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反水
“邱员外可知仇尉仇主薄?”
“自然,邱家同仇主薄甚是熟悉。”
“那粮仓之事,邱员外可知?”谢文景嗓音平淡,邱谨言面露诧异之色,“粮仓?不知粮仓出了何事?大人,这粮仓可是鹤州城的命脉,当初仇主薄同草民说起粮仓之事时,草民都是千叮咛万嘱咐,定然要让县衙的银钱对的起运往粮仓的粮食,这粮食以后还不知能救多少百姓的性命。”
谢文景眸色渐冷,淡然的瞥向邱谨言,邱谨言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确实有点本事。
“邱谨言,你可知运往粮仓的粮食全是石头和碎米,碎米和糟糠属于最次品,用上品粮食的银钱买了同等重量的次品。”谢文景此话一出,旁听的百姓一片哗然,百姓皆知粮仓里粮食的重要性,这还是发现的早,若是灾难来临时才发现,到时候可不就是老百姓的性命。
“大人冤枉,天地良心,草民当初运送的粮食必然是上品,不可能是石头、碎米和糟糠。”邱谨言喊冤,听得外头的百姓脸色通红,都是气的。
“大人,定要查明真相,不放过每一个罪人。”
“安静。”程淼呵斥一声,攥紧了腰间的刀鞘,“邱员外,贪污乃是大事,在证据面前,喊冤也无济于事。”
“来人,带证人。”程淼话音刚落,很快便有衙役将守粮仓的十几号人全部带了上来。
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囚服,跪成一排,意识到邱谨言的目光时,微微瑟缩着。
“将你们招的话再说一遍。”谢文景开口,这十几号人如倒豆子般纷纷开口。
“邱家的人每月都会来粮仓一次,明面上是来送粮食,实际上是将里头的粮食替换。”
“三年的时间里,鹤州一直无事发生,粮仓里的粮食便换成了其他。”
“我是亲眼瞧见那送去粮仓里的粮食袋子里有个破了口子,里面装的都是碎石块,那邱管家和仇主薄就站在一旁,瞧见里头的石头都当做是没看见一样。”
...
“大人,我们说的句句属实。”十几号人匍匐在地,脑袋磕在地上,声音洪亮。
“邱谨言,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邱谨言面色平静,那模样,倒还真有被冤枉了的模样。
“将仇尉带上来。”谢文景不再看邱谨言,拍在桌案上,让公堂肃静下来。
仇尉很快便被带了上来,身上满是污渍,脸色发白,精神萎靡。
“大人冤枉。”仇尉有气无力的开口,程淼接收到谢文景的眼神,让人将粮仓里小部分的粮食带了出来,簸箕扔在地上,里头的碎石头和稻壳砸了出来。
“仇尉,这就是你为百姓谋的福祉?”谢文景言语间冷意森森,脸上布满了寒霜,“本官且问你,这粮仓的粮食可是由你亲自批下的?”
“是,可...”
“批给了何人?”
“邱家邱谨言。”
“以多少银钱?”
“每斤四十文钱。”
四十文钱一出,围观的百姓怎么也忍不住,市面上最好的米额也不过才二十五文钱,普通的则是五到十文钱,四十文钱一斤,这粮食是金银做的不成?
“狗官,拿着老百姓缴纳的赋税就是这般糟蹋的不成?”
“压榨百姓,自己吃香的喝辣的。”
“狗官,狗官。”
......
谩骂声阵阵,仇尉匍匐在地,没有一丝力气。
“大人,这是仇尉批下的文书。”祁光明将文书递上,谢文景看了一遍,脸色黑沉,随即将文书全部扔到仇尉面前,“仇尉,你可还有话说。”
仇尉睁开眼,缓缓撑起身,脸上的表情飘忽不定,倏地整个人极致颤抖,攥紧了眼前的信纸,眼睛猩红,几乎要滴出血泪。
“大人,下官认罪,下官什么都招。”仇尉眼睛通红,眼尾溢出液体,指甲几乎抠进地里。
“粮仓里的粮食本全都是上品,但,鹤州无事发生,几乎无人关注,于是邱谨言将主意打到了粮仓上面,以每斤四十文的价钱售卖,第一年相安无事,第二年第三年粮食的品类逐年下降,最后变成了如今的最次品。”
“至于粮仓内先前的粮食,则是替换出来,售卖出去,邱家是商会头领,粮食并不愁卖,得到的银钱则五五分成。”
......
仇尉说的很慢,细节类的却格外仔细,听的人咬着牙恨不得跑到里面将人生吞了下去,这就是鹤州城的主薄,狗屁的为民请命,完全就是吸百姓的血,比那蚂蟥还要毒。
“大人若是不信,可在仇家的暗柜中找到证据,上面的每一笔都能证明商会和县衙关于粮仓的合作,数额之大。”
仇尉说着,微眯着眼望向邱谨言,恰恰是转身的时候,外面倏地又箭矢袭来,直直的朝着仇尉的后脑勺射去,谢一反应速度极快,让箭矢偏移,让仇尉躲过一劫,然另一箭还是射中了仇尉的手臂,力道精准,从仇尉的手肘穿插而过。
仇尉疼的满地打滚,脸色发白,额上冒出了冷汗,下唇咬出血来。
邱谨言如若看戏般,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仇尉,四目相对间,仇尉便知,这是邱谨言对他的警告和报复。
那份优哉游哉转瞬即逝,邱谨言双手抱拳,“大人,仇尉仇主薄身居高位长达三年之久,若是仇主薄想,陷害草民可是非常简单,大人可不能听信仇主薄的一面之词。”
“那,这账本和文书,你又该如何解释?”谢文景将账本扔到邱谨言面前,邱管家迅速将账本捡起,在瞧见账本的瞬间,邱管家瞳孔紧缩,下意识的望向仇尉,没想到,没想到仇尉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这文书和账本,当当是各种关键。
邱谨言翻开账本,瞧见里面内容的瞬间,眸子有一瞬间的黑沉,不过刹那便沉寂下来,化为无尽的冤枉和受到蒙蔽的懵逼和茫然,邱谨言指尖微动,账本砸在地上。
“大人,草民冤枉,草民也不知这账本是怎么回事?上面怎么还盖着商会的印章?那印章是草民私人之物,草民不曾拿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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