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迎神

　　远处的天空紫红一片，绚丽夺目。太阳逐渐西沉，直到最后一缕霞光隐没在山峦之间，迎神节开始了！

　　宽阔的坝子上，篝火熊熊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

　　木质的、竹制的桌椅，形态各异，远远的沿着篝火摆放一圈。

　　新鲜的果子、点心、竹筒美酒、烧鸡……各种美食摆放在桌上。

　　所有的男子，不论老少皆在脸上涂着颜色艳丽的油彩花纹，贪玩的小孩子们手中拿着一根缀着彩色布条的木棍，互相追逐嬉戏；还有约莫二十名年轻男子上身赤裸，前胸和后背处都画着神秘的花纹，围着篝火齐齐呼喝跳着，气氛热闹异常。

　　孟无惑则与陆前辈和族长坐在一起，脸上无一例外都画着彩色纹路。

　　只见来了两人将族长请走，似要去准备什么。

　　孟无惑被眼前的气氛感染，心中欢悦，好奇的向旁边的人打听道，“陆前辈，为何大家脸上的图案会不一样？”

　　“啊……”陆前辈乐呵呵的看着人群嬉闹，听到孟无惑的话，他转过头来凑近道，“你说咱们脸上这脸谱吗？”

　　孟无惑笑着点点头，指了指陆前辈脸上的纹路和自己的纹路，“你看，咱们两就不一样！”

　　“哈哈，这个是他们的习俗！从每个人脸上的色彩就能知道你擅长什么，比如族长，红色居多，再配合纹路，就表示德高望重！比如……你看那个小伙子，褐色居多纹路交杂，说明他家擅于制作褐色颜料！”

　　“原来如此！”孟无惑点点头，“那……前辈，我有个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

　　陆前辈拍了拍孟无惑的肩膀，“我见小兄弟该是个连体习武之人，怎么也学了文人那套这么客气！尽管问便是，哈哈……”

　　孟无惑沉了口气，凑近陆前辈轻声问道，“此处聚居的，可是岁屺族？”

　　陆前辈听罢猛然一惊，与孟无惑拉开了距离，眼中有些惊诧和打量的神色。

　　孟无惑被陆前辈的动作惊了一下，身子往后一拉坐直了身体，眼中满是疑惑。

　　几息之后，陆前辈这才又凑近孟无惑轻声问道，“这是……卫燃告诉你的？”

　　“并非卫兄告诉我的！”孟无惑也压低声音凑近陆前辈道，“我只是……自己推测出来的。

　　据卫兄说他们是百年前搬到这里的，百年前只有岁屺与坣奴之间发生了战争。

　　而坣奴与大耒国漠北相连，那片并无高山且从未听过坣奴制作颜料的手艺。

　　后来，我与凌姑娘讨论，这“屺”字的意思是不长草木的山，再根据卫兄所说的迎神的传说和制作颜料，不难猜出他们的身份……”

　　陆前辈点点头，神色郑重道，“确实如小兄弟所言，他们是岁屺人。可，他们本性纯良不愿在岁屺国与同胞相争，才趁着战乱来到这里安居。虽已过百年，不知岁屺是否还在追寻他们的下落，既然小兄弟和凌姑娘与他们有缘，现在又知晓了他们的身份，而且他们聚居在此从未做出伤害大耒国的事，日后……若是两位出了此处，还请不要告诉旁人……”

　　陆前辈神色异常郑重，诚挚的请求着。孟无惑连连点头，“陆前辈放心，我明白。”

　　忽的，坝子上想起热烈的欢呼，坐在桌边的人也站起来用力地拍手附和。

　　陆前辈也激动的站起来，大声道，“女神降临，迎神了！”

　　孟无惑随着众人的动作赶忙站起来，逐渐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跟着人群拍手呼喊，神采奕奕一同看向不远处。

　　只见，一群身穿神女服的女子，口中吟唱着神秘的歌谣，步履款款似乘风而来。

　　人群高呼，上下挥动着手中的木棍。

　　万千彩条在半空中飞舞旋转，宛若祥云腾空。

　　最先出现的，是穿着彩色衣裳的小女孩。她们的头上戴着洁白的花环，裙角缀着银质小铃铛，颜色明媚的纹路画在脸颊处。她们挥动着手中的彩条，双眼闪亮目视前方缓缓向前，看到欢呼的人群中出现了熟悉的身影，不禁咧嘴笑得灿烂。

　　随后，便是数十位成年女子莲步款款。他们身穿彩色长裙，裙角和衣角都缀着铃铛，随着脚步叮铛作响；她们的头上，戴着粉色花冠，脸上的纹路鲜艳明媚，明眸皓齿似双色芙蓉。

　　紧接着，便是年长的妇人们。她们身上的衣服虽色彩繁多，却毫不夸张反而更显得庄重沉稳；脸上的花纹也与衣服辉映，满目慈爱。她们迈着整齐地步子，队伍缓缓分开，两名身段姣好的女子蓦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场面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只见左边的女子头戴金冠，旁有鲜花点缀，额间画着七彩纹路似一只腾飞的凤凰，面若芙蕖笑容温婉款款轻移，身穿白色羽衣，跳着轻盈的舞步缓缓而来；右边的凌思蕴戴着彩色的花冠，身穿轻盈的朱青色长裙步履安然，神色隆重不露笑意；额间点着醒目的红色油彩似一团烈火腾空，与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整个人似散发着圣洁的神光。

　　“哈哈，两名神女，这凌姑娘象征神女潜心修炼，而木青姑娘则是神女得到、飞升的场景！一静一动，妙啊！……”陆前辈十分激动，脸颊泛着红光，兴高采烈的拍手呼喝。

　　看到凌思蕴的装扮，孟无惑只觉眼前一亮，心中似被什么击中猛然剧烈跳起来。他见过女扮男装的凌思蕴，也见过穿着大耒国少女服装的凌思蕴，更见过狼狈不堪的凌思蕴，却还是被凌思蕴今日的摸样拨动了心弦！

　　心中似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中上下翻涌，孟无惑的眼睛迸出明亮的神采，他紧紧地盯着凌思蕴款款走近篝火出的祭台，每一步，都仿若踏在他的心头。

　　孟无惑的呼吸随着心跳越来越急促，可他却像不敢呼吸般努力控制自己放轻呼吸，双手也静止洗下来，整个人怔然愣住。

　　卫燃与族长已经在祭台处等待，随着神女们的到来，大家跳起欢快整齐的舞蹈，口中吟唱着颂歌，虔诚地看着两位神女叩天参拜，祈求福祉降临。

　　“小兄弟，走，我们一起去”

　　陆前辈拉着孟无惑的手腕，喜气洋洋的往前去。

　　孟无惑这才回神，急忙跟上陆前辈的脚步。

　　“呼嗬哟”

　　仪式完成，男男女女都牵着手，开始围着篝火准备跳舞，火光倒映在每个人脸上，与真诚的笑容交织、闪耀。

　　“孟兄！陆前辈！这里”

　　卫燃已经拉着木青的手，站在篝火前，举起手向孟无惑和陆前辈欢乐地招手示意。

　　“前辈！族长！一起来啊”卫燃兴高采烈的安排大家牵起手，。

　　“孟兄，你快别发愣了，牵着凌姑娘我们一起跳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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