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搞事
“等秦皇的消息?”凌寒问道。
顾凤寻点了点头,赵汶庆跑了这一趟,什么收获都没有,就这么回去,只怕他自己都不甘心,何况秦皇还有把西楚当马前卒的意思,事不成便要改变策略,利用不成也可以合作,总归秦皇多半是想把西楚绑上秦国的战车的,所谓远交近攻,秦国和楚、吴相邻,却和西楚之间隔着一条岷江,此江水流湍急,往来全靠索道,人、马可过,而车不可行,想从这里小股人马尚可,大军通过根本不可能。所以在没有打下楚国前,秦国是打不到西楚的,既然一时半会儿打不到,自然是宜交不宜攻。
“不过……也兴许是在等楚国的消息。”
顾凤寻点头之后,又补充了一句。西楚新皇登基,楚皇没什么反应,这显然不寻常,郑侯这些日子一直盯着两楚边境,防楚甚于防火,前日还有消息传来,好像楚境有兵马异动,把西楚朝堂上给惊了一把,连瓜分越国都不那么积极了,好在不到半日,后续消息又传来,只是楚境的两处守军互调,并没有粮草调度的迹象,显然,楚皇没打算开战。
既然不开战,楚皇调动两处守军又是为什么?为此,郑侯昨日就亲往两楚边境去了,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顾凤寻有些怀疑,赵汶庆就是在等最新的消息,若是楚皇有对西楚不利的盘算,他便又大有可为,怎么着也要煽动两楚大战一场。
这事儿一时没有定论,不管是哪一方,显然目前都是观望为主,因此凌寒便没有再细究,只是就秦皇有可能想与西楚“远交”这个可能性仔细考虑了许久。
从他本心来说,当然是拒绝,但从眼下的局面来说,与秦国相交,是典型的合则两利。如果秦国和吴国结盟,真如顾凤寻推测的那样,其实不过谋的是一个师出有名,那么秦国和西楚结盟之心就会更迫切,到时候利用西楚牵制楚国,秦国只需要留下小部分兵力在秦楚边境搞搞骚扰战,就大可以放心的去攻打吴国了。
而西楚也可以趁着秦国骚扰秦楚边境的时候,出兵攻打楚国,楚国两面受敌,必定不能全力抵挡西楚,到最后,不说全部吞下楚国,起码也能吃下几处重镇要隘,在战略上占据最有利的形势,只要坚持到秦国打下吴国,再回兵攻打楚国,两面夹击,最后楚国极有可能被两国瓜分,而且西楚还能吃到最大的一块肉,毕竟,两楚本一家,两楚归一的舆论在和平时只是嘴炮,在战时却可能奠定胜负。秦国就算啃下了楚国一块肉,也绝不可能像西楚那样,能顺利消化掉这块肉,指不定到时候再发动一场舆论战,秦国吞下的肉,还得自个儿跑回西楚去。
至于再之后便是西楚和秦国的争霸,这就是另一回事了,两国相争,势不可免,谁能君临天下,各凭本事。虽说秦国吞了吴国再无钱粮之忧,但西楚有了越国为大后方,尤其是顾凤寻带来的造船技术和航海图,更可以为西楚带来源源不绝的财富,这争霸之战不管打多少年,西楚也有撑下去的底气,更何况,得到了楚国之后,西楚便有了足够的战略纵深,怎么看,最后的形势都是对西楚更有利。
当然,这都是最理想的推测,事实未必能如人所愿的发展,但话说回来,事在人为,凌寒左有韩察为他稳住朝堂,右有顾凤寻替他纵横谋划,西楚又不缺精兵良将,再有谢谨言带来的越国精兵,若是这样还不能一争,那他干脆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所以,如果他要依从本心,就得有足够的理由去说服群臣,让群臣相信,不结盟比结盟的利益更大,这真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若是他拒绝了秦国结盟之请,转头秦国跑去跟楚国结盟了,那可就坏大事了。
就在凌寒的纠结中,迎来了又一场祭祀。二月二十七日,二十年前的这一日,西京爆发了一场几乎导致皇族绝嗣的惨案,后来,被人称为“西京二月红”。
就是这一日,他失去了父母兄弟等许多亲人,到最后,西楚皇族只剩下了成皇帝和他两个。身为人子,岂能忘记这一日,岂能不年年祭祀。
这几日,凌寒的心情都不太好,大朝会的时候,臣子们都识趣的没拿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他,除了禀报一些不得不由新皇来裁决的重要事情,这些活跃得不行的臣子们,一个个都安如鸡了。
然而,想要安安静静的度过这几日的西楚臣子们,万万没有想到,事与愿违,就是有人不肯让西京能风平浪静,不搞事就不舒服。
最先爆出的事,是谢谨言护着晋王参加祭典的路上遇刺,为保护晋王,谢谨言身受重伤,被人抬回了晋王府。
遇刺,遇刺,又是遇刺,这段时间西京简直就是与刺客犯冲,为此,苏如由脑门上又给扣上了一顶无能的帽子,谁让他是西镇抚司指挥使,连几个刺客都抓不着,让刺客在西京横行。
凌寒借此机会,大发雷霆,把苏如由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说,顺手还把姬言给塞进了西镇抚司。这样说或许不正确,事实上,他是借这个机会,打算把梅花卫和西镇抚司整合,这也是顾凤寻那一日提醒了他,白放着梅花卫不用未免太浪费了,除了将几个心腹人手调到了身边,剩下的那些,凌寒通通都要塞进西镇抚司去,正好因为谢谨言遇刺的事情,这些梅花卫肯定是憋足了劲要找出刺客来,绝对是会卖上十二分的力气,在目前的情况下,用他们比用西镇抚司的人更顺手。
至于刺客……好吧,其实没什么刺客,这其实就是谢谨言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借着身受重伤卧床休养为幌子,谢谨言留下一名替身之后,就乔装改扮,带了几名心腹悄然潜出西京,往吴国去了。
这件事顾凤寻事先跟凌寒通过气,只是皇帝知道,臣子不知道,所以看到凌寒的反应,西楚众臣都相当的意外,新皇这一手,实在是值得人揣摩细思,越思便越有些不寒而栗,心思活络些的,更是叮嘱了家人,近日没事儿就别逛大街了,万一被发了狠的梅花卫当成嫌疑人给盯上,没事也得惹一身腥。
也是因为梅花卫的动作太大,吸引了太多的注意力,因此谢谨言闭门养伤这件事,反而就被掩盖下去了,探病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那替身在自己身上刺了两剑,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满屋子的药味加上门窗紧闭导致光线昏暗,就是谢谨环和晋王亲自来探病,一时半会儿都看不出破绽来。
如果说这件事是在凌寒的默许下故意搞出来的,那么另一桩事,则大出人意料之外。
搞事的是晋王。
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那个在越国一直跟鹌鹑一样不出声的晋王,竟然在西楚发出了他的第一鸣。哪怕是早看出这少年心里藏着熊熊毒火的顾凤寻,都没有预料得到。
谢谨言遇刺,但祭祀不可能因为他的遇刺就停止,晋王居然也没有跟着回晋王府,而是以文慧太后的侄儿的身份,在祭典上,责问凌寒为什么不替母报仇,明明知道“西京二月红”惨案是楚皇一手操纵的,却还在登基之日,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兄弟之邦”,更威胁仗义直言的秦国使节,真正是令亲痛仇快,友邦心寒。
凌寒:“……”
这小子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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