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滋味难辨

孟衍之迟疑了一下，道：“我没忘，我更不是喝了酒胡说八道。”

“这么说，九爷是不把太子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太子和妾身这段天赐姻缘放在眼里。”沈若棠一边说，一边哂笑，“也对，九爷天不怕地不怕，哪会把道德廉耻放在心里。”

面对沈若棠的冷嘲热讽，孟衍之起初是有点不适应。

现在的沈若棠跟前世对他千依百顺的沈若棠截然不同。

而这不同，更多的来自于对他的厌恶。

那为何厌恶？

如果说她没有上一世的记忆，理应对他存有爱慕之情的。

若有上一世记忆，她定会恨他！

恨他恨到恨之入骨的程度！！

孟衍之笑笑，笑得坦坦荡荡，“你说得不错，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天皇子来要我的命，我更不怕。”

沈若棠当即愣了一下，全身血液冷却了一般，半会儿咬咬牙道：“你的命作何打算与妾身何干？九爷要是嫌命长，干脆去圣上面前说，只怕到时候有些人见到圣上，半句话也说不出。”

面对沈若棠的冷嘲热讽，孟衍之一笑置之，他反问道：“我记得你从前连看我一眼都不敢看，成亲那晚起，你何故见了我要对我恶语相向，难道我做了什么令你厌恶的事？”

沈若棠目光微微一沉。

“九爷破坏太子与妾身的婚礼，还当着太子的面说妾身是你的人，无中生有的事，如同被泼了不可擦掉的脏水，妾身嫌腥嫌脏！还有，你看妾身的眼神，妾身觉着九爷才是想置妾身死地的那个人罢！！”

听她一字一句都在控诉他的罪状，孟衍之先自笑了起来，他暗道：你听，你认真听听，在她眼里，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错的，那不是上一世的沈若棠麽？

他大步流星走到她跟前，把她逼到墙边退无可退。

流筝不大懂为何孟衍之要追着自家小姐不放，害怕自家小姐受欺负，忙跪下道：“请九爷放过三小姐！”

“流筝你别跪，你给我起来！”沈若棠双眸蒙上一层灰暗，呼出的没口气都在扯着胸口生痛生痛的，对上男人的眼，“……你什么意思？”

孟衍之绷着下颌，冷笑一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就意味着我会对你做出意想不到的事，不是吗？”

沈若棠出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骨节泛白，说道：“我不怕九爷对我做甚麽，只是我少了一根头发丝儿，太子肯定不会放过你！”

孟衍之眯眸，“你凭什么以为他会为了你不会放过我？区区一个小妾而已！没了你，他还会有其他人，与你有过一面之缘的崔家小姐可还记得？”

沈若棠心里有数，知道自己的郎君将来会有后宫佳丽三千，可不知为何，心头涌上一股难言滋味。

“你的意思是，太子会哪她为妾是麽？”

孟衍之道：“出身清河崔氏，祖父又是朝廷重臣，这样的身份背景当良娣绰绰有余，到那时你一个小小承徽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够了！”沈若棠双眸微红，面上一如既往地柔和，仰面道，“你无非就是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孟衍之看着眼前这一幕，唇角先前勾起的笑意僵了僵。

此时只觉脑袋空空，心口也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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