隽王一文一武,文的端居朝堂理政,武的纵马镇守江山,天晟朝一定坚如磐石,绵延无疆。

  最近,天晟帝听如妃说,姚玉儿有喜了,又怀上了裕王的骨肉。

  隽王这边已经有了嘉羿、叶祺,如果裕王能再得一子,那皇家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天晟帝心情闲适了,对皇孙嘉羿的功课,就看得更严格了。

  每天五更过后,就派人将嘉羿接到宫里,和天佑一起读文练字,习练武艺骑射。

  不过,太后和皇后贵妃怜惜他们年幼,常常找各种借口,将他们带走玩耍一会儿。

  这日,夕阳落到王府角楼顶端时,唐嬷嬷就照例备好车,出王府去接嘉羿了。

  音宛看着唐嬷嬷的车出了王府,抿嘴一乐。

  嘉羿不回来,唐嬷嬷就跟丢了魂儿似的,不断地抬头看太阳,从东边看到当空,再看它一寸一寸地向西斜下去。

  她襁褓中就没了娘亲,唐嬷嬷视她如亲生,将她一点一点带大。

  因未婚就有了嘉羿,她这个失节的女子备受白眼儿,日子很不好过。

  只有唐嬷嬷一如既往,像当年抚养她一样,承担起了抚养嘉羿的责任。

  在她心里,唐嬷嬷就如同她的娘亲一般。

  急促的马蹄声突然响起,由远而近飞驰而来。

  音宛抬头一看,竟是唐嬷嬷乘坐的马车返回了!

  她明明刚出王府不久,应该没这么快,就接了嘉羿回来。

  而且,这辆马车不对劲儿!

  车轮转得飞快,“吱呀吱呀”压着地面,车夫神色严肃,不停鞭打着马背催促马行。

  马车过处,有什么液体在滴落,还隐隐有一股腥味儿传过来。

  转瞬间,马车已到了近前。

  音宛也已看清,从马车上滴落的,是鲜红鲜红的血!

  难道谁受伤了?

  地上的血量很多,可见伤者伤势严重。

  音宛的心顿时紧紧揪了起来。

  难道唐嬷嬷受伤了?

  她一个箭步越过去,一把推开车夫,掀开了车帘

  车厢里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唐嬷嬷紧张、惊惧和央求的神色,首先跃入音宛的眼底。

  然而,受伤的却不是她。

  伤者,是唐嬷嬷竭力搀扶着的一个中年男子!

  那人大约四十岁年纪,脸微胖,前胸被刺了好几个伤洞,其中一个血洞几乎有鸡蛋大。

  他用手捂着,鲜血还是不住地从他指间往外涌。他脸色苍白,身上也因失血过多而打着哆嗦。

  “宛,宛儿,有追兵!”

  唐嬷嬷满眼歉疚,显然为自己给音宛招致的大麻烦异常不安。

  “进这间屋!”

  音宛随即扔给唐嬷嬷一包药,“给他吃一半儿!你们不要出来!不要出声!”

  随即,隽王府门口喧嚷吵杂,尚季公主带着人马,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何音宛,叛贼逃进了你们王府!你马上将他交出来,不然,我到陛下面前告你破坏两国友邦关系!”

  “什么叛贼?我何曾见过你说的叛贼?”

  “哼!休得狡辩!”

  尚季公主冷笑道,

  “那叛贼受了重伤,血滴在地上,本公主就是循着血迹找到你府上的,你还想抵赖?!”

  “我说怎么就赖上我了,原来真有这么凑巧的事!”

  音宛一示意,一个仆从赶紧进屋里,拎出了几只还在垂死扑棱的野鸡,两只野兔。

  “今天到山上游玩儿,顺便打了了些野味儿,这不刚带回来嘛,你瞧瞧,是不是你说的叛贼?”

  尚季公主看着喉咙处还在向外冒血的猎物,满腹狐疑。

  她抬头四下望望,花、树、院墙、房屋都静默着,脚下血迹确实也是止于这间放猎物的屋子。

  可是,她的手下说,看见叛贼上了一辆青色的雕饰龙凤纹的马车。

  只有皇室亲王的马车,才能雕饰龙凤纹。

  这是不是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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