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没有光，只有影。
嗯？
凌一川来了兴致，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皱眉凝神去看。
他的视线就像一把锋利的诛仙剑，撕开了这诡道异仙的伪装，看到了他的真实形象。
虚假的投影不见了，那五彩斑斓的神光，彻底消逝。
凌一川瞳孔微缩，心脏怦怦直跳。
真实的PLO-003……形象异常带劲！
什么丰神俊朗，面如冠玉？
他根本没有自己的脸！
他的脸上，就像是贴纸一样，层层叠叠地贴着至少几十张不同模样的人脸！
这些人脸大都闭着眼睛，比例看起来很小，仿佛缩水了，所以看起来如同是一个个人面疮=，在他的脸上歪七扭八地长着。
有的会耸耸鼻子，有的咂咂嘴巴，这些脸……看起来似乎都在沉睡着。
脸和脸之间，有明显的撕裂伤和黑色血污。
而在他本该长有眼睛的位置，却只有两枚铜板镶嵌在眼窝里。
什么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PLO-003的头颅裂成了三瓣儿，灰扑扑的脑仁暴露在外，其中伸出三根摇摇晃晃的枝桠，顶部开出了三朵灰色的，颤颤巍巍的狰狞大花。
合着三花聚顶，聚顶的是三朵脑花？
五气朝元的五气就更恶心了。
正围绕着他做圆周运动的五色光芒中，包裹着五个异常增生的超大器官……看上去像是癌变了的心肝脾肺肾。
心脏是不会癌变的啊……怎么长成这样？
凌一川心里啧啧称奇，只觉得这老道身上处处有趣。
他道袍上锈的图案，也不是凤凰仙鹤，日月星辰，而是形形色色的完整人脸，各种各样的零碎五官。
非常抽象，非常解构主义。
什么是艺术？
这就是艺术啊！
“古之善揲蓍灼龟者，能于今中示古，古中示今，高中示下，下中示高，小中示大 ……”
PLO-003念得越来越急，声浪越来越强。
直升机摇晃得越发严重了。
“喂……他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啊……”
面对这样一个神仙级的收容物，凌一川一时间都没了自信，
“你确定……他会听我的吗？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自己是千面之神的分身，这只是辛迪的一家之言，凌一川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他觉得这说法太荒唐了。
如果网络上流传的克系神话，真的有其纪实性，那么在他的认知中，千面之神奈亚拉托提普是三柱原神之一，非常强大，且和自己半毛钱关系也扯不上。
奈亚是个乐子神啊！
他并不嗜杀的！
而凌一川从小……反正他自己的事自己知道。
他也就是在玩了午夜梦魇后，才排解了一下杀戮的欲望，让心情越来越好了。
以前的他那真的是看谁都想杀，看什么都想毁掉，绝对病的很严重！
不得不说，午夜梦魇提供给了凌一川最佳的心理诊疗措施，让他的杀戮欲望，有了一个发泄的渠道。
综上！
如果辛迪说他的某个杀神的分身，凌一川觉得可信度还会更高一点。
奈亚的分身……他真觉得辛迪是搞错了。
“我现在要开过去吗？”
凌一川语速极快地说：“我觉得悬啊，你的计划，大概率是不能完成的……你看这位仙长那生人勿进的逼格，啧啧，我不认为他会听我的命令。”
“就算我能说服他，恐怕也需要花上许多时间。”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这时，炼金术巫师恰如其分地报了个时：‘距离你们的计划失败还有——5分钟。’
辛迪的脸色也很凝重：“我不知道……但……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如果你都不行……那……那……”
不管怎么样，凌一川上都上来了，就算不成，也要一试。
他咬着牙，推动操纵杆就要往前飞去。
只是PLO-003念经声也越来越响，似乎到了高朝，马上要丢了，“其外无物，其内无人，其近无我，其远无彼。不可析，不可合，不可喻，不可思！”
声浪层层叠叠地压过来，竟让直升机完全无法前行，最多只能倾斜着保持在原地不动！
“惟其浑沦，所以为道！”
PLO-003终于念完，猛然抬头，一双铜钱眼睛里，似乎放出了两道神光！
凌一川眼前一花。
诡仙站起身，他脸上那些人面疮似的，层层叠叠的人脸，同时睁开眼睛，每一个都做出了惊讶夸张的表情！
他指着凌一川大喊：
“千面之神！混沌道祖！太虚天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PLO-003脚下一跺，黑云疯了一样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然后他发癫似的从黑云上跑过来…双手高举，拢起广袖，看着又好笑又惊悚。
吓得凌一川差点想要弃机跳伞！
说真的！一位比恶鬼还像恶鬼的神仙，向你癫癫地奔过来，视觉效果非常有冲击力！
关键是这货你远看还好，正常比例，一旦跑进了你就发现……卧槽，巨人啊！
PLO-003身高至少五米！
难怪他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人脸，看着比例小的出奇，原来其他脸没有缩水，都是正常比例，是PLO-003的面孔太大啦！
“啊！啊哈哈哈哈！！”
PLO-003跑到近前，所有的脸都笑得异常狰狞！
没有减速的迹象……要撞上来了！
凌一川伸手抓向后方的辛迪，“准备跟我飞！”
“呃，等等……你看他……”辛迪四目圆睁，呆呆地看着外面。
凌一川转过头，顿时也目瞪口呆。
只见那疯魔般的诡仙冲到一半，突然双膝一软，双腿跪在了黑云上，这玩意就像是没什么摩擦力的光滑地板，PLO-003用一种非常荒诞可笑的滑跪艺术……
滑到了直升机前方，十米处。
双手高举——猛地一头磕倒！
“道祖……呜呜呜呜……天尊……呜呜呜呜呜……我终于得道有成，见到您老人家了呜呜呜呜呜呜……”
PLO-003拼命磕头，痛哭流涕，哭地那叫一个情深意切，喊得那叫一个孝子贤孙。
凌一川和辛迪两人都是一脸茫然，看得目瞪口呆。
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炼金术巫师报数：‘还有4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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