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晚星怔忪的望着裴砚，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呼吸时的热度。

她咬着唇瓣，眼神是茫然的：“裴砚……”

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她对裴砚的喜欢，又真的只是朋友的喜欢吗？

晚星脑子很乱，她还没有搞清楚喜欢的定义，无论是天道叔叔还是爸爸妈妈，他们都没有教过她这些。

裴砚嘴角弧度越来越苦涩，他手上加重了力道，搂姜晚星搂得更紧，像是把这次拥抱当成最后一次一样。

或许孟如月骂的没错，她的喜欢那么干净，干净到纤尘不染，星星一样明亮温柔。

而他的喜欢……是想占有，想圈禁，想掠夺，想让她目之所及之处只有他一个人，想让她的全世界彻彻底底只属于他。

这里是空中，无论他做什么，姜晚星都反抗不了……

他可以做他甚至想做的事情，谁也阻拦不了……

逗笑她，弄哭她，也全在他一念之间……

某些偏执又阴鸷的念头一闪而过。

裴砚闭了闭眼。

最终——

他终究是一点点松开了桎梏姜晚星的手。

“抱歉，吓到你了。”裴砚气息微乱，眼尾泛红，却还在低沉温和的哄着姜晚星，“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就当没听到。”

晚星不知所措：“没、没有……”

裴砚低垂眉眼，睫毛在冷白肌肤上拓下阴翳，衬得他像只流浪的大狗狗，哪怕被抛弃了落魄又难过，也永远不会伤害他喜欢的人一丝一毫：

“如果你觉得讨厌的话，我以后尽量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晚星更懵了：“啊……？”

她没有讨厌裴砚啊，裴砚为什么一副要死掉的样子。

“我不是故意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喜欢你的……我只是，看到你第一眼就控制不住喜欢了。”

无论是小时候的初见面，还是十八岁的初雪天。

晚星一头问号，她也不知道裴砚怎么了，但能感觉到他越来越自闭，额头抵在玻璃窗上，可怜兮兮委屈巴巴：

“被我这么糟糕的人喜欢上，你一定很困扰吧，晚崽……不对，你应该不想我这么叫你了，那我还是叫你姜晚星，或者姜同学，姜小姐……”

晚星小心翼翼戳戳他的胳膊：“裴砚，我没有讨厌你啊……”

裴砚幽幽：“没关系，你不用安慰我，我懂，我都懂。”

她不过是不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难堪罢了。

夜幕悄然降临，雪越下越大。

摩天轮上一个个小房间，像是一盏盏黑夜里的萤光虫，温暖的闪烁。

转得越来越高，俯瞰游乐园的人就越来越小。

即便下雪也难挡热情，游乐园里热闹喧嚣，星星点点的夜灯连绵成海。

裴砚却没有心情欣赏景色，垂着薄薄的眼皮，又恹又丧的模样。

晚星看到不远处忙碌的工人，她舔了下嘴角，抱紧了拍立得。

她的沉默，对裴砚来说，就像凌迟一样。

一颗心碎得体无完肤，心上的小鹿两脚一蹬嗝了屁，盛开的玫瑰一朵朵枯萎……

倏然，咻的一声——

“裴砚。”

和少女温软甜糯嗓音同时响起的，是烟火升空的声音。

漆黑广阔的夜空，刹那间绽开明亮璀璨的烟火，火树银花般在天幕盛放，照亮了整片天——

也照亮了晚星浅茶色的眼睛。

轻轻一个吻，落在了裴砚的脸上。

裴砚湛黑的瞳猛烈震荡，大脑仿佛也随着窗外的烟火绽开一片亮光。

“咔嚓——”

拍立得的闪光灯亮了起来，白色相纸嗡嗡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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