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暗牢
战楚炎与花想容冷战几日,当真是在前院悄无声息的将青莲从小门抬了进来,府外头大张旗鼓的闹的人尽皆知,宋梁溪更是让人将消息传到了太师府门口去,萧远山没什么作为,倒是萧燃再没出现劝说战楚炎纳妾。
那天夜里,风雪很大,青莲蒙着粉盖头坐在床上,一等便是一夜,蜡烛烧尽,灯油烧干,却不见战楚炎的人,她顿生恼怒,掀了盖头,大步冲了出去,门外头的侍卫拦着她不让走,“将军有令,没有他的吩咐,青莲姑娘不得踏出屋子半步。”
青莲恼火上前,扬起手便是一巴掌,侍卫脸上旋即出现五道鲜红的血印,仍旧目不斜视,不肯让开,青莲气急,咬牙切齿的徘徊,“不让我走,那你去请,我现在要见到将军,不然你们谁都别想安生。”
“青莲姑娘若是想喊便喊吧,卑职提醒姑娘,此处临湖,近处无人居住,你即便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来人。”侍卫耿直道。
青蓝气的张牙舞爪,摇晃的一头珠翠叮当响,这些东西是青柠留给她的,她一直都小心收着,自从被战楚炎许诺妾位之后,通通拿了出来,金银满身,富贵逼人。
“那你就去请,我如今是将军的妾室,你应该称我为姨娘。”猩红的指甲指着侍卫的鼻子,恨不得抠上去。
“将军未吩咐,卑职不能越权。”两个侍卫相视一眼,两人抬臂用手肘将青莲顶回了屋子里,屋门哐当一声是上了锁,青莲当即变了脸色,扒在门上,破口大骂。
然而,战楚炎纳妾的消息却在外面成了家喻户晓,茶余饭后的谈资,“前些日子还有人说战将军长情,还不是纳了夫人身边的妾室?”
茶棚里来往许多人,与那茶摊上的老板说话,大多说的关于镇北大元帅战楚炎的家中之事。
坐在街边临窗的身穿白日,玉树临风的男人却无心喝茶,听着来外路人的谈资津津有味,他耳畔听闻得全是那战楚炎的消息,那人冷冰冰的好似块木头似的,难得供奉给百姓听这些好玩的东西。
他听的正起劲,门口传来宋梁溪的声音,“良王好性子。”
“我在外游山玩水间变听闻了战楚炎许多消息,如今一回来,倒是物是人非。”良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梁溪,示意小童给宋梁溪倒了茶,“战楚炎也是个痴情种子,如今这个夫人的婢女又是何事?”
“还不是被逼无奈。”宋梁溪叹了口气,“你那皇兄是个犟脾气你也知道。”
良王和明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两人的性子却是南辕北辙,明王喜权术手段,良王好潇洒自由,欧阳玉修登基以来,良王少居京中,多数在外游历,再不济躲在封地中潇洒快活。
良王眼眸不自在的闪烁两下,嘿嘿一笑,拿着杯子倒嘴边,只是举着却不喝,“听闻战楚炎近日又常去清风楼了,那里头的姑娘生的清秀,又妩媚多情,可比别的楼里的好玩许多。”
宋梁溪呵呵一笑,“良王久不在京中,却能知道京城风月之事,倒也是奇闻,莫不是良王在京中留了眼线?”宋梁溪说着,顿了一下,打量着良王的面色果然变了两分,才接着道,“专门打听风月之事?”
良王松了口气,装模作样的喝了口茶,抬起头,瞪着宋梁溪,“你这小子也忒没大没小了,本王的笑话也是你能说的?”
宋梁溪晃晃头,“你皇兄用程寒久的案子遛狗似的耍了我多日,我累的眼皮子打架,还要过来与你喝茶,调侃你几句,也算是帮你皇兄日行一善了。”
良王蹙起眉头,样子说不上的难看,他沉默不语,似乎思量着什么难以开口的事儿,宋梁溪也不催他,找来小二要了一壶烧酒,二两牛肉,一碗阳春面,趁着良王不声不响的功夫,几口吞进肚子里。
小童看的憋笑,被宋梁溪横了一眼,索性转过身去,良王是个不拘于礼的,身边的下人也跟着散漫,而他每一次来,身边的小童都换了一个,唯独家里的王妃之位空了许久,太后一年到头找不到人,索性也就随了他去了。
“阿宋。”
半响过后,良王迟疑的开口,神色犹豫不决,“我知道有些事让你为难,但不得不说,我与皇兄虽然从小感情淡漠,但毕竟是同胞兄弟,血浓于水,母妃临死之前,千言万语嘱咐我千万不能和皇兄反目,若是,若是到了那一步,能不能放他一次。”
这下,宋梁溪不说话了,他给良王倒了一杯烧酒,米黄色的酒杯里,清亮的酒水里面微有浑浊,良王看了一眼没动,宋梁溪眼眸子波闪,“良王日前不是最不在乎这些,酒这东西都是好东西不是?”宋梁溪说着痛快的喝了一杯,然后拿着空杯子在良王眼前晃了一晃。
良王讪讪的笑,“皇兄日前送来了几瓶梨花白,醇厚留香,再看这些当真是俗物。”
宋梁溪一怔,放下酒杯,清了清跟着酒一般发了混的嗓子,“此次回京,良王与明王关系甚好。”
良王不自在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良王便不恨他了?”
