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


“钥匙就在箱子里,你可千万要接好了。”

她微微一笑,把箱子单手拖起来,在男人渴望的目光中反手抛向了远方。

运气不错,她这一扔,至少扔出了十多米,又顺着斜坡往下一直欢快的滚,

和她现在的方向背道而驰。

“你最好没有骗我。”

箱子与面前的少女,男人犹豫了一会,果断选择了前者,转身飞速跑了过去,

伊普特趁机漾起了鞭子,战车再一次驰起,兔子和倔驴可能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跑得飞快,

战车的身后带起了一股滚滚烟尘,很快就跑到了安全地带,

这个位置已经能看见塔尼斯军营的轮廓,沙地里的一圈围栏,里面是一顶接一顶的帐篷,黑压压的士兵在里面工作着,锻造兵器的声音隔了这么远都可以听的见。

这里就已经有卫兵在附近巡逻了,

视线里出现了一辆陌生的战车,上面还站了两个人,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举起手中的长矛,快速的跑来。

“什么人!军营重地不可接近!”

长矛在面前架起,林雅拉下了脸上用来挡风沙的面巾,

“我是阿蒙霍特普殿下的王妃,殿下还好么?”

两个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脸疑惑的样子,

是听说殿下迎娶了一位王妃,而且很受宠爱,但谁也没见过王妃的存在啊。

面前这位真的是么?

不行啊,谁也不敢认。

“有什么信物么?”

信物?

林雅愣了愣,她还真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当做信物,

首饰之类的东西她嫌沉经常不戴,现在紧急出门,一时间到哪里可以找证明自己是谁的物件?

“这个...我没有...不如你们带我到他面前去?阿蒙霍特普现在没空的话,图特摩斯也行,他们都认识我。”

两个士兵还是摇头,不行,万一不是呢?要是不是的话,太近的距离都足够让殿下和将军遇刺了,这种口子不能开。

怎么说都不行,林雅一咬牙,用匕首削下一截自己的长发,

这个应该可以证明自己了吧。

士兵把头发传阅了一下,其中一个再度抓起头发飞奔了起来,往军营的方向。

“殿下在前线还是军营里?”

伊普特趁着这个时间问向留下来的士兵,

“在军营里。”

伊普特冲林雅点了点头,还好,没有扑空。

“那有受伤吗?”

“这个...”这就属于机密了,士兵收住了口,任凭伊普特怎么旁敲侧击都不再回答了。

这个回答让林雅心中一紧,

他不回答...不回答是不是代表阿克沙真的受伤了?

前方的道路上泛起了滚滚烟尘,一匹骏马疾驰而来,她的心顿时放了下来,那上面的人赫然是她心心念念少年,

说是少年已经不太准确了,不知道是有多久没有整理自己,青色的胡茬蔓延了整个脸颊和下巴,颇具现代阿拉伯人的样子,

头发有点长了,不再是记忆里的齐肩,到达了肩胛骨的位置。

多日的风吹日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粗糙的厉害。

再不是少年的模样,而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军营和这里只有短短的不到两百肘尺的距离,阿蒙霍特普却连一刻也不愿意多等,骑了营里最快的马赶来,

天知道他收到那一缕齐齐断开的头发着急成了什么样子,那样的色泽,那上面熟悉的味道,让他瞬间认出了归属,他还以为是敌人劫持了林雅,话都没有听那士兵说完,就赶了出来。

待到看清那人安然无恙,心里的弦瞬间就怂了,伤口在这短暂的路程迸裂,又被他刻意忽略,

待到一丝鲜血渗透了绷带,痛感这才被他接收,他却连一个皱眉的表情都没有,

直直的走过去,把林雅从战车下打横抱了下来。

怀里的小女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你受伤了?快放我下来!”

她不敢动,怕动作大一些又碰到他的伤口,只能出声希望他能把自己放下来,

却没成想他不仅没有,反而抱的更紧了一些。

“你不动,我就没事。”

阿蒙霍特普轻轻的笑了一声,侧头去问她身上传来的芳香气息,心情甚好的样子。

“可是...”

“没有可是。”

他在那头秀发上轻吻了吻,发出了一声类似陶醉的叹息,

“雅雅,我好想你。”

我想你,发疯的想你,因着这一点,他才心切的想要攻打下沙鲁亨的堡垒,却没成想一时不慎被人砸伤。

阿蒙霍特普殿下自军营外抱回了一个女人,长什么样看不清楚,女人把头埋进殿下的胸口,一丝容貌也看不见,只能看见一头极美的栗色长发在风里飘飘荡荡,勾起一抹引人遐思的弧度。

面前就是军营了,里面的人多的要命,这种姿势好像对他的形象不太好,但他执意不肯放下自己,林雅只能把头缩起来,尽量的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很快就到了主帐,门帘落下,彻底的挡住了外面投来的或多或少探究的目光。

里面的装饰很简单,一张长桌,一卷草席,装着军令的木箱,低矮的棕榈垫床板,配上一只木头做的,看起来就不怎么舒服的枕头。

一旁地面的沙地上还画着行军地图,用草杆画出了地形,山脉和尼罗河支流,一支草杆深深的插进沙地里,画着一个大大的叉,那是沙鲁亨的位置。

他把林雅放下,轻轻的放在一旁的床上,这才可怜兮兮的叫声疼,

绷带早已被鲜血染透了,连外面的贯头衣上也沾染了血迹,林雅心疼的要命,又不忍心责怪他,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伸出手帮他脱下了上身的衣服,

看得出来他出来的很匆忙,衣服穿的凌乱,该穿在里面缝合的地方现在大刺刺的露在外面,连腰带也没有系上,绷带上的结也扎的并不紧,松松垮垮的。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士兵拿着头发来找他的时候,军医正在给他包扎,还没有包完他就胡乱披了个衣服跑了出来,

好在是他想错了。

绷带一圈一圈的解下来,把那伤口全面露了出来,林雅的眼泪瞬间就掉出来了,

那伤口的面积很大,整个肩膀都是青紫的,上面扎了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看伤口就知道是被狼牙棒之类的武器砸伤的,

要命的是,这样的伤口不止这一个,他的身上还有别的伤,刀伤斧伤,箭伤,

明明之前还没有的,

这才多久就伤成这个样子?

那些伤口半就不新,有些已经愈合了,长出了新肉,只留下淡淡的一条痕迹,有些结成了褐色的痂,像是魔鬼的利爪扒在他的身上,

她的手指隔空在他那些伤口上点过,哪怕是已经愈合,她依旧不敢碰上去,眼泪一滴一滴从眼里落下来,这该有多疼多啊?

他怎么从来都不说呢?

阿蒙霍特普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他只是想让撒撒娇让她心疼自己一点,却没想到把她惹哭了,

“我不疼,真的不疼。”

他慌了,手足无措的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的伤口上戳了一下,又出了一缕鲜血,

惹的林雅尖叫一声,慌乱的满屋寻找绷带和伤药,

阿蒙霍特普无措的看着她,她专心的翻找着东西,急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她额角的头发被汗水沾湿,丝丝缕缕的黏在脸上,她却连拂一下的动作都没有。

这样会不舒服的吧..他愣愣的想着,然后走上前去挑起她脸上的发丝,轻轻别在耳后,

“回去坐好!”

“......好”

雅雅好凶,不过怎么办,哪怕是这样,他也觉得好喜欢,比蜂蜜还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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