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黑市买油
晚餐期间。
郁香跟林晚意说，家里的油要没了。
“才吃了几天，几斤油就见底了，眼下油精贵而且很难买，以后我们做饭还是精细点用。”
“听刘大娘说，村里今年怕是要种油菜，咱要是能进生产队就好了，年底还能分点油……”
油菜要是种的好，收成的时候能榨出好油，村里人也跟着享福。
林晚意心里盘算着明天再去买点油回来，她手上的油票用完了，看来只能去黑市碰碰运气。
母女俩收拾好后躺在床上，郁香躺在旁边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没忍住，转身望着林晚意问道：“晚意，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妈，你是不是想问沈青山的事情？”
“……”
夜空里的许久的沉默，算是默认了林晚意的话。
就在林晚意要解释的时候，郁香又转过身准备睡觉，“我不问了，妈知道你现在有主见，婚姻这件事上面，妈给不了你什么好建议，妈自己就是个失败的例子。”
“不过妈相信你，你肯定会再三斟酌这件事情，你若是以后遇到喜欢的，就带回来给妈看看，妈不拦着你，我这辈子就希望我的女儿平安顺遂，幸福一生。”
林晚意什么也没说，掀开被子钻郁香被子里紧紧抱着郁香。
“都多大人了，还跟我撒娇呢！”
“多大也是妈的女儿，女儿跟妈妈撒撒娇怎么了？”
郁香转过身抱着林晚意，轻轻抚摸着林晚意的后背，心里感叹，“老觉得生你的那天就跟昨天一样似的，怎么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都到嫁人的年纪了……”
说着说着郁香声音就哽咽了，怕林晚意多想，又笑了笑，“也不知道以后谁家这么有福气能娶到你。”
“妈，我才十七，多陪你十几年再出嫁也不迟。”
原本温馨的画面被林晚意一句话打破，郁香坐起身一巴掌拍在林晚意肩上。
“嗷～疼！”
“你可不能变成三十多多岁还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我女儿生的这么漂亮，这么能干！怎么可以当老姑娘！早点嫁人早点给我添个外孙，也挺不错的。”
林晚意：“……”
刚刚还说舍不得她出嫁，现在就要添外孙！女人变脸果然比变天还快！但她眼下是真觉得没必要考虑结婚的事情，上一世她一个人生活了三十多年，除了复仇其实她一个人生活的挺自在的，没有家里的鸡毛蒜皮的事情，也不用担心婚姻变质，感情变淡，也不用处理林家那种婆媳关系和妯娌姑嫂的关系，她如今就想好好跟她妈在一起生活，好好赚钱，把日子过得漂亮舒坦。
等郁香睡熟了，林晚意闭上眼进了如意空间。
这些天，堆积了好几个任务没有完成，她辛辛苦苦攒的积分一天天掉下去，已经变成-80分了。
看的她是心也疼，肝也疼。
林晚意发现眼下任务几分最高的就是花生油了。
花生油？
他们这地方好像只有菜籽油和茶籽油，菜籽油得到十一月份才有，菜籽油眼下也没有新鲜的。
这个空间的任务还真是千奇百怪。
不过为了积分，为了奖励，她也不能随意放弃。
林晚意最后还是选择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烦恼。
母女俩起了个大早，林晚意天没亮就自己上了县城。
她知道上饶县有个小巷子，里面有很多好东西，算是黑市，但不知道具体位置，又不敢随意问人。
顶着慢慢苏醒的太阳，找了许久才找到。
黑市就在牌楼后头的一条街上，这儿前后通达，周围小巷子也是四通八达，一旦出了事，倒是适合逃跑，稽查队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是个好地方。