良王之前有一钟情的女子,父亲是穷秀才,明王却看不上她家境贫苦,万般阻挠终究横刀夺爱,将那女子抢回府中,偏生还要说她嫌平爱富,看不上良王性子软弱,此后,良王便与明王反目成仇,兄弟二人相见如路人,那女子过府不多久便香消玉殒,但明王府的后院却始终莺莺燕燕不断。
良王更是一蹶不振,卸了京中的差事,从此山高水远,浪迹天涯,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人一次。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如何和活着的人计较?”
“良王不好奇秀如姑娘是如何死的?”
良王愠怒,拍桌而起,他鲜少动怒,尤其是在人多耳杂的百姓之中,“宋梁溪,自古君臣有别,日前我待你如兄弟......日后希望不会变。”
良王走了,背影仓促,仿若在逃。
他走后不久,战楚炎便来了,坐下点了一壶烧刀子,与宋梁溪相对而坐,谁也不曾开口。
外面的茶摊上空了,掌柜子收了桌子,揉搓着手躲到茶楼中来,看着战楚炎二位,笑呵呵的,“今日是老母的生辰,小店小本经营送不起大的,便送二位两壶酒吧。”
酒送上桌,平淡无奇的烧刀子,他们与老板倒是熟络了起来,说起喜好白衣的良王,茶老板侃侃而谈,说来也奇怪,良王每每过来,身边总带着不同的女子,这些女子虽不是同一个人,但神韵看起来都有几分相似,老板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也凑过去与良王说上几句。
良王性子平和,倒也不曾动怒,与老板说了许多过往,虽然浅薄,听起来倒也称奇,说那良王是在悼念一个姑娘,他心中有愧,有悔。
末了,战楚炎多给老板十两银子,银子不多,但老板是个老实人也是不肯收的,听闻是战楚炎给他母亲的贺礼才腼腆的收下,说什么等下次再来,必然给他最好的茶。
战楚炎二人没骑马,没坐车,徐徐步行,迎着和熙的晚霞,与众多收摊归家的小商小贩背道而行,“暗牢已经准备妥当,大哥决定好了?”
战楚炎做这事没和花想容商量,但从两人的谈话中,花想容似乎怀疑了什么,他心中犹豫不定,迟迟不肯决定。
“若是大哥放心,不若找个借口放了她也行,引蛇出洞总要付出些许代价。”
“不可,若是如此必然会惊动了想容。”
“如今京中闹的满城风雨,即便府里的人安生不说,府外那些个风言风语早晚会翻了墙头传到她耳朵里头去。嫂夫人知道是早晚的事,日后会明白的。”
两人相视叹了口气,战楚炎脸色凝重,映着落日的余辉,仿若染了一层薄霜,落寞而凄凉。
将军府的大门敞着,秋意站在门口来回张望,小脸冻的泛着光泽的红。
“你怎么在这?”秋意冻的瑟瑟发抖,与战楚炎行礼的时候,动作迟缓而僵硬。
门口的侍卫各个穿的厚重的棉袄,人群中秋意一身碧绿的衣裳十分打眼,她吸了吸鼻子,睫毛上冻了一层冰,下完了雪反倒比下雪的时候还要冷,小碎步一直跺脚,“夫人让我过来看看,若是老爷回来了,就请过去。”
“夫人如此着急,可是有什么事儿?”
秋意脸色一顿,抿了唇,“下午的时候,汤敏君汤夫人过来了,拿了许多吃食,还和夫人坐了许久。”
“说了什么?”战楚炎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秋意正是感觉到来自战楚炎身上低沉的气压,才越发的不敢说话,她攒着手,小跑跟在战楚炎的身后。良久没有回答。
“说了什么?”战楚炎停下来,秋意直直的撞到了战楚炎的后背上,他的后背宽阔雄厚,结实而坚硬,她撞的鼻子发酸,心里却是波澜四起,脸颊更红了,低着头讷讷的说的含糊不清。
战楚炎不耐得瞥了她一眼,转身提气而行,片刻将秋意甩到身后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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