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让她渴死才好
音宛突然觉得眼底模糊，将眼泪忍下去，接着说：
“我曾经把我当成何音宛，可我真的是吗？！我仔细想了想：我其实不是了！我也不是婉婉，我变成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一个病人！
“就像一个精神病人，告诉别人说她是王母娘娘！她心里认定自己是！可周围人都知道：她不是！她只是精神错乱了！
“我跟她一样！我只不过是一个误以为自己是何音宛的人，就因为我的思想受她操纵！你明白吗？！我也是精神病！”
压抑的情绪遏制不住，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南帝吃惊地凝望着她，想过来安抚，被她甩开了：
“你不要再限制我！让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或许我需要疗伤，需要康复！我明日就去天启！”
“不能去，宛儿！”
南帝再次阻拦她：
“苏日勒做事不择手段，他不会再让你回来的，也不会同意你去天成！””
见自己的心愿无法达成，音宛也不听南帝说话，一摔门进了房间。
次日请安回来，音宛见绿珠和侍墨在院子里跪着。
她诧异，询问道：
“你们两个跪在这里做什么？！谁让你们跪的？”
绿珠从眼角扫她一眼，不作声。
侍墨语气谦恭，赔罪道：
“皇后娘娘，都是奴婢们服侍不好，惹娘娘生气，陛下才责罚奴婢的。”
绿珠没好气地说：
“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 明明是娘娘跟陛下告状，说奴婢俩对娘娘有敌意，服侍得不好，怎么一回头，就忘干净了？”
音宛这才想起，头日跟南帝讲话时，不提防说出过这句话，没想到南帝因此处罚了这俩丫头。
“起来吧！”
音宛吩咐。
侍墨看看绿珠，看样子是想征求她的意见。
谁知绿珠跪着不动：
“奴婢可不敢起来。陛下让跪半个时辰，还不到时间呢。别一会儿又抓着奴婢这个不是，再想出什么法子惩治。”
听绿珠阴阳怪气的，音宛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随你便儿吧，愿意怎样就怎样。”
音宛进房间里，耳朵却不由地倾听着窗外的动静。
她还是心疼这两个人的。
谁知二人低声对话的声音，差点儿把她气乐了：
“偏不起来，不给她倒茶，让她渴死才好。”
绿珠的声音压得很低，可音宛听力惊人，还是一字不漏听进了耳朵，
“侍墨，你看出来没有？！这个女人，是个两面三刀的主儿！表面上假惺惺的装好人，背地里悄悄使刀子！”
“切！你小声点儿。”
侍墨赶紧阻止她，“别给她听见了。”
“她听不见。就算听见也不怕她！”
绿珠愤愤地说，
“大不了再去陛下那里告我一状，我也不在宫里呆了，求了圣旨回家去。在宫里还有什么盼头儿？
“先皇后在时，知道疼我们，体恤我们，还为我们的将来打算，帮我们相看好人家。这个女人能指望吗？她巴不得害死我们呢！”
听见这话，音宛都有点儿羡慕原来的何音宛了。
现在的她，哪里还有这份心思。
她只想早点儿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觉得陌生又不真实的环境。
第二天，南帝上朝去了。
音宛将自己的行囊打点好。
很简单，只带了两件儿换洗的衣服，放在马褡裢里。
出宫时，侍卫陪笑行礼，问道：
“皇后娘娘要去哪里？”
“出去骑马！让开！”
“呃......娘娘，咱们宫里有马场啊！还有太监在那里伺候着，娘娘在那里骑马，更安全。”
“我想出去骑！让开！”
“是！”
侍卫也不敢强拦，赶紧吩咐让开道儿，放音宛出去了。
音宛骑着马，沿着玄武街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拐到了朱雀街上。
这里依旧跟往日一样，车水马龙，繁华热闹。
两边市肆幌子招展，掌柜、伙计吆喝着招揽生意，她的鲜花店已经关闭了，变成了一个包子铺。
宛药堂还在，生意依旧兴隆，店里顾客很多。
看见宛药堂，音宛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儿。
物是人非了。
她不知道这药店，还算不算是她的产业了。
“别了，过去的何音宛。”
音宛心一横，两腿一夹马肚，往城南方向而去。
她答应过苏日勒，去看望他的小皇子，再照看一下陶颖儿的。
苏日勒为了她重生，付出了沉重代价，她应该去看望苏日勒，不能对他食言。
远远的，望见南城门了。
城门关着。
守城官带着军士，整整齐齐地站立在城门两边。
看到她的马靠近，守城官上前，拱手道：
“卑职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为何出城，还不带侍卫？”
音宛身着常服，不知这守城官怎么能轻易将自己认出来。
“我出去遛马，解解闷。不违规吧？”
“不违规，不违规。”
守城官再次拱手，恭恭敬敬，
“正好，我们头儿也准备出去遛马，就让他在鞍前马后，保护娘娘吧！”
音宛心说：
“这守城官也不知是真心想保护我，还是监视我。随便他吧，区区一个将领，难道还能看得住我么？”
就听守城官吩咐军士说：
“请头儿出来吧！”
城门旁边的小屋，门开了。
一位身姿颀长的头儿，弯了弯腰，从小门里出来，笑盈盈地向音宛走过来。
音宛一看是他，心里“咯噔”一下。
“我正好也想去遛马，就出来了。若早知道你有此意，一定叫叫你。走吧，咱们一起去！”
音宛一脸黑线。
这次逃走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她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将戏演下去：
“喔，好，一起去吧。”
心里却说：
“讨厌死了！你不是上朝了吗？！怎么会跑出来遛马？真是个昏君哪！”
没办法，只能装模作样地去遛马，心里还希望能一骑绝尘，将那个讨厌的尾巴甩掉。
然而，不管她怎样快马加鞭，“尾巴”一会儿跑前，一会儿错后，与她的间隔距离总超不出三米距离。
音宛决定孤注一掷，最后再拼一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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