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3章
一旁的晨曦，看着依偎在张烨怀中的溯，眼中流露出了羡慕，但很快她就摇摇头，将这抹羡慕抛之脑后。
因为她知道，自己和张烨是不可能的。
不过……也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她缓缓飘到张烨面前，而张烨也看向了她。
她能够感觉到，此刻的张烨，已经全然不同了。
在蜂巢离开后，张烨脑海中的记忆，便已经彻底解封，也因为痛苦来源的消失，张烨没有任何痛苦，非常自然地融合了所有的记忆。
所以这一刻，晨曦知道从前的那个魔王夜，也回来了。
她看着他，张开口，但不知为何，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明明这么多年，她幻想过无数次两人的再相见，幻想过她该说些什么，幻想过他会说些什么。
她有好多的话语，好多的歉意，好多的愧疚，但这一刻，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开始有些焦急了。
所以此刻，她在张烨的面前，显得十分无措。
昔日不可一世的神王，此刻却连直视他的眼睛都做不到，只能低着头，捏着手指，眼神不断飘忽。
看着这样的晨曦，张烨忽然微微一笑，然后道。
“好久不见。”
听到他的声音，晨曦的肩膀都忍不住一颤。
她甚至以为张烨会斥责自己，会咒骂自己，或者对自己冷嘲热讽。
但他没有，只是一句淡淡的问好，就像久别重逢的好友，无比自然，无比和谐。
他的声音，就像一缕清风，吹去了她心中的沉重和雾霾，她也终于敢抬起头，看向他的研究。
她看见，她和最初两人见面的时候一样，脸上还带着温暖柔和的笑容。
就好像……那些让他痛苦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光芒洒在他的脸上，伴随着他的笑容，连晨曦都要沉醉进去。
“好久不见……”她轻轻道，随后她想问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是一个白痴得不能再白痴的问题。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道：“夜，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但我……”
“我原谅你。”
晨曦话还没说完，便被张烨打断，以至于晨曦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片刻后，她才终于回过神，声音微微颤抖：“你说……什么？”
“我说，我原谅你。”张烨重复道。
“可是……这……”晨曦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你怎么能原谅我？！”
“我对你做了那些……”
“要不是我，这一切，早在十万年前就能实现……你……你怎么能原谅我？”
晨曦不理解，她真的不理解，张烨怎么可能会原谅她？
怎么怎么能真的原谅她？
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他怎么能……
张烨微微一笑，道：“纠结过往，没有意义，珍重当下，才是真谛，放眼未来，更是真理。”
“我理解你当时为何会这么做，是为了整个世界系，为了所有生灵，和大道一样，你们本质都是在做对的事情。”
“而且，若不是第一任魔王对你刀剑相向，或许神魔统一，早在你诞生之初就已经实现了。”
“所以，你才是那个真正意义上，第一个迈出那一步的先驱者。”
“只不过和我不同的是，没有人去回应你而已。”
“我知道，你其实已经努力过了，你很努力地在维持两界平衡，维持世界系平衡。”
“不然以你真正的手段，现在早就没有魔界了，不是么？”
“所以，我原谅你。”
听着他的话语，晨曦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终于被触及了。
金色的泪水不可遏制地滴落。
她做了那么多……可又有谁知道？
有谁知道她为了维持两界，付出了多少？
她杀死魔王，只是为了制衡，并不是为了真正地覆灭魔界，她这么做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让两个至高世界，乃至所有世界更加平衡，能够更好。
她其实完全有手段将魔界彻底覆灭，那么多死在她手中的魔王，就是证明。
但她并没有那么做。
这些，谁知道？
灭世之战，所有人的生灵都在为那位死去的魔王哀嚎，他们觉得他做的是对的，可又有谁，能去认可她做的一切？
现在，这个人出现了。
就站在她的面前，是那曾经被她深深地伤害的人。
这一刻，她突然笑了起来，泪水不断涌出，但她的笑容，却是何等灿烂。
就像她的名字一般，宛若晨曦。
那一刻，她终于找回了最初的自己，找回了自己的初衷。
她所做的一切，就是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仅此而已啊……
若是她能像张烨一样坚持，或许她就不会偏离自己所走的道路了吧……
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地理解她。
她还得到了张烨的原谅，也完成了对他和对自己的救赎。
她已经无憾了。
她缓缓朝张烨走去，走到他面前，询问道：“我能抱你一下吗？”
张烨一愣，显得有些犹豫，但看到她梨花带雨的面容，最后他还是点点头。
“可以。”
话音刚落，她就抱住了他。
她抱得很紧，仿佛要将自己融入张烨的身体一般。
仅仅抱了一瞬间，她就松开了。
因为她知道。
他原谅她了，但不代表她就能和溯一样，和她身后的众女一样，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妻子。
她已经找回了自己的初衷——让这个世界，永远都能迎接新一天的晨曦。
所以，当她松开张烨的那一刻，她的身体，也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她的力量在消散，她的身体也在消散。
因为，她要成全他。
这个世界，不需要神王。
有他足矣。
看见她正在崩解的身体，张烨一惊：“你……”
“听我说。”晨曦的手指点在张烨的嘴唇上，打断了他的话语。
“这是我的选择。”
“我这一生，没有愧对任何人，唯独你。”
“我至始至终都在痛恨自己的作为。”
“如今能够得到你的原谅，能够真正的弥补我犯下的错误，我已经无憾。”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遇到了我。”
“我最大的幸福，就是遇到了你。”
“烨，我没有资格对你说爱，但我知道，你需要这股力量。”
“就让我最后，助你一臂之力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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