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近人情
她的画给全家都带来了希望，原本裴姣只是一个被忽略的存在，可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目光灼烈到要把她给烧穿。
程氏听到这话，立马就转移了目标，露出哀求的眼神。
“侄女，亲侄女，看在我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救救你表哥！你表哥也是无奈之举，他也不知道自己签了高利贷啊，要是今天还不上钱，明天不知道又会变成多少两银子！”
裴衡也急着辩解，跪着爬到裴姣脚底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表妹救我！我实在不知道那个人打的什么坏主意，我是以为这钱能够还上才跟他借的，谁知道他居然跟我耍这样的心眼，一开始我凑够了钱，想要还给他，但是走遍了每一个赌坊都找不到他，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我便以为这钱他不要了，没想到过了几天，他却突然出现在将军府的门口，在这里跟我们要债！！！”
裴姣无动于衷，双手抱拳。
“各位真是抬举我了，我哪里能有什么钱？毕竟当初我被你们赶出裴家的时候，你们连一分一毫都没有给我，我明明记得当初父亲是给我备好嫁妆的，即使不多，但也是一番心意，可那些嫁妆到底去哪里了？若是我现在是有嫁妆的人，又何须没有底气，拿出这七十两银子？”
她的质问声虽然不大，但是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裴老夫人听到她的话，脸有一些红，咳嗽两声。
“你的嫁妆我们怎么知道？当时你也不说一声，库房里那么多宝贝，我们怎么能分得清哪一些是你的嫁妆？这只能怪你自己不张嘴罢了！”
“是吗？那你们就分豪都不给我了？好歹你们是我的家人，我出嫁的时候，你们每人就算给十两银子，我的日子也不会那么艰难。
实话告诉你，我开的是在酒庄，也是跟别人借了钱，欠着钱开的，如今有了生意，还债还来不及，还有一些不够，我都没有伸手跟你们要，你们反而跟我伸手，这是什么道理？”
她的一番话说的大家都哑口无言。
谁都没有想到，裴姣能把这陈年往事拿出来再说一遍。
但是他们的确也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
当初的确是他们没有给任何金钱上的帮助，就把裴姣当做烫手山芋一样丢了出去。
趁着她嫁出去的一天之内，给全府上下都来了一次大换血，把以前对待裴姣还不错的下人，通通赶出府去，还换上了自己的人。
这件事情拿出来说，的确是他们太不地道，才导致这样的后果。
孙氏一时哑口无言，就连嗓音也低了几分，但是仍然振振有词。
“我们都已经为你攀了一门好亲事，就光这一门亲事，就花光了我们所有的银子，哪里有银子给你当做陪嫁？你看看你看看其他的表姐表妹，哪里有你这么好的姻缘？我们都是为了你着想的啊！
更何况我们只想着，只要你进了信王府，吃穿住行都不用愁，这银两你要着也是无用，但是你大表哥还要读书，便留下来，全都用在他身上了，这可是为了我们裴家全部的人，为了裴家的前程，总不能为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把我们全家的前程都搭进去吧？！”
孙氏说的这一番话，虽然是占了歪理，但好歹也是据理力争。
裴老夫人点点头，笑着说话。
“好，好，说的好，正是这个道理，姣姐儿，你也应当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才对。”
姣姐儿？
这样亲切的称呼，居然有朝一日，还能从他们的口中听到。
裴姣冷冷一笑，盯着他们。
“大伯母，大伯父，三伯父，三伯母，表哥，祖母，实话告诉你们吧，每日赚的钱，我都会用去还债，如果不还上债务，那群要债的也会来到将军府像如今这样，所以我手里拿不出一点钱来，要是你们要酒的话，我还能勉强为你们匀出来一坛。”
“更何况就算是拿银子，也拿不了70两这么多，你们也不希望看到明天有两拨要债的人吧？”
这一番话确是激怒了裴老夫人，似乎所有人都把矛头引向了这里。
“好，你个不孝女！不肯为家里做一点贡献，亏我们还让你在这里住，还留了你的院子！你真是狼心狗肺！连这么一点点小小的忙都不肯帮！难不成让我这个老婆子出去求他们不要来催债吗？！难不成让我这个老婆子去衙门敲鼓吗？！”
裴姣听着她的话点点头，恭维道，
“祖母的想法不错，孙女也有这样的想法，收高利贷本来就是律法所不允许的，若是祖母能够去击鼓求情，或许众人看在您是老者的份上，一定会好好受理，
到时候表哥不仅不会赔那么多钱，反而那群人还会被关起来，永远不会找我们的麻烦，这岂不是斩草除根？”
裴姣努力恭维着。
“好，你们都拿不出来钱是吧，这件事情老婆子我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
她被气到，迈开步伐就飞快走回自己的屋子，竟然连拐杖都用不上了，把房门一关，图个清静。
为家里忙上忙下，反而遭受这么多人的白眼，她这个老太君不当也罢！
翠萍在一旁奉上茶水，一脸心疼，“老夫人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为了这一群不孝子孙，实在是不值当！”
这一碗茶暖了心肺，裴老夫人也缓过劲来，愁容不展。
“衡哥儿你是我的亲孙子啊，我怎么能不管他呢，最多也就是敲打一番，翠萍，那个首饰盒要去修多长时间？你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现在拿回来，反正也用不上了，拿回来给我看看，能当的都当了吧！”
翠萍看着地面，不做回答，直到裴老夫人又叫了她一声，她才迷茫地抬起脸来，
“老夫人说的什么？我刚才走神了。”
翠萍是她身边的老人了，原本不该犯这低级的错误，她叹了口气，现在也无力斥责，只好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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