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闹刑部大堂
第二天，“强占土地”一案，在刑部大堂开始了审讯。
到案的证人很多，堂下跪了一大群人，男女老少都有，看打扮儿，有穿葛衣短衫的，有穿绫罗锦袍的。
刑部尚书阮德发端坐大堂上方，神情严峻。
他往堂下扫视一眼，脸色和悦了些，很温和地询问符员外事情原委。
符员外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陈述了一遍。
阮德发很认真地听着，期间姚弼多次插嘴，都被他厉声喝止。
问过符员外，阮大人眉宇间带着怒意，将惊堂木一拍，质问姚弼道：
“大胆姚弼！天子脚下，岂容你强夺人田，横行不法？！你还有何言可辩？”
姚弼连声叫屈，辩解道：
“大人不可信这刁民的一面之词，小民哪里敢横行不法？！那三百亩良田，委实是小民拿银票买来的呀！
“都是这刁民狡诈险恶，明明收了小民的银票，却又昧掉，反诬小民仗势，夺了他的良田。还望大人明断！”
阮大人自然不肯轻信，就让他拿证据出来。
谁知姚弼人证物证，拿出了一大堆：
有到银庄去取银票的收据，有双方交易的合同，上面还有符员外盖的手印。
最重要的证据，是那一张张实实在在的地契。
人证方面，有银庄小伙计，有交易时的见证人符家庄的里正，有证实符员外在田地里闹事时，说过银钱给少了话的证人，还有堂堂的京兆尹大人。
阮大人认真地查证完，锁起了眉头，看向符员外：
“姚弼这边证据充分，无可辩驳。不知符员外这边，可有什么可以作证？”
“他们......”
符员外指着那些红唇白牙说瞎话的人，气得浑身哆嗦，
“他们颠倒黑白，做假证！”
阮大人摇摇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打官司，双方各执一词，本官能信谁？！当然只能信证据了！姚弼那边人证物证俱全，可符员外你空口无凭啊！”
“阮大人！是不是谁弱小、谁看上去可怜，谁就有理了？！”
姚弼振振有词，开口了，
“证据确凿，铁案如山！姚某家有万贯，良田千顷，也算是富甲一方，哪里会强占他那点儿薄田？！
分明是这老儿奸狡诡诈，想多赚我些银钱，所以散播谣言，故意讹诈于我！还望大人明辨是非曲直，将这老匹夫绳之以法！”
符家人一看堂上风向陡转，又是生气又是着急，可他们确实百口莫辩，也拿不出一丝一毫的凭证啊！
无奈，他们只得高呼冤枉，跪在堂下叩首不止，希望阮大人能明辨真伪。
跪在堂上的符员外，见众多人睁眼说瞎话，本已气得哆嗦，如今又遭倒打一耙，成了千夫所指的老无赖。
“你！你含血喷人！”
符员外指指姚弼，又满眼热泪看向阮大人，
“大人！小老儿......小老儿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
他满腹冤屈，说了也没人信，不说又憋屈得要死，气血逆行，竟“呕”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
“父亲”
符家儿郎们痛呼一声，个个气得落泪，捶胸顿足，可全都无可奈何，有心无力，连搀扶一下老父亲都不能够。
按规矩，他们只能在堂外听审，没有传唤，是不允许进入刑部大堂上的。
“狗东西！敢欺负我爹！”
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极美的女子，突然踢翻几个守在堂下的衙役，气哼哼地闯进了大堂。
她先搀扶起符员外，说了声“爹，您起来！谁敢欺负您，九妹揍死他！”
她转过身，瞪眼看着姚弼骂道：
“你这老狗！强占我爹的田地，还敢骂我爹！你丫的活腻了！”
叉腰骂人的期间，又有几个衙役上去想拉她，被她随意一挥袖打翻了一片。
那姚弼知道这个傻女子厉害，慌得往后退，可哪里逃得了？早被九妹“嘭”一下薅住了衣领。
“老匹夫！恶霸！看我今日不揍死你！”
边说边左右开弓，照着姚弼劈头盖脸地打。
“快！快拦住她！”
阮德发一看，可不得了！
若姚弼在他的大堂上被打出毛病，姚相那里他可怎么交待？！
衙役们已看出这疯女子颇有蛮劲儿，不敢大意，举起手中水火棍，一起将九妹围在当中。
这下，阮德发长舒口气，重新摆上威严腔调，喝道：
“大胆刁民！竟敢咆哮刑部大堂，殴打......”
话音未落，就见衙役们被打得倒的倒，翻的翻，奔的奔，逃的逃。
有一根被踢飞的水火棍，在空中翻转一周，“呜”地一声朝他面门飞来。
“呀”
阮德发威严尽失，惊叫一声，“嗖”地躲进了公案底下。
“啊呀！啊呀！啊呀呀，啊”
就听外面姚弼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夹杂着符员外毫无功效的劝阻声。
姚弼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后来听到“噗通”倒地的声音。
阮德发哆嗦着手，在公案下方悄悄撩开桌布一角，看到姚弼跌在地上，满头满脸都是肿胀和血块儿，像癞蛤蟆一样虚弱地吐着气。
“还有你！”
九妹却还不罢休，又将目标对准了那群人证中，最衣冠楚楚、一枝独秀、闪光耀眼的京兆尹大人。
“啊？本官......不不不，本官没有......”
他一个劲儿摆着手，似乎想使那个傻子明白，他是无辜的。
傻九妹一直在堂下听审，虽然听不懂堂上都说些什么，可当这个京兆尹讲话时，她听到哥哥们咬牙骂他“狗官”。
“打的就是你这狗官！”
“啪！”
一个耳光甩上去，那京兆尹原地被动地摇了一个圈儿，脸肿了半边儿，牙齿掉了两颗，嘴角垂下了一道血流。
“啪！啪！”
紧接着又跟过去两个耳光，速度之快，力度之重，连听到声音的人都觉出了巨痛。
京兆尹眼前金星直冒，嘴角的血流扩张了，天在旋地在转，脑袋像要炸裂似的。
他痛苦地抱住了头，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还有你们！”
打人者抬起手臂，指向方才做伪证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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