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别来可安好?
“废物!你们是做什么的?!小合怎么哭成这样?!”
伴着一声怒吼,小合被南帝抱了过去,小心地呵护在怀中,喔喔哄着。
绿珠吓得跪倒在地,不敢作声。
端着牛奶碗出来的侍墨见状,也赶紧跪在绿珠旁边,等待训斥。
“咯咯咯......”
担心绿珠侍墨被罚,小合故意笑出了声,眼里还带着晶莹的泪花。
“诶,宝贝儿,小合看到父皇了,就这么高兴,是不是?”
看到女儿笑,南帝顿时怒消了,开开心心逗弄女儿,跟她说话:
“你怎么老是咬这个药瓶盖儿啊,父皇拿走好不好?行行行,不拿,小合喜欢就留着吧。
“想父皇了没有?父皇上朝都没心,一直在想小合啊!对了,饿不饿?”
南帝从侍墨手中接过温好的牛奶,一勺一勺地喂小合喝了。
看她打了个小呵欠,知道她困了,南帝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小合乖,小合睡前喜欢听故事,那父皇就给小合讲故事听。就讲讲父皇小时候的事吧:
“那时候,父皇跟着傅太傅,在他的私学里读书。天太热了,他学院里面有一条溪泉,里面很多鱼和荷花,父皇就偷偷溜出来,下河里游泳,捉鱼,玩得忘了时间,被太傅知道了。
“太傅拿着大戒尺,站在溪泉边上等着。父皇一上岸,就被太傅抓住手,两个手心都被狠狠打了十戒尺,手掌肿得老高,好多天都拿不了狼毫,还被太傅逼着要居学(作业)。
“太傅是个极有学问的人,管得也严厉,父皇小时候可怕他了。”
小合眼睛亮晶晶的,小嘴角咧开笑了,看上去还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
这神情,让南帝觉得甚是好玩儿。
怎么小合跟就像能听懂他的糗事,还嘲笑他似的?
看小合没有睡着,南帝就再来一个故事:
“小合这么乖,安安静静的,是不是很喜欢听父皇讲故事?父皇再给你讲讲,你娘亲的事吧?
“你娘亲是世间最美、最有本领的女子......”
南帝抬头,仰望着宫墙外面的一方天空,陷入了沉思。
宛儿撇下小合,到哪里去了呢?
飞鸿司并没有查到,她的蛛丝马迹。
没有去天成,没有去天启,京城四个城门的驻军,都没有看到她出城。
贵太妃这次没有为难她,宫里风平浪静,也没发生什么事。
好端端的,她为什么丢下女儿,不辞而别呢?
“陛下,”
绿珠端来一盘洗净的柑橘,已经用刀将皮切开了几道,
“这是御膳房送来的,您用些吧,小合让奴婢先抱着。”
南帝将小合给绿珠,自己亲手拿了小勺,将柑橘里的籽拨出来,将果肉用牙签挑出,压成糊糊,喂给小合吃。
“陛下,小合还太小,不能吃这些。”
“谁说的?”
南帝不以为然,
“小合的娘亲说,吃水果,能补充很多维生素,让小合吃点这个,更有营养。”
他拿着小勺喂小合,小家伙咂咂嘴,很快乐地吃掉了。
“瞧见没有?!”
南帝更加受鼓舞,又压了些果肉,小心翼翼地喂给小合。
“陛下可真是偏心。”
绿珠颇有感慨地说,
“陛下对小公主这么宠爱,可当年,对嘉羿殿下,可没有这样。”
正在喂食的南帝,手在空中顿了一下。
对嘉羿,他确实是很有愧疚的。
“当年,朕上了姚玉儿的当,误会了皇后母子。回想起来,朕心里也很惭愧。这是朕心里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
“可惜我们主子丢失了部分记忆。”
侍墨遗憾地说,
“要不然,她跟陛下伉俪情深,琴瑟调和,是一对儿神仙眷侣,谁都羡慕不来呀!”
这番话,触动了南帝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的心痛了会儿,再去看小合时,小合已经合上眼,睡着了。
见绿珠把小合抱走了,南帝回到自己的寝殿,望着这里的布置还如当初一样,只是少了一个如花笑靥的女子。
他抬头,恍若看到音宛像往日一样,坐在桌案边,翻看着医书,还转头对他一笑,说:
“陛下,你回来了?喝杯热茶吧?”
不知不觉,南帝来到桌案边,坐了下来。
旁边的书柜上,放着音宛喜欢读的书。
他随手抽下来一本,随意地翻着。
一封折叠的书信,赫然出现在眼前。
打开一看,正是宛儿娟秀如簪花的漂亮字体。
“玉公子,别来可安好?”
入眼看到这句话,南帝知道,这封信是写给玉允珩的。
往下看,音宛写的都是回到天晟皇宫以后,生活中的各种烦恼不顺,还有她内心的孤单。
她说,贵太妃不让她看望儿子,宫女、嬷嬷虽然明面儿上不得罪她,可背地里都不把她当回事儿。
她在宫里很孤独,像生活在一群陌生人之间。
连做梦都想逃离这里,可是南帝霸道专横,不顾她的感受,将她圈进在这皇宫里,
每天她都度日如年,就像坐牢一样难受。
为了改变这消耗人的无聊生活,她多次从宫里逃亡,可总是失败。
心中,表达了她每次失败后那种悲伤的心情。
“玉公子,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感觉到:您说得对:我已经不是何音宛了。
“属于何音宛的生活和各种关系,都不属于我。
“我发现在我心灵深处,一直在渴盼着天成的牧草,蓝蓝的天空,清澈的大河,肥沃的土地,成群的牛羊......
“那里,才是我的家乡,是我想望的地方,是能让我心灵栖息之所。
“可是,南帝却硬把我当成他的皇后。他不知道,跟他在一起相处,让我不快乐,我跟他之间的相处很别扭,浑身不自在。
“虽然,也不能说他对我不好。可我对他的任何示好表现,都感觉不舒服,有压力,有隔阂。
“跟玉公子在一起的感觉,就大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天性的释放,可以随心所欲,十分轻松自由。我觉得,两个人能否在一起,首先就要看相处时的感觉。
“如果相处时很累,很别扭,那不管一方对一方有多好,对对方来说,都是一种感情的负累,一点儿都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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