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守岁
“下次你再怎么撒娇，我都不会妥协了。”谢文景又心疼又气愤，扶着沈念念走了好久才消停。
年关将近，谢家银楼愈发忙碌，有关珠钗的订单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谢文姝每日忙活着画图，沈念念则是忙活着买年货，选择新衣之类的，下人们的衣物有管家负责。
年货的购买在鹤州和在绍南镇不同，鹤州的物资不够丰富，不同于绍南镇，冬日里水果糕点什么的都有，鹤州比起来还是有些短缺，以干货居多。
谢家三人都兀自忙着，眨眼间便到了除夕，县衙放了年假，谢文姝也收了财，两兄妹都是下午回的家。
沈念念吃不惯鹤州这边的口味，年夜饭虽是由春兰和厨娘动手，但怎么做都是由沈念念把关。
鸡肉清蒸，鱼红烧，鸭大火炖烧，还有许桂枝每年都会做的荤素丸子，以及甜食之类的，一番整顿下来，菜肴摆满了一桌子。
谢文景和谢文姝闻着香回来，沈念念躺在躺椅上，累的小声的打起了鼾，谢文景怜爱的亲了亲，刚将人抱起，沈念念便醒了。
“相公，你回来了。”沈念念伸手勾住谢文景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不去床上，等会就要吃年夜饭了。”
天色渐暗，所有菜肴上桌，香味弥漫，一家三口坐下，谢文景拿出了自绍南镇带过来的梅子酒，兄妹俩心情都极好，忍不住小酌了一杯，沈念念闻着酒香，嘴巴也有些馋了，谢文景不让，沈念念怎么撒娇都没用，实在没用，沈念念也不纠结，以茶代酒，杯子碰撞时的清脆声，应和着外头的烟花在空中炸裂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升腾，四处散开，如星河的碎星，耀眼而璀璨。
听着外头有节奏的声音，谢文景、谢文姝和沈念念相视一笑，“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今儿是我们在鹤州过的第一个年，开了酒楼和银楼，相公县衙的事也处理的妥当，虽然过程有些艰难，结果都是好的。”
“明年这时候，我们家就要迎接一个新宝贝。”
“祝嫂子三年抱俩。”谢文姝双手紧扣，因喝了梅子酒的缘故，脸颊红彤彤的。
“那殊姐儿希望是哥儿还是姐儿？”
“不管是哥儿还是姐儿我都欢喜。”谢文姝露出了一串大白牙，“嫂子，家里已经好久没这般热闹了。”自爹娘离世后，每年过年谢文姝都是同谢文景和谢文闲一起过的，有时候，谢文姝听着别人家传来的笑声，心里不由得羡慕，不是说大哥二哥不好，只是，终究是少了那么点味道。
“大哥，嫂子，能和你们一起真好。”谢文姝眉眼弯弯，眼睑带着一股湿意，曾经她梦寐以求的，现今变成了现实。
“嫂子，你知道吗？从好久好久以前，我就想要嫂子和我住在同一屋檐下。”沈念念抬手，摸了摸谢文姝的脑袋，“可辛苦我们殊姐儿了。”
“现在住在一起，殊姐儿可别嫌嫂子烦。”
“才不会。”谢文姝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朝着沈念念傻傻的笑，“我喜欢和嫂子待在一起，最喜欢嫂子。”
谢文姝平日里不怎么喝酒，酒量浅，喝了两杯梅子酒便有了醉意，脸颊红润，眼神迷离，年夜饭没吃多久，便被若梅和若笙扶了下去。
沈念念的心情极好，她从来不知，她在谢文姝的心里竟然有这般高的地位。
“就这般高兴？”谢文景将鸡腿夹到沈念念碗里，鸡皮已被谢文姝扒掉，留下的全是瘦肉。
“嗯，高兴。”沈念念咬了几口鸡腿，越吃越难受，后头实在吃不下去，将鸡腿给了谢文景，谢文景微微挑眉，沈念念微微仰起下巴，那小模样，不仅没有趾高气扬的味道，反倒生出了几分委屈之意。
“自有孕后，我都吃了好多只鸡腿，我不要再吃了。”沈念念表达了自己的拒绝之意，一个劲的吃素丸子和甜汤，她喜欢甜汤里的莲子，软糯可口，吃上一口都是满足感。
两人安静的吃着，沈念念吃着谢文景专门给他挑了刺的鱼肉，谢文景也吃上了沈念念专门为他夹的肉丸和鸭腿，炖鸭里放了酒，炖的时间长了，肉里都带上了酒的香醇。
沈念念尝了一块，眼睛亮了亮，谢文景怕沈念念醉，给她夹了两块大的鸭肉便不再让她碰。
沈念念也极为容易满足，小口小口的吃着肉，听着外头的烟花爆竹声，瞧着坐在她身边的谢文景，沈念念心里分外满足。
和谢文景在鹤州过的第一年，也是爹娘不再的第一年，抛却了熟悉的绍南镇，在鹤州城自陌生到熟悉，沈念念逐渐接受，逐渐适应，在这个除夕夜里，沈念念因谢文景有了安定感。
陌生的鹤州，取而代之的是给予她全部的谢文景。
除夕当夜，忽远忽近的烟花爆竹声就没停过，外头寒风刺骨，里头温暖如春，沈念念本是想和谢文景一起守岁的，谢文景有守岁的习惯，她记得他和她定亲的那年，谢文景晚上就偷偷的来找她。
但沈念念还是没扛过困倦，小脑袋瓜子晃的跟秤砣似的，挨着谢文景睡了过去，后头她是怎么到床上的，沈念念都没得印象。
半夜的时候，沈念念的脚抽筋，尾椎也在疼，挺着个大肚子，沈念念连动都动不了，谢文景听到动静，迅速前来安抚着沈念念，等那股子痛楚褪去，平复下来的沈念念渐渐的又睡了过去。
兴许是昨夜睡得早，沈念念早早的便醒了，一睁眼便瞧见眼睛有些红却神采奕奕的谢文景，谢文景应当是守岁了整夜，沈念念朝着谢文景伸出手，搂住了男人。
“外头下雪了。”谢文景将沈念念扶起，听到雪，沈念念有些激动，“真的？我要去看看。”
谢文景帮沈念念穿好了衣衫，裹的跟个团子似的沈念念迅速来到窗前，翘首以待的等着谢文景开窗，窗户打开的瞬间，冷风灌入，冻的沈念念一哆嗦，小雪落下，随着风落在脸上，又冰又冷又凉，沈念念瞬间清醒，兴奋的伸出了手，接到了一点雪，刚一触及便融化了。
鹤州降雨量少，就连雪都比绍南镇的少，那小雪跟小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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