巷子里，好些小贩已经蹲在阴凉处等客人了。有些人还打盹儿，不问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在坐在那休息还是在卖东西，有些人卖的东西则一览无余：蔬菜瓜果，还有鸡蛋之类的。
林晚意眼神一一扫过去，她娇嫩欲滴地站在黑市里，身上穿着供销社旁边成衣店是新款式衣裳，一看就是只肥羊。许多小贩立刻蠢蠢欲动，过去准备开宰。
林晚意直奔蔬菜摊过去，买了空间要的蔬菜种子，也借着这借口，和卖蔬菜的老农攀谈起来。
“叔，你知道哪里有油买不？”
老农咳嗽一声，没说话。
这举动可就算是默认有了，林晚意内心一喜，没想到还真给她一问就问到了，笑着搓着手指道：“油什么价？”
老农浑浊的眼里闪着精光，伸出一根食指，“一块。”
“啧！”林晚意一副‘你逗我’的表情，“供销社今早上好的菜籽油都才挂价八毛八一斤！”
老农也是看林晚意穿得好以为是个大款才抬价，被她一呛，立刻道：“我这儿可是不要粮票的。你买多点我给你便宜。”
“便宜多少？”
“给你九毛二一斤。”
“还是贵！”林晚意从兜里拿出两尺布票，“五毛一斤，这两张布票给您！”
“布票！”老农眼睛一亮，随后冷静下来摇摇头，又道，“你压价也忒狠，最少也要六毛！”
林晚意笑了：“您一年也才两尺布票，到底要不要啊？”
两张布票在林晚意手里晃啊晃，老农眼睛直勾勾盯着，一咬牙伸手抢过去：“行行，看你长得水灵，就给你五毛！”
这年头城乡差距大，大在物质分配不均。城里人为了一口粮食愁破了头，乡下的老农民为一张工业票或者布票也能急得火上房。
这年头彩礼钱不便宜，不像后世要求三转一响，但新衣裳总得要一件吧。
乡下不像这些城里的，能直接买新的，新衣服也不是普通家庭负担得起的，可扯几块布自己做总是可以的，乡下人想在供销社扯布，那是件难事！没有布票那是买布门槛都没有，有了布票一些家庭那也是觉得贵，买不起，好多家庭一件衣服烂了补，补了烂，哪怕都是补丁了，那也不见得能买得起新衣裳穿的。
她跟她妈的衣裳就是花大价钱买的，这布票还是从上次流氓身上摸到的，要不是还剩几张，加上她们母女俩现在不用值新衣服，不然这个布票她还舍不得呢。
老农的老闺女儿长大了，正是爱美的时候儿，想要新衣裳很久了，他本来答应过年给她扯布做新衣，可最近黑市上卖布的人没来，老农女儿因为这事儿从年前就跟他置气到现在。老农手里攥着钱都没法儿给闺女儿扯件衣裳，一见林晚意手里的布票，哪里还舍得放手。有了布票，布料价格可比在黑市买便宜一番呢！
“你要多少斤？”
“十斤左右吧，你要是货多，我也可以多拿点。”
老农让林晚意跟着他走，走到一个暗巷里，老农敲了敲一个木门，“吹哨了。”
‘吹哨’也就是来生意的意思。
大门马上被打开，里面一个又瘦又黑的青年，“什么哨？”
“这姑娘要油，十斤打底。”
青年盯着林晚意，见这姑娘皮肤白的有点晃眼睛，下意识捏了捏皱巴巴的衣角，进屋提了十斤油出来。
林晚意先把钱借给老农，老农拿了钱和票笑嘻嘻走了，青年见林晚意拿了货还不走，神情紧张。
在黑市，粮食和油都是禁止流通的，被抓住的话后果非常严重，这些黑市讨生活的小贩都相当紧张。
林晚意笑道：“请问这有花生油吗？”
青年眼珠转了转，林晚意就知道有戏，从兜里掏了一块钱出来塞给青年。
“我想要一斤花生油，以后你要是有门路，我会多做你的生意的。”
“花生油价格比菜籽油贵，四斤花生才能榨出一斤油来，油得一斤一块五。”青年捏着手里的钱，终于松口。
林晚意为了空间任务，忍痛割爱再拿出五毛钱塞给青年。
青年看着如此显眼的油，进屋找了个背篓给林晚意，“借你用，下次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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