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没用，只会拖累爸爸
陆京墨明显怔了一下，待对上宁遥毫无波澜的双眼，又觉得心头涌上莫名的燥意。
“所以，你是故意拿这点来威胁我吗？”
他冷声字字如刀：“仗着你照顾明瑾六年，比我更了解他，让他离不开你，而你现在又提出离婚，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宁遥匪夷所思，原来人在无语到极点真的是会笑的，她简直压不住上扬的唇角。
此刻和陆京墨不管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她干脆承认：“你说的对。”
闻言，陆京墨面色更沉。
“若你真要离婚，明瑾的抚养权是不可能给你的。”他面沉如水，视线落在宁遥脸上，“而且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再见他。”
以为这样的狠话能让宁遥服软，不想她竟然回了句：“随你，那是你儿子。”
陆京墨眸色微凝，他一错不错的盯着宁遥的脸，想要从她面上找出一点感情波动，但自始至终宁遥的态度都是如此。
平静而淡漠，疏离得令人心惊。
陆京墨心烦意乱，他还要再开口，手机震动起来，是宁烟打来的电话。
“京墨，”宁烟语带喜意，“明瑾他醒了，要见你呢，你快来医院一趟。”
陆京墨压下心底不悦，“我这就过去。”
他转身不再看宁遥，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陆明瑾是急性肠胃炎，本来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但他肠胃本来就不好，年纪又小，吃了药后又挂了一个晚上的针，现在才醒过来，此刻小脸苍白，恹恹的靠在床头。
见有人推门进来，他眼睛一亮，但再看到是陆京墨时，那点光亮又瞬间消失了。
“爸爸……”他声音沙哑的叫了一声，又有点期待的小声问：“妈妈呢？”
陆京墨不知怎么回答，他不能直接告诉儿子，宁遥说的那些话。
最终，他只能说：“她有点事，等她忙完就过来看你。”
一个很拙劣的谎话，陆明瑾显然没信，他眼圈不禁红了起来：“她是不是不会来了？”
陆京墨想否认，却见陆明瑾低下头，语气里满是难过：“我以前生病时也这样问过妈妈，可爸爸一次都没有忙完后来看过我……”
一时间，陆京墨心中复杂难言。
宁烟急忙走上前，握住了陆明瑾的手，柔声说：“明瑾不可以这样说的，你还小，不知道你爸爸平时在公司有多忙，如果爸爸不努力工作，怎么给你好的生活？你妈妈不理解也就算了，你作为爸爸的孩子，怎么能不理解他呢？”
这样的话以前宁烟没少说，但不知为何，陆京墨忽然觉得无由的烦躁。
他打断了宁烟的话：“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宁烟脸色微微变了变：“京墨……”
陆京墨没理会她，只温声对陆明瑾道：“妈妈不会骗明瑾的，我去给她打电话。”
陆明瑾一下子高兴起来：“那我还想喝妈妈熬的粥！”
陆京墨应声：“好。”
他去外面走廊打电话，从通讯录里翻出宁遥的号码，无意中扫到下面的通话记录，才发现最新的一条，已经是一个多月前。
陆京墨薄唇微抿，拨通宁遥的电话。
然而电话刚响两声，就被对方直接切断。
别墅内，搬家公司的人刚到，宁遥正在指挥他们将箱子分门别类的装上车，手机又响了两次，都被她眼都不眨的摁掉。
她和陆京墨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又何必浪费时间。
“小姐，都装好了，咱现在走吗？”
宁遥扬唇：“走。”
她的新公寓面积不大，一室一厅，但她一个人住的话足够了。
宁遥将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去附近商场买了些日用品和食材，回来时又有人打电话过来。
她本以为还是陆京墨，但看了眼联系人，竟是陆明瑾。
宁遥迟疑半秒，接了起来，“喂？”
陆明瑾握着电话手表，听到宁遥的声音，流露出几分欣喜，但又很快板起了脸：“你怎么还不来看我？我说了要喝你熬的粥。”
宁遥将袋子换了只手提，语气听不出情绪：“我为什么要过去？”
这下陆明瑾呆住了。
宁遥依旧心平气和说道：“我要和你爸爸离婚了，你不是一直最喜欢宁烟小姨做你妈妈吗？恭喜你，你的愿望可以实现了。”
“可，可是——”
陆明瑾想要说什么，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他重重拍了拍被子，声音里染上哭腔：“那样最好！我早就想让你走了，什么都不会，在爸爸身边只会拖累他，小姨就是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宁遥敛眸，人人都说气话当不得真，但只有口不择言时说出的话，才是真心话。
她正欲挂断电话，另一端却蓦地换了个人，陆京墨冷沉不悦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能对孩子说这么重的话？他还生着病，你……”
陆京墨是真的有些生气，他还要再说些什么，耳边却只剩下了嘟嘟的忙音。
电话被挂了，陆明瑾红着眼睛问陆京墨：“爸爸，你真的要和妈妈离婚吗？”
“没有。”
陆京墨按了按眉心，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仿佛一团乱麻，让他心神烦闷，却又不得不耐下性子安抚：“她只是最近心情不太好，你乖乖的，不要惹她生气。”
陆明瑾抓着被子，没有说话。
病房门又被人推开，宁烟提着保温饭盒走了进来，唇角挂着温柔浅笑：“京墨，明瑾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他怎么会惹瑶瑶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